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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你交待得怎么样。坦白肯定要比不坦白强。你还这么年轻,还是坦白了好。”
“那我就说了吧。”
郝东拿笔记录着。
“今年8月初,钟庆鸣找到我,说让我帮他干件活。我是修理工,能修汽车,也能修管道、刷油漆什么的。我给钟家干过活,所以钟庆鸣和他老婆都认识我。可这次钟庆鸣让我干的活却让我大吃一惊。他,他让我除掉一个人!”
“他让你除掉初文广么?”田春达问。
罗建点点头,又说:“我吃了一惊,然后摇头,说这活我可不能干。钟庆鸣就说你干了我给你十万块钱,你现在不是需要钱么?当时我爷爷得了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要花很多钱。我一听他给十万块,有些心动了,想收下这钱给爷爷治病,就答应了。钟庆鸣说你怎么除掉初文广我不管,但是一定不能暴露。就是出了事也不能暴露他。我答应了。”
这时田春达点燃一颗烟,他看到罗建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就也递了支烟给他。罗建接过烟感激地点头,然后贪婪地吸了起来。
“你继续说。”田春达说。
罗建又狠抽了口烟,继续说:“我想,用汽车撞死初文广比较好,不容易暴露,就是暴露了,也可往交通事故上推。我在白天初文广家没人时,用万能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进去查看他的行踪。我在初文广的书桌中看到一个工作日记本,里面写着他最近的采访对象。8月15日晚,他要去郊区南山脚下采访一个老抗联战士。我想,这是个除掉他的好机会,因为是晚上,又是郊区南山脚下,那里比较僻静。于是在那天傍晚,我从我工作的汽车修理厂开出一辆刚修好的黑色捷达轿车,悄悄跟踪初文广。他在家里吃完晚饭,便出门骑上自行车去南山脚下。我开车一直跟踪他到那个抗联老战士家旁。又在那等待他采访后出来。他采访出来后已是半夜,骑上自行车来到一个公路的岔路口。我一看这时夜深人静,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就开车向他撞去。我怕撞在自行车上汽车会留下撞痕,就拐过车头撞他骑车的腿。他被撞倒了,可又爬起来逃跑。我就又撞上去。他又被撞倒,衣服挂在轿车保险杠上,拖行了一段,可他仍在挣扎。我想,得快些结果他,否则要是遇到车辆或人路过就糟了。我就从车上拿起扳手,向他的头打了几下,他这才断气了。我就开车逃跑了。”说到这他停了下来。
“杀初文广的事说完了么?”田春达问。
罗建点点头:“说完了。”
“不对,你杀完初文广后并没有马上逃跑,还有情节。”田春达说,“你要完交待,每个细节都要完交待清楚。”
罗建看了看田春达,从他睿智的目光中,罗建看出他对情况都了解。他说:“可以再给我支烟么?”
田春达又递给他一支烟。他点燃后继续说:“在杀死初文广后,我突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尖叫,我向那叫声望去,远处那栋楼房的最顶上一层有个窗户开着,还亮着灯,并有人影。我马上从轿车中拿出望远镜,向那窗口眺望。望远镜中那个人影比较清楚了,是个姑娘,她很慌张,她身边还有一架高倍望远镜。然后她就把窗户关上了,还拉上窗帘,闭了灯。我想,坏了,这姑娘肯定从高倍望远镜中看到我行凶了。这时又有一辆轿车向这边驶来,我马上开车逃跑了。”
“你用泥水把车牌遮挡了。”田春达问。
“是的。这样别人就看不清我的车号了。”
“后来呢?”田春达又问。
罗建抽着烟继续说:“我回到家也没睡好觉。一是杀了人心里害怕。二是被那个姑娘发现了心里不安。第二天早上,我骑自行车上班,路过头天晚上作案地点,我又停下车向那姑娘居住的窗口张望,看到她也用高倍望远镜向我这边张望。我想,这姑娘肯定是看到我昨晚的杀人情形了,她会不会报案呢?我心惊胆战地上了一天班,没有出事。我想,这姑娘今天没报案,要是报案了,警察肯定马上来抓我了。我又想,这姑娘没准过几天会报案呢,或是在警察查问时会说出真相。于是我决定除掉这姑娘。
8月18日半夜,我戴上黑色帽子,黑口罩、穿上黑色衣裤,用万能的钥匙打开了那姑娘的房门,进了她的卧室。那姑娘听到动静下床了,我掐住她的脖子,她似乎认出了我,惊恐地看着我,说:‘是你。’我总干活,手很有劲,一用力就把她掐没气了。我又打开窗户,把她扔下楼去,想把她摔烂了,看不出他杀的痕迹,以为她是不小心掉下楼摔死的,或是自杀的。以后几天,我骑车路过她家前方,总要停下车看几眼,看看她家有什么变化。可她家总是那样,挂着那个粉色窗帘。”
“你向姑娘家张望的情景,我们已经拍摄下来了。”田春达说。
“是么?”罗建有些惊疑地看着田春达。
“给他看看录相。”田春达吩咐郝东。
郝东打开摄相机,罗建向窗口张望的情景都显现出来。
“这时你就已经暴露了。”田春达说。
“你们警察太厉害了。”
田春达在心里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好猎手。又想,如果贺芝早报案,她就不会被杀害了。一念之差呀,一个姑娘的年轻生命,就这样悲惨地消失了。
“你继续说杀害柳叶的情况吧。”田春达对罗建说。
“再给我一支烟吧。”罗建请求。
田春达又递给他一支烟。
罗建抽着烟继续说:“8月末钟庆鸣又找我,让我把他老婆柳叶也除掉。我有些害怕了,说不想再杀人了。钟庆鸣说你已经杀了人,再杀一个也没关系,你除掉柳叶我再给你三十万元。我这时已经想到要逃跑,已经杀了两个人,迟早是要被抓的。我想在逃跑前给家里留下一些钱,就答应除掉柳叶了。”
罗建吸了一大口烟,又接着说:“柳叶有吃完晚饭出去散步的习惯。那天天阴,天黑得早,我在她出来散步走到僻静处时,看看四周没人,就从背后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很柔弱,一下就被掐昏了。我又把她拖到树林里,用刀刺死了她……”
田春达打断了他的话:“在刺死她之前,你还做了什么吧?”
罗建惊讶地看着田春达,“我都把她身烧焦了,你们还……”
“什么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田春达坚定地说。
罗建只好坦白:“在刺死她之前,我看着昏迷中的她,觉得她太漂亮了,就,就动了邪念,把她强奸了。那时我怕她醒来看到我,就用她的衣服把她的脸蒙上了。刺死她之后我把她的尸体运到南山密林深处,放在一个坑里,浇上汽油把她烧了。我以为烧了就不会认出尸体来。”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柳叶后就逃跑?”
“我爷爷那时病得很重,我想守候他动完手术再逃跑。”
田春达想,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可他却是个双重人格的人。对自己亲人挺孝顺,但却残忍地杀害他人。
24
钟庆鸣感到形势不妙,办了澳大利亚的护照,想出国潜逃。但警察在机场逮捕了他。
田春达、郝东、向海洋对钟庆鸣进行了审讯。
田春达对坐在对面,戴着手铐的钟庆鸣说:“你想逃跑?是逃不掉的。你害了三条人命,是逃不过法律的严惩的。”
钟庆鸣看了看田春达,说:“实际上我只害了两条人命,贺芝不是我杀的。”
田春达说:“贺芝不是你亲手害死的。可是你也负有间接责任。如果你不让罗建杀初文广,罗建也不会杀死贺芝。”
钟庆鸣不吭声了。
田春达又说:“你把你杀人的过程都详细交代一下。”
钟庆鸣无奈地交代了。最后他说:“我是为了保住我的财产才这样做的,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他们不逼我,我也不会下狠手。请警察考虑这个实际情况。”
田春达冷冷看着钟庆鸣说:“初文广要检举你严重的偷税漏税行为,是正义之举。柳叶要同你这个杀人犯离婚,也是对的。不过柳叶和贺芝没有及时检举你,是最大的失误。如果及时检举你,她们就不会丢掉性命了。至于你,害了三条性命,要面对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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