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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星神情恍惚的回到酒店,出神的看着结婚证书,一直到后半夜都毫无睡意,她的直觉告诉她陈晞自杀一定是自导自演的闹剧,但又生怕她真的出事,不仅仅是怕沈清砚的报复,更怕因为救女儿而搭上别人的性命,哪怕那个人是陈晞。
“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她蜷缩在床脚处,连哭都不敢放声。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祈求,郑医生打来电话,说陈晞瞎了。为了阻止她和沈清砚结婚而在屋内烧炭自杀,虽然被及时发现救下,但才恢复了些许视力的眼睛这次彻底瞎了。
“暮星,你要不先回来吧,繁星不是熊猫血,一定能找到……”
房门咔的一声轻响,陈暮星抬头去看,沈清砚拿着房卡,携着欲来的风雨,伫立在门前。
郑医生劝解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机自陈暮星的手中滑落,她满目惊恐的看着来人,她想开口喊清砚,她想问陈晞怎么样了。
但是她开不了口,沈清砚步步逼近的身影,带着千斤的压迫,将她拢在黑暗之中,让她呼吸不能。
“她瞎了。”语气骇人,仿若寒光化刃,“所以,你也不用再看这个世界了。”
他突然伸手过来,陈暮星惊惧的闭上双眼,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暴力相向,而是被扯着手腕猛的拽起。
“等一下。”
她反应极快的去够自己掉落在地的手机,但是沈清砚根本不给她这个时间,力气之大,轻而易举的将她拽到了房门口。
“等一下沈清砚,让我带上手机,我必须要带上手机。”
她死死抓住门把手,才终于没被直接扯出去。
她不知道沈清砚要带她去哪里,但不管哪里,她必须要带上手机,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能让她的繁星找不到她。
“你以后不会需要了。”
沈清砚说着去掰她的手指,陈暮星则是奋力反抗,手脚并用的扒着房门想重新钻进房中。
她不知道沈清砚想带她去哪里,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总归不会是好地方,再加上他刚刚的话和此时的状态,挖了她的眼睛甚至让她偿命她都不意外。
“你想干什么?你要带我到哪里去?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沈清砚,你没有权利强迫我!救命!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
她见反抗不过便不顾一切的扯着嗓子喊,但是没有人,整栋酒店安安静静,似乎只有他们两个的存在。
“这是我的产业,在过来之前,人就已经清空了。”
“沈清砚,你冷静一点,陈晞出事我也不想……唔……”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虚情假意!”
沈清砚一把掐住她的双颊,陈暮星猝不及防,脸颊磕在牙齿上,瞬间尝到了血腥味。
对面的男人手指粗鲁的擦过她嘴角的血迹,似乎嫌恶到了极点,不耐烦的扣住她的腰肢,一把扛到了肩上。
“啊——”
陈暮星被扛了个措手不及,也终于发现她那点小鸡仔一样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和沈清砚抗衡。
她紧紧的揪住男人的衣衫,倒栽葱的姿势让一整天没进食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
“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清砚,你放我下来,你先听我说。郑医生是中外闻名的医生,他一定认识很多顶尖权威的眼科专家,他会帮忙的,陈晞的眼睛一定还有救治的希望的。”
沈清砚怒意攻心丝毫听不进她的话语,扛着她向酒店外走去。
“你冷静一点,沈清砚我求求你冷静一点,先别急着判我死刑……”
沈清砚弯腰将她扔到车上,人却没有立刻离开,就着不足寸许的距离,吐字如冰:“这份痛苦,是你给她的。光这一点,你就该碎尸万段。”
“所以,你要杀了我?”陈暮星迎着他的滔天怒意问。
“我不会杀了你,你不值得脏了我的手。”他残忍地说,“你不是最在意那个小的吗?陈暮星,我会将你锁起来,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长命百岁,再看不到她一面,再听不到她一句话语,再寻不到她一丝消息。包括,死讯。”
“你不能这么做……”陈暮星惊恐的摇头,“沈清砚,你不能这么做……让我下去!你让我下去!”
她疯了一样的去推沈清砚,猫着腰想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却被沈清砚按着头一下推倒在后座上,碰的一声关上车门。
“沈清砚,你开门!让我下去!你个疯子你让我下去!”
她将车门拍的砰砰作响,蓬头散发的趴在车窗玻璃上,如果有小孩路过必定吓得当场大哭。
沈清砚坐回驾驶位上,眼看她要扑过来,迅速放下前后座的隔板,将人隔绝在外。
陈暮星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母兽,用胳膊用手脚用头去砸前面的玻璃,歇斯底里的喊叫,但是经过质量优良的隔板过滤,到沈清砚耳边的只有语焉不详的呐喊。
但里面夹杂的绝望,却并没有给他带来预期的报复快感。
他轰然踩动油门,用疾驰的速度去冲走心底的烦躁,耳朵却一瞬不瞬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后面才彻底没了动静。不过以他对陈暮星的了解,不可能是放弃了,十有八九是有了什么别的打算。
即便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在车子开到目的地,打开车门看到陈暮星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他,了无生机的流着眼泪时,还是让沈清砚控制不住的瞳孔震颤。
太像了……
他们第一次产生交集时,陈暮星也是像这样坐在校医务室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在刺眼的白炽灯前围绕的飞蛾,双颊上清凌凌的挂着两道泪痕,看到他过来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那种绝望那种死寂那种下一秒就要破碎的脆弱感,让他到现在想起,还心脏钝疼。
“我刚刚在想,你开的这么快为什么还不出车祸。”她的声音已经因喊叫而嘶哑,“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在想,你为什么还不走开。”
沈清砚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鬼使神差递上纸巾,在门外守了她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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