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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上的人越来越多,东倒西歪地往前挪动着,不时的有人脚下一空就坠入冰窟,冒几个泡后就被流水带走。李秀宁只看得心胆俱裂,作势要冲过去救人,被罗禹死死拉住,善儿此时也来到他们身边,帮着罗禹拉住李秀宁。
混乱还在继续,后军一股脑的冲了过来,因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又被后来者蜂拥踩踏,死伤惨重。靠河这边山顶的积雪终于承受不住,挟雷霆之势倾泻而下,辎重车跟马匹被吞没,装着骨灰罐的十几辆马车和罗禹的背包也被埋在了雪堆里,幸好他的充电宝及手机等重要物品都贴身放于内袋。
雪崩过后,河谷里彻底安静下来,连风都停了下来,没过河的人和物料应该无一幸免。李秀宁不忍再看,挣脱罗禹和善儿,快步来到河边,拉了一把已到河边的军士,待他上岸后,又伸手拉后来者,这个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
涌上来的人太多了,再加上无组织的乱窜,使得冰面出现了密如丝网的裂缝,不用多久,就会裂成大小不一的冰块,被水带到远方。
“嗷嗷嗷……”的狼嚎声从罗禹他们身过传来,在这种情况下,无疑雪上加霜。先行过来的那批轻伤军士,不见踪影,难道部落于冰洞了?罗禹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初雪后的狼群正是饥饿之时,它们为了日渐减少的食物,会几个狼群合作捕猎,形成一个超大的狼群,难道那批军士过来了,遇到狼群而军覆没?
顾不上看冰面了,罗禹对善儿说:“善儿,你到那边去看看地上有没有血迹和尸体,我怀疑他们遇到狼群了,小心点,别走远了。”说着点了一个火把,给了善儿。
善儿点头应道:“是!”就转身往内河滩走去。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怕火,罗禹把火把收集起来后部点着,给岸上的军士一人一把,几十支火把让昏暗的环境亮堂不少。
冰面上惨叫声传来,十几个军士因太急部聚集到了一起,冰面如何能承受?一大块冰从中断开,把那十几个人部带入了河水……
李秀宁看着这一幕,悲从中来,想死的心都有,如若不是自己坚持走小路,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战死者死得其所,这种情况死伤无数算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善儿回来了,他一见到罗禹,就放声大哭:“罗大哥,他们都死了……”
罗禹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善儿如此说,心里还是痛苦万分,他对善儿道:“别哭,你去叫李军头过来。”
李孝恭匆忙来到罗禹面前,他脸上血迹斑斑,浑身泥浆,须发皆散,像是从地域里走出来的恶鬼。罗禹拱手道:“军头,现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我们身后可能有一个大狼群,它们袭击了先过来的军士,军头能组织多少可战之兵?组成前哨营,防止它们饿得很了,突袭过来,如能探明狼群数量、位置,再好不过,待军过来后再视情况灭了它们,”
李孝恭看了罗禹写的东西,然后也看到他跟李秀宁配合设计杀刘谨,刚刚在冰面上又看到他舍命救李秀宁,早已对他佩服万分,见他发问,拱手回道:“参军不必客气,我部人员已过来大半,这就去告知他们,请参军放心,有我在,决不让狼群越过前哨。”说定拱拱手,转身大踏步而去。
罗禹松了口气,真让狼群在此时袭击,又不知道再死多少人,他见李秀宁还在岸边拉着冰面上的军士,走过去帮着她一起拉人。半个小时后,河面上已无人影,只留下残破的冰面和杂乱的水渍。雪花落下,那些冰洞又在开始结冰了,只是落在冰洞里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李秀宁呆呆的看着罗禹,双眼无神,脸色惨白,双手无意识地紧握着,忽然张口喷出一口黑血,倒在罗禹怀里,罗禹心疼的看着她,轻轻地说道:“他们都过来了,你太累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李秀宁木然的随着罗禹往前走去,善几早己在背风处铺好了一块毛毯,帐篷都在马车上,已被雪深深的埋在里面。罗禹拿过一个火把,对善儿说:“将军裤子已湿,我不方便,你帮她脱下来在火把旁烤干再给她穿好。”说完就扶着李秀宁躺好,起身走开了,善儿依罗禹所言,帮她盖好厚毯,罗禹回来后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这次事故对她打击太大,心脉受损,不好好调养可能会落下病根。
睡着的李秀宁的脸满是汗水,嘴里无意识的说着胡话,罗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但现在无医无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乔军医过来没有,起身往外走了四五十步,才看到一个站岗的军士,让他去找一下军医。
“嗷嗷嗷…”狼嚎声此起彼伏,看样子是几个狼群合兵一处了,饥饿使它们忘掉了恐惧,朝着火把阵靠拢,也不知道李孝恭能不能顶得住。
军医来了,是一个四十来岁文人模样的人,他光着头,头发用一根玉簪别在头顶,颌下长着寸许短须,一身青衫,背着一个药箱,来到罗禹面前,拱手道:“参军,请带路!”
罗禹有点奇怪,便问道:“前辈如何看出不是晚辈看病?”那军医道:“参军面色健康,不像是有病之人……”
罗禹不好意思道:“望闻问切四艺晚辈倒是忘了,将军受了风寒,有点严重,现下已沉睡,麻烦前辈了。”
那军医急忙跟着罗禹来到李秀宁处,见她眉头紧锁,牙关紧咬,面如黄蜡,就已知道有多严重了,伸手把脉后就对罗禹说:“参军,将军的病有点棘手,主要是无药可用啊!”
罗禹问需要什么药材?军医道:“吊命用的百年山参和补气血用的田七……”
罗禹心道:“这两味药现在到哪去找啊?难道李秀宁真的是短命之人?”
军医见罗禹不说话,拱手道:“参军,老夫可以把药方开出来,但药材老夫真没办法,田七有的,在后队,被雪埋了,老夫可以施针让将军沉睡,减少她的活动,这样可以坚持两日,若两日后参军再找不来山参,将军就危矣!”
罗禹急道:“快快施针,药材的事晚辈来想办法。”军医点头自去忙了。
罗禹想找朱标来想想办法,却被告知朱军头在过河时为救人而落入河水,壮烈牺牲,罗禹心中不禁叹息:“朱太子啊朱太子,我救不了你啊,但愿你来世别再叫朱标了……”
张须陀也没见到,徐世绩却来了,对他说过后,他也束手无策,罗禹只能再想办法。
各大军头正在整军点名,十五个军头只来了七个,其余八人不是牺牲就是失踪,军士十存三四,这一次,李家军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正当罗禹心急如焚时,善儿拿着药方走了过来,上面除山参、田七外,还有十几味药,后面还写着煎熬之法。
忽军士来报,河边有一道士模样的老人家来找他,罗禹不解,自己在这里决不可能认识道士老人家,他来找干嘛?
带着疑惑来到河边,只见一个高大的老道背着手立于河边,手里还拿着一个长一尺,宽大约三分,高两分的木盒。
罗禹拱手道:“晚辈罗禹,不知前辈找晚辈有何贵干?”
老者回过身打量了罗禹一眼,说道:“将军有难,特来解难矣!”说完就把盒子放到罗禹手上,宣一声“无量寿佛”就转身走入风雪之中,传来声音道:“贫道王重阳,还恩李家,从此了无牵挂,当心向道祖,以达圣心……”后面声音就越来越轻,直到无可闻之时,罗禹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老道就是鼎鼎大名的王重阳,当然他所说的都是他来的那个时空,这里也不知道王重阳是什么身份。
不待他细想,善儿已叫道:“罗大哥,,您手上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罗禹听后忙让打开一看,顿时喜出望外,不理会善儿的喊叫声,抱着盒子就飞快的找军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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