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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诺在县城门歪脖子树上吊自杀。一张大白纸条挂上脖子,是他临死不知道对谁想说的一句话
:我想到女人。往往关于征服。或被征服。我想到男人。会选择不征服。
一边走在巴黎城潮湿的街头,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边低头看许庭诺提供的材料:方小姐于一九六三年一月在R市与王迁平相识,王迁平以帮助出国和到F国后结婚为诱饵,并用假钱证等手段骗取方小姐信任。
同年六月,方小姐携带四万元人民币和大量物品乘飞机抵达K市,还有两个少女也在K市等待随王迁平出国。出国路线并非坐飞机直达,而是乘火车开进缅边境的景镇县,并于当晚通过缅边境线,经过一夜行驶到达三角地区一个名叫‘色拉’的小村庄,村民都是缅土族人,用电用水近似原始社会,这个地区驻扎一个师的武装部队,是不知名毒枭下属,师部就设在‘色拉’。
三名少女发现受骗为时已晚,被关一间阴暗潮湿大木房,由武装部队看守,房子里还有十来个都是被蛇头骗过钱又卖掉的国人。男女混居一房,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免遭强暴。武装方规矩是每人再交五万元可离开。
王迁平对三名少女骗完了又卖,将三十多万元人民币兑换成美金,途径曼城回到巴黎城。方小姐无钱支付赎金,但长得漂亮,被武装部以一万美元卖到曼城妓院,接了一个多月客后再次被转卖,于九月份被蛇头从曼城偷渡到巴黎城完被黑社会控制,住维兰特街道十六号。
薄延岩途径商店买瓶水,一口喝下半瓶接着看:王迁平,三十岁出生于香港,十六岁到法国,母亲是F国人父亲是华人,均已故。经营一家美容院,交际很广,社会关系复杂,参与组织非法偷渡、骗卖人口,常活动于大陆、泰缅、港地。经他偷渡有五十多人,骗卖少女二十多人。自从F国警方与大陆警方联合治黑,王迁平已停止活动,受害者流散各国,尚无人对王迁平进行报复。
薄延岩想要的,许庭诺调查得更多。而许庭诺调查完只是暗暗惊讶:居然真有自己卖自己的荒唐事。
巴黎城这座繁华大都会的周末夜晚神秘而迷人,道上没晚霞可空气中散发冷清、湿润寒意,月光温柔了平坦大街,车灯流动像一条霓虹长河,人行道上陶醉的情侣再去作已失的放纵,热烈共舞于街头。
在一幢陈旧公寓楼前停下脚步,这座楼就是十六号。
薄延岩找到公寓管理员询问,出示自己的证件和方小姐照片。管理员是位四十多岁的胖胖英兰妇女,看过照片后告诉男人。
敲响九零四号房门,停了一会儿“你好,我是许庭诺朋友。”
门开了,穿睡衣的年轻女子披一件外套睡眼朦胧地打量来访者。方小姐的房间很小,家具也简单但是干净、整齐,屋里散发化妆品的淡淡香味。写字桌放着一台袖珍录音机,磁带都是学习英语的内容。薄延岩关上门在房间中央伫立,唯一西方古典椅子上放着女人衣服,旁边地板摆放一张小围棋盘。方小姐生活里似乎没有会客这项内容。
女人抱衣服到床头,搬过椅子让薄延岩坐下。
“也许很冒昧,方小姐,你想组建一个家吗?”
脸像冰冻一样失去任何表情,女人没有惊恐,没有哀伤只有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默默地流淌,一动没动过了好一会儿长出一口气,擦擦眼泪漠然道:“我和歌舞厅合同再有八个月就到期了,债务还清我想再续两年,先挣点钱再说。”
“我不会强迫你。只是我需要一个家庭补充我的计划。”说着男人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女人只是自言自语。
“从泰到F国,是我自己卖自己,在曼城我只有一个死,是我求着蛇头卖我的。”“我帮你杀一个人。我会帮你杀了王迁平。给我三天时间。”
女人听了突然跑到卫生间。“呕—呕呕——”洗漱之后坐在床边化妆“你还没吃饭吧?就算我对你和许庭诺的感谢。”女人画过妆,重新选一身衣服,拿上手袋两人下楼吃饭。他们步行几分钟进了一家英式餐馆,餐厅里空空荡荡,生意十分冷淡,女人选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讲一些简单的英语向侍者要了牛奶、咖啡和点心。
“看样子你常来这儿吃饭,还习惯吗?”
“习惯了,我怕到人多的地方,不还是让你找到了。你让许庭诺从中餐馆老板那儿调查的?”薄延岩砸吧几口点心不置可否。
方小姐点点头自嘲一笑:“这世界真是从地上拔根草也凭点实力。傻瓜走到天边也是傻瓜,怎么装洋也得露出几根傻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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