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NO142当年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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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2当年也是这样的</p>

事已至此，还想装作恍若无事自然是很难的。</p>

退一步无法海阔天空，可选择动手，也仍是难以达成所愿。</p>

这理应是最糟糕的境地，尤其是当你很清楚那孩子的实力，那副数次刊登于新闻边栏的侧影总是宛若惊鸿一瞥，给你带来虽是五味杂陈，但却大抵称得上欣慰的感触。</p>

他变强了，而且变得很强很强。</p>

尽管在这个时代，变强其实是一件说难不难的事，但那孩子的进步仍能让你感慨着世界的不可思议，并在愈发深入的了解中，发觉那条道路格外极端的本质。</p>

侵蚀心境、诱引黑暗，比起他者的对决，更多是与自我的对抗。</p>

这样的考验在魔鬼的圈子里，也算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只是通常都是面向他者，而非自身——魔鬼们向来极于欲望，抗拒此道的难度远比其他生灵高得多。</p>

不过那与魔鬼过于相似，甚至偶尔能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人类们，倒也没好到哪去。</p>

所以不论是对哪边来说，那都是走在钢丝上的艰深之路。</p>

修女想象不出这条路的尽头。</p>

她见过太多的人与事，更见过无数英雄、勇者、猛士的衰颓、迟暮。</p>

从来没有谁能真正不朽，从来没有谁能逢战必胜，饶是那些寿命悠长、自诩算无遗策的同族，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摔跟头。</p>

它们的跟头尚有容错，可与自我的对抗却总是凶险，所以她想象不出这条路的尽头。</p>

却知不论是恶魔还是人类，都理应拒绝涉足荆棘之丛。</p>

趋利避害乃是生灵的本能，可那由人与魔所生的孩子偏偏冰冷如机械，选择这样的道路或许也是应有之意，可她又将那孩子的变化看在眼底，心知以上并不成立。</p>

小奥默的冰冷不再纯粹，立场变得暧昧，选择更是怪异至极，带着几分自我毁灭般的狂愚。</p>

有点熟悉……绝对在哪里见过……</p>

这种无法理解的邪性，这样无法接受的疯狂，自己绝对是在哪里见过……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便确实地想起了数道身影，其中也包括她曾对女孩们遗憾告知的撒旦。</p>

只是那时的她，尚且能用情报搜集存在误差的可能来安慰自己。</p>

还未真正见面，一切的猜测都只算能算是一己之见，怀揣着这样的侥幸心，她最终见到了那孩子。</p>

侥幸死掉了。</p>

然而，打从心底悲哀的最后，她听到的又是什么？</p>

选择？</p>

那孩子给出了两个选择？</p>

这能叫选择么？</p>

毫无可能的前者，只是逼迫你选择后者的铺垫，而在这样的过程中，那暗沉如血的红瞳里，没有任何快意与欢喜，却也同样没有痛苦与哀愁。</p>

他那样平静真诚地向你开口，道出的话语却是残酷决绝。</p>

仿佛回到了15年7个月零3天前的那个午后。</p>

那是一切的开始。</p>

Hannah，这是她被赋予的名字，源自希伯来语，有着优雅、妩媚，以及慈爱的释义。</p>

以名编织的咒语，将她塑成保育院里最温和慈爱的女性，平等地关怀着保育院中每一位孩子。</p>

不偏不倚，没有例外。</p>

不论其他人是怎样的形象，汉娜永远是最受孩子们欢迎喜爱的嬷嬷。</p>

在个位数的年纪下，归结于保育院那半封闭式的管理，所谓的恶魔幼崽，与人类幼崽的表现并无本质上的区别。</p>

即便ta们日后可能会对自己出身保育院的事实感到羞耻，会想要隐瞒，但在即将离开保育院的最初，ta们都会一样的难过、不舍，甚至约定将来。</p>

汉娜已经带过很多届孩子了，她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道别。</p>

那些哭喊、那些誓言，不论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她毫无波澜的送别ta们，当ta们离开保育院，不在咒语的作用范围，她也将收回那份不偏不倚的慈爱。</p>

不是减少，也不是增加，而是干脆不再去关注那些孩子的未来。</p>

这就是她的生活方式。</p>

她那漫长的时光记得许多，却也不想记得太多。</p>

并且……当那些孩子在成年、壮年、暮年再来拜访时，岂不是会有一种惊喜感么？</p>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同事们总会尖酸刻薄地揭穿她——少扯了，你根本就是抛弃ta们了嘛。</p>

倒也无所谓。</p>

她对这份评价毫不在意，继续着这样的生活方式，用那慈爱的金色山羊眸送别着一批批孩子，直至某次道别的最后，迎来了一句独特的嘱托。</p>

不要联系。</p>

没有哭喊，没有誓言，那好似心如止水，平静至极的男孩，倒反天罡，‘抛弃’了她和所有人。</p>

出色至极！</p>

她本以为那尽管对小伙伴们常有些刻意，但却仍是个孩子的男孩，展露出惊艳的决断。</p>

感动至极！</p>

骨子里同是漠然的恶魔所见的，乃是一位幼小同类的发掘。</p>

足以唤醒她那早已干涸的孤独。</p>

太美妙了！</p>

孩童时的潜力判断本是难以精准，她对一切孩子的夸赞都是建立在可能被推翻的事实基础之上。</p>

但若是这样的孩子，未尝不能抱以期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