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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薄耀塬在吗?”掩饰不住的惊慌。这种时间打电话到一个男同学家里,如果被对方父母先接,的确不会让人平静,“没事吧?”“嗯,父母知道那谁也去了就没多问。”
那头说完这句话沉默几秒,忽然哭了“我也不想这时间打电话吵你,可是一个人在房里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耳朵里回响他们的嘴脸,我真的很害怕…一时觉得不甘心恨不得让他们都死,甚至想报警想对父母说,可是,我又知道不能。为什么这些禽兽会活着,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禽兽!为什么
男孩觉得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安慰辛敏,只能当个听众,听电话那端传过来的悲愤。
……其实你和罗亮到时我清醒着,可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你们一直到上了的士,罗亮走我才敢哭。我觉得自己完了,回家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洗了一个多小时,妈妈催问才出来,还得装做若无其事
手脏了,洗洗就干净。身体也是一样。其实觉得脏的怎么也洗不掉是心理错觉。有段时期我频繁洗手,稍微碰到点家里以外东西就觉得难以忍受,后来看书知道这是种心理疾病,再觉得脏就想想从草泥地上跪趴玩玻璃球弄得满身汗水灰尘,心若肮脏身子干净也没用,心若净,
会有人这么想吗?”
“会。有个朋友父亲是律师,曾担任一个二十八岁才貌俱备年轻老板的法律顾问。这个人有不少优秀爱慕者,但他后来选择一个风尘女子结婚。其实历史上很多不可一世人物的伴侣出身风尘。”这通电话打了大半个小时,辛敏那头传来她母亲询问声才匆匆挂断。
薄耀塬长松口气,却也不知哪些话有作用,琢磨半响。估计刚经历过那种事情需要的安慰绝不止一次。但安慰人实在不是他擅长。
于是再次拿起话筒。
已经凌晨十二点多,出于礼貌本不该给别人打电话。要找的人算是例外,电话那头绝没有这么早入睡,照顾起居的保姆房离电话远也绝不会被骚扰。
刚才安慰辛敏的故事,就是这个独居小孩说过。
律师是否名声在外,薄耀塬不知道。但确实赚不少钱,后来死因鉴定自杀。
但吕灏念认为父亲早知道有这种结果,‘死前暗示性说过不少话。’
‘和妻子离婚早,’律师无论工作、应酬都带着男孩,从不嫌麻烦累赘。他由此从小接触案件,了解很多事情甚至成年人无法知晓,小学二年级就鼓励同样‘神童’的薄耀塬陪他跳级,三年级已经熟读背诵厚重的法律条文。了解他本事的同学老师,毫不怀疑其理想能否成为现实,于是‘律师’成了外号。
快四年级时‘律师’转学,母亲不得不对他承担起抚养责任。生母后夫不能接受,于是‘律师’身边就只有生母请来的保姆。
虽然分别得早,但律师说薄耀塬是唯一倾听他的,时常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冷清环境响起清晰的声音“今年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发生了什么?”“想了解些故事。”
“哪方面的?”“强。轮。诱。”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有追问缘由,语气冷清道:“听疯了的?自杀?堕入风尘的?。”“停停,有没有结果好点。”
“我所知道的结果最好是多年后有了钱,复仇。”薄耀塬大失所望,“难道就不知道些积极生活排除阴影的?”“不是没有。应该说大多数遭遇这种不幸后来过的生活很正常。但受害人不会对人诉说,即使杀人那些,雇凶时也没有几个会说什么,谋杀败露进警察局才问的出来。”薄耀塬觉得有道理。
“你是要安慰谁吧?”
“嗯。”“那好办,其实你只需要告诉她,几年后身边还有多少知情人?几年后的几年后现在的那些人中还记得她的都没有几个。”
“我会这么说的,但愿她真的能够理解。”“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建议报警。”“不知法方才听法,故而信法,信法故而知法,知法故而用法,用法方知法不可尽信。这而后又才知,更不可无法。一次受害人被威胁退缩,我质问父亲为什么不劝阻,听来这番话。还说‘如果是刚从事律师行业或者是穷疯了的他,会毫不设身处地为受害人处境考虑。’”“我一直觉得你父亲是个好律师。”
“当然,业内皆有口碑。好了我打算初三去你那儿玩一年……”
“改天再聊,你继续学习。”“你真是恶趣味,抢先截断别人要说的话这么有”,薄耀塬不听他说完就挂断。
很干脆的让电话那头朋友更郁闷。放下电话又抓起那张名片,决定不必找时间了,就明天,明天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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