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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五年十月初七,谢相归京,帝亲至永乐门,殊加恩赏,以平叛为之晋爵一等,太后降旨礼部、兵部拟赐功勋。
谢清本就是世袭的二等侯爵,晋爵虽荣耀,但实惠却并不多,用倩仪的话说:“也就是换个门面,还平白地要花个几千两的银子!”
“表姐这话就错了!真是这样,随阳哪会这么高兴?”齐朗合起折扇,轻击掌心,笑着道。
谢清的神色是掩不住的志得意满,眼中的笑意不减,口上却不放松:“我怎么高兴了?”
倩仪倒是不解了,不住地追问,可是那两人却都不开口,难得一致地逗她,最后还是永宁王妃笑着给她解释:“我朝最重视军功,一等侯爵往上只有军功才能加封,谢氏从来都没什么军功,爵位也多少年没动了,别的不说,光是对随阳在家族中的地位,这个一等侯爵就助益不少。”
“再说了,世袭的爵位不同于刚得的,也只有世袭一等侯爵以上的世族子弟才有入宫伴读的机会。”齐朗轻笑着道出最让谢清高兴的原因。
谢清点头,倩仪哪里还会不明白,为人父母,只有是对子女有益的事,都会欣喜无比,因为谢淇尚主的关系,倩仪最忧心的莫过于儿子的前程,能有这种伴读的机会,就表示谢氏不会被驱出中枢,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不过,再高兴,倩仪也没忘记该做的事,永宁王妃是来道贺不假,齐朗就未必了,再说,自己的夫君早已丢过眼色,她哪会不懂,又笑闹了两句便拉着永宁王妃去说体己话了。
“怎么听说,前些时候,陛下与太后闹僵过?”谢清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齐朗知道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笑容一敛便点了点头。
“闹得不轻,不过……”齐朗欲言又止,淡淡地笑,其中的冷嘲之意显而易见。
“是试探。”谢清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没猜错,又问了一句:“太后没有打算?”
“从那以后,太后便没再单独召见过朝臣,我也不例外。”齐朗自嘲地回答他,“至于打算,就更不得而知了。”
谢清不由皱眉:“过了年,陛下也不过十一岁,现在就这样,太过分了吧?”
“过分倒谈不上,只是,我不明白太后在想什么,既要归政,就那样对陛下。”齐朗摇头,“太后不会无的放矢,可是,我看不出她想什么。”
阳玄颢所恃的他猜得到,但是,若是那样,紫苏没有理由与儿子对立,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办法,因此,他看不懂紫苏的想法,若说其中另有他不了解的事,也不太可能,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办法,两相印证,并不见其中有何异象。
这一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谢清同样毫无头绪,暖阁中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青荷的香氛愈来愈浓,谢清起身走到窗下的案前,打开紫金香炉,拿起旁边的簪条,拨弄了两下,重又盖上,才开口:
“景瀚,太后的心思,我看得未必有你准,但是,这回,我可能比你要看得透彻些,我若没有想差,你恐怕是身在局中,心迷不自知。”谢清转身看着他,眉头已经舒展开来,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与无奈,显然是方才的思索让他想通了一些事。
“哦?”齐朗却仿佛不甚在意,回得漫不经心。
谢清一笑,也不多说,将话题转向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上。
“我怎么影影绰绰地听说,有个宫女夹在其中?”无论如何,现在能保证谢氏未来的只有那个已入宫的宜婕妤,谢清绝对不希望其中出任何意外,他相信,紫苏在避开夏家之后,只会将长和宫赠给谢家,世族中没有任何人可以与自己竞争,唯一能对此产生威胁的只有王家,但是,身份上的差别已足以让王家退让,更何况自己现在位极人臣的也地位。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齐朗无所谓地回了一句,却已说明一切。
“那就好!”这句话绝对由衷地发自谢清的内心。
齐朗想了想,扬眉轻笑,道:“据我所知,这两天,陛下都留宿在宜婕妤的启祥殿,对你而言,这算是好消息吧?”
谢清一愣,随即就明白齐朗是在调侃他,白了他一眼,回击了一句:“你知道得真清楚。”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但是压低的声音让齐朗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说不觉窘,但是,他也只能无奈地一笑,轻轻地摇头,表示自己不愿再提了。
“这一次,朝中的情形应该足够你施展了吧?”毕竟不是真的想和齐朗抬杠,谢清立刻就转开话题,直奔中心。
“为什么,听起来,你似乎打算袖手旁观?”齐朗皱着眉反问。
谢清两手一摊,答得轻松:“平叛的事没人弹劾,但是,当时强行将济州官员撤职的事,按察司可是翻出来了,没出错的话,明天开始,我就是要在家中反思了。”
按元宁的律令,议政大臣被弹劾必须暂停职责,归家反思,直至弹劾查清,很明显,这是为了避免议政大臣权重而使皇权被架空,要知道,弹劾是三司任何一个官员都可以做的,即使弹劾失败,只要所言之事属实,言官就不会受到惩治,相反,这绝对是成名的机会,没有言官会放弃这种机会。
“这样……”齐朗似乎的确没有想到这个,思忖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对吴靖成有什么看法?”
“一枚好用的棋子!”谢清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随即狡黠地一笑:“我并不介意你掌控三司!”
齐朗失笑,摇头道:“三司不必用如此明显的方式来掌控!我还是有些担心靖成是否能担当大司宪的的职责!”
“这种事并不是担心就有用的!”谢清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从我的角度说,有个这么知情识趣的人主掌都察司,绝对有利无弊!你也不必考虑那么多,都察司与监察、按察两司不同,没有那么多的清流,倒是循吏之辈最多,以大司宪的手腕,掌握全局并非难事。”
“你这么认为吗?”齐朗淡淡一笑,便起身告辞了,谢清自是亲自相送,临到门口,齐朗忽然停步,对谢清道:“有件事还是告诉你吧!永宁王妃昨日发话,永宁王久驻边疆,郡主年幼,世子虚弱,王府闭门拒客。倩仪表姐一直很忙,可能没注意这事,不过,王妃现在应该告诉她了。”
谢清一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齐朗笑了笑,也不理会,径自就走了。
齐朗回到家,刚进家门,管家就禀报吏部尚书韩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不由一愣,随即就笑了,走进大厅,韩襄早已站起迎侯,齐朗微微摆手:“不必多礼!”同时走到主位坐下,示意他坐下。
“有什么难办的事吗?”齐朗温和地开口,已明白他的来意。
韩襄笑着开口,说得小心:“谢相昨日派人给吏部递了单子,下官看了,实在不敢做主,只好来请齐相您了。”
言罢,他取出一份折好的素纸。
齐朗并没有伸手,反问了一句:“是不是涉及江南各州?”
“正是!”韩襄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那我就不必看了!你照常例处理就是了。”齐朗答得漫不经心。
“照往例,是全部照办。”韩襄提醒。
“没关系!”齐朗微笑,“谢相调派江南的官员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毕竟那是他的根基所在,还必须顾及各方,想来吏部也不会有更好的处置,我们又何必自讨苦吃!”而且韩襄本就是谢家的门生,他何苦作恶人。
韩襄这才明白齐朗的好意,连声应诺,随即就告辞了。
齐朗站起身,客气地目送他出门,之后才转身向后院走去。
“少爷!”老管家迎面唤住齐朗,齐朗不由挑眉,奇怪地问:“什么事?”老管家一直都侍奉齐朗的母亲,很少离开齐老夫人的院子,齐朗自然有些诧异。
“夫人请您过去。”老管家笑着回答,他是看着齐朗长大,话语间也就没有拘礼。
“母亲有什么事要吩咐孩儿吗?”齐朗毕恭毕敬地给母亲行礼请安之后,才开口询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见到你了,想见见,也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齐夫人温和地笑言,示意儿子坐到自己身边。
“近来朝中事多,没能常来给您请安,是儿子不孝。”齐朗面有愧色,低下头,歉疚不已。
“什么不孝!你如今身负重任,自是公事为先,母亲哪会不懂?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看着就要抱孙子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齐夫人笑着回答。
“我怎么听说你搬去书房了?茵儿有孕在身,你该多关心问候才是,怎么反而冷落她?”齐夫人这才道出心中的疑问。
齐朗一点也不惊讶,笑着回答:“儿子怎么冷落她呢?只是近来公务实在太多,来往的人也多,儿子是怕惊扰她休养,才搬去书房的,母亲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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