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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术已练得很好,在这时代,军人不会骑马说不过去,虽然他还不是正式的军籍,但在军校训练那批特战队时,这是唯一让他们不服的项目,所以罗禹特意找了一匹烈马,花了一天时间把它驯服,自然也就学会骑马,当然要上阵冲杀还是不行的,在他们面前还趾高气扬的说如果他也要骑马上阵了,这支军队就已经完了!被众人嗤之以鼻,将军都上阵,你一个小小参军算啥?
这个时代竟还没有马蹄铁,每当罗禹看到有些战马因蹄子被磨破而带伤上阵时,心疼得很,于是画好马蹄铁的形状,找来军中的铁匠后,让他按照李秀宁的战马蹄形打造了两三套后,把李秀宁叫来,当她面把马蹄修剪好后再把马蹄铁钉好,然后用剪子把突出来的铜钉尖剪断,最后刷上铜油。
这很简单,其余三个蹄子都是马夫按罗禹的方式钉好的,李秀宁看着罗禹,笑道:“你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罗禹也笑道:“职下只是给它们穿上了鞋子……”
李秀宁牵过紫玉,翻身上马,口中叱一声“驾……”那紫玉张嘴长嘶,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窜去,马蹄铁在石板路上踏过,冒起闪闪火星,铁石撞击声不绝于耳,有这利器,以后不用当心马蹄损伤了。
不过现下没时间给所有战马打造蹄铁,这些只能以后再慢慢操作,李秀宁很开心,跃马扬鞭,围着较场跑了三圈,来到罗禹面前,下得马来,对铁匠道:“蹄铁之事,暂秘而不宣,如有违令,定斩不赦!”说完就拉着罗禹往大门走去。
潼关镇不大,只几百户居民,平时日出而作日没而息,镇上此时已人满为患,是周边十几个乡村的木匠和漆匠,因军务来得急,没有那么多的船充做军船,只得临时维修旧船和赶制新船。李秀宁和几大军头骑着马带着军队来到早己等候在接官亭处四十岁左右的镇长面前,他身后还站着五六个三十来岁的青衣文士,应该是镇上的官员之类的,双方见礼后,李秀宁将虎符和诏书拿与镇长,说道:“秀宁奉诏领军,刘镇长请按诏付与我军英武舰一百五十艘,英贤舰一百二十艘,以及各类运粮舰二十艘。”
刘镇长抚了抚长须,回道:“好说,所需舰船已准备妥当,得下官对过虎符后便可交接,将军稍候。”说完就拿起虎符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看不到他动作了。
罗禹想不明白,这虎符如此重要,为何这小小的镇长会拥有?李秀宁忽然轻声解释道:“虎符是验证领兵之用,一路上有交接兵粮之处,都要先行核对,如若不对,可不予粮草兵丁,持阴面者还有生杀大权,先斩后奏。”
罗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想来后面还会有好几次验证,也就不再纠结。因为要坐船,除少数几人骑马外,其他人都是步行,盔甲兵器都还没有,按李秀宁的说法,要到开封才会分派,所以,也算是轻装行军了。
交接好后,李秀宁接过镇长签好的文书,行礼后带着众军士绕过镇街,来到码头,只见江边停靠着几十艘大小不一的军舰,一眼望去,桅杆一字排开,帆布叠带于桅杆下方,舰身随浪起伏不定,好不壮观。
此时的黄河水没有后世那么浑浊,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叫成黄河的,这里往东直到开封,线航道还未开通,途中暗礁险滩无数,水流情况多变,因此每艘军舰上都配备了三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他们早就行船走完程,标示航道,有些地方运人能过,运货吃水太深,就会触礁,也正是因为这点,才会让李秀宁他们轻装坐船。
每艘英武舰可载三百五十人,英贤舰可载二百五十人,另外三千余人押运粮草,分乘于二十艘运后勤舰,准备妥当,依次上船,每两艘为一组,装满人后缓缓驶离码头。
罗禹对坐船不排斥,他坐过很多船,十几米高海浪都经历过,黄河上的浪就像小孩子在挠痒痒般,可对于大部分的汉中人来说,还是有好多人不适应,挂半帆才驶出了两三里路,就已经有人晕船呕吐了,一时间,船沿处趴满了人,呕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听多了,罗禹都觉得有点反味了,忙进了内仓,关好门后才好受点。
这杨广是怎么想的?关中人大部分本就不识水性,为了赶时间,偏偏命没有经过水上训练的关中府兵乘船东往,这不是折磨人吗?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从水路到开封,顺利的话最多五天就行,走陆路的话,没有半月是不可能到的,虽然坐船难受,但习惯了就没什么了,还能减轻行军中的疲劳,多争取十天的时间,这对平叛是很重要的。
罗禹不去操心这些了,他唯一担心的是李秀宁了,怕她也忍受不了这种随浪飘摇的苦,在陆地上的好汉,在飘摇的船上不见得能受得了,再美的女人,呕吐起来也不会好看的。
里面第三间就是李秀宁的房间,罗禹刚想过去看看,隔壁房门开了,李孝恭稳稳当当的部在门口处,行礼道:“将军请参军过去一趟!”
罗禹还礼后随李孝恭来到李秀宁房间,见她端坐于中间,并无不适,也就放下心来。见礼后道:“将军唤职下前来有何吩咐?”
李秀宁展颜道:“参军请坐,我担心参军不识水性,会晕眩而致呕吐,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罗禹道:“多谢将军,职下从小就被爷爷训练水功,虽不能在水下活捉游鱼,但这点风浪还不碍事的。”把功劳归于那伟大而不存在的爷爷是最好的说辞。
李秀宁道:“此去路途遥远,途中又多暗流险滩,也不知道能否员安抵达,我心中有点不安,参军可否开解一二?”
罗禹道:“自古以来兵危战凶,虽说如此,战乱却史不绝书,有诗云‘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灞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九云霄。’打仗嘛,总要死人的,如若武器更新迭代,死伤会更惨重,职下一战场白丁,怎能开解将军?”剽窃了诗圣的千古名篇,罗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于是改了几个字,跟现在的场景更贴切。
李秀宁听完罗禹的诗句,心中默念了一遍,觉得形容出兵时的场景再合适不过了,想不到参军还有诗才,倒是意外之喜了,至于罗禹后面的话她也没听进去了。
李孝恭却道:“参军所谓的武器更新迭代指的是什么?”这话把李秀宁拉回了现实,她知道罗禹的意思,但现在不能也不会把那东西拿出来当作武器,皇帝好大喜功,决不是献与黑色火药的明主。何况她李家也有自己的打算,按父亲的说法,东征失败后可能会引起天下大乱,届时群雄逐鹿,要问鼎天下,武器、人才、兵源缺一不可,谁能掌握新式武器,绝对会更胜一筹。
罗禹道:“李军头,总有比刀剑长弓好的武器出现的,例如八牛弩威力不是更胜于普通长弩?”
李道宗刚想说话,船身一震,三人忙出得房来,灿烂的阳光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风帆正在慢慢下降,然后部抛锚在河中心,停止前行了。
李秀宁三人不明所以,正待问身边的军士,门外已来人报,河东岸划来一艘小船,三人不待细问,出得门来到东舵处,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内官手里拿着一卷像圣旨的卷轴,正乘船快速而来,李秀宁道:“是皇上贴身内侍张公公……”李孝恭忙叫军士放下悬梯,然后立于一旁,恭候天使上船宣旨。
按理说出征军在没有新的情况下,是不会再接受新的军务,前令未销,后令不遵,这是带兵常识,不然如何服众?也不知道皇帝现在是什么意思,或许是王薄逆叛也平定,不需要出征了。
天使没有爬县梯,从小船上一跃而上,轻身功夫了得,他站住脚后,扬声道:“骠骑将军李秀宁接旨!”
众人行军礼单膝跪地,那四十来岁的天使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下多事之秋,山东王薄逆叛祸及数郡而未及平定,现山西运城窦建德、河北刘黑闼纠数千外族于沧州又起异心,赦命骠骑将军李秀宁于长乐下船,北上运城平叛,以壮我大隋军威!钦此……”
这圣旨有点像是小孩子的口气写就,也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不过既已盖有玉玺和中书、门下的印章,想来不是假的,杨广在船队后面,他派贴身内侍来宣旨,也就不奇怪了。
众人领旨谢恩毕,李秀宁上前几步,轻声问道:“张公公,圣意秀宁不敢怀疑,只是我军甲胄武器皆在开封,若于长乐北上,如何解决?……”
那张公公严肃道:“将军,如今各地风起云涌,咱家来时还得报南地韶州道张士诚、东地杨州府陈友谅、西北薛举等亦起兵了,陛下正调兵遣将前往平叛,不是你这一路的情况有变动,放心,兵部己安排妥当,到长乐后自会有人送来……”
李秀宁心中长叹一口气,朝张公公拱手为礼,恭送他下了军舰,回头对李孝恭道:“速请各大军头来帅帐议事。参军请与我进来,现在情况有变,需另谋策略……”
李孝恭应诺,急忙下去通知了。不明情况还有点懵的罗禹随李秀宁来到中央仓房,两人都没说话,等待着各军头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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