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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思赧然,他知道,今日换了别人,他未必说得出这种话,说起来,他也是吃准了齐朗不会拿他如何,才这样说的。
“夏兄,说完吧!”齐朗微笑,“你应该已经想了很久吧?”
夏承思深吸了一口气,道:“齐相,我们很失望,这一年来,赵全的权势更重,你与谢相明里暗里全在与尹相争斗,方守望一案,不过就是为了削弱尹相在地方的势力,你何曾真正考虑过民生大计,这一次,谢相应该打算让谢纹入宫吧?与你不会无关,接下来是什么?一场由后宫引发的朝廷斗争吗?太后娘娘摄政以来……”
“到此为止!”打断夏承思的话,齐朗一脸冷淡的站起身。
“齐相……”夏承思跟着起身,却见齐朗走到雅室的角落,把玩着一盆天竺葵的叶子,半晌才开口,语气是若无其事的平静:“夏兄,这些话不应该由你说的。”
“外面的仕子评论朝政,有这些见解,不足为奇,可是,你入仕多年,怎么也会如此认为呢?”
“齐相是说我等的想法幼稚?”夏承思皱眉。
“一个派系林立的朝廷能有多大作为?”齐朗扯下一片绿叶,“不要说我,便是太后娘娘,一举一动的背后,有多少双眼在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民生?是的,我何尝不想让平民过上好些的日子,可是,这些都要手中有权势才能做到吧?夏兄,今日,我若失去权力,又谈何作为呢?也许‘女主天下,非世之幸’是真的——现在的朝廷有太多的变数了!”
齐朗道出自己的无奈,让夏承思一怔,也明白了自己的苛求,不在其位,如何谋其政,所以,位居高位的他们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女主天下,非世之幸。……其名不正,则言不顺,非党同伐异不足以立令之威,故难扼大倾之变。此圣清命数,非人之过。”齐朗低声吟出《圣清杂史》中谭庆秀对圣清孝仪公主的评语,随即笑道,“夏兄,太后娘娘何尝不想有所作为,可是,治天下第一要做的便是上通下达,令行禁止,朝堂之上,世族的势力有多大,你明白,地方上如何,你也应该知道,这样的情况,你希望太后娘娘如何做?如何让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
齐朗揉碎手中的绿叶,冷言:“无论是何人,首先都要自保。”
夏承思一惊,见齐朗冷漠的样子,暗自猜测他会如何对待自己,下一刻就见他放开手,微笑,看着自己,很平静地道:“夏兄,你可以失望,今时今日,你们是唯一游离在朝廷争斗之外的力量,你们一心为民请命,在这点上,我无话可说,只有敬重!若是你们撤开支持,我也不会为难的!”
“齐相!”夏承思惊呼,“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知道,您是否初衷不改?”
齐朗扬眉。
“尹相的孙女与谢家的女孩应该会同时入宫吧?”夏承思忧心忡忡地解释,“我们很担心,这会不会引起朝廷的争斗。”
“您也是希望谢家的女孩成为皇后的,那样,以尹相为首的寒族官员会不会成为与你们敌对的对像?”夏承思坦言,“如您所说,太后娘娘当政,党同伐异是无可避免的,可是,如果朝廷官员的目光全部放在派系上,朝廷还能有所作为吗?”
齐朗默然,夏承思说的实话,而在这点上,他无法做出保证。
“齐相,难道一定要与尹相对立吗?”夏承思问出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尹相近来与赵全走得太近了。”齐朗淡淡地笑开了,“他也希望掌握权势,可是,他不是太后娘娘的亲信。”齐朗道出关键所在。
“也就是说,太后娘娘不得不用他,但是,更不愿让他成为群臣的领袖!”夏承思一语道破他们的打算。
齐朗无语。
“我不明白。为什么?”夏承思不解。
“我也不明白。”齐朗轻笑。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地方并不同,夏承思不解的是,紫苏为何不愿意让尹朔主政,难道仅仅是因为尹朔不是自己的亲信,齐朗不明白的是,紫苏为何急于归政,而且,为了保证归政的平稳,不惜以党争来铺路。
他看的出,紫苏是真的在考虑归政的事了。
陛下才十岁,不是吗?
谢清应该也是吧?否则也不会如此急着将一个十岁的女孩送进后宫。
“夏兄,你也是世族出身,看不出太后的打算吗?”齐朗转开话题。
夏承思也的确关心这个问题,略一思索,便道:“太后希望限制世族对朝政影响力,所以限制他们在辖地置产,避免他们为家族取利。《归籍诏》则是为了限制世族通过奴婢控制地方。”毕竟在官场浸渍多年,夏承思还是看得出一点的。
齐朗点头,没有说得更清楚一点:“夏兄,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只为权力,而不顾民生,太后娘娘也不会。”
夏承思对他的承诺不置一辞,但并未沉默太久:“齐相,以我的立场来说,你是我的妹夫,我不会希望你失败,支持你,对我而言,可以说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以我夏氏宗族的身份,现在的官位已经是极致了。”
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他能做的有限,他不可能去与同样出身夏家的太后为敌,而且,与齐朗联姻的现在,他别无选择。
齐朗默然,并不愿说破一切,就这样即可。
看了一眼送来的奏章,又是一堆,紫苏只是微微挑眉,淡淡地问赵全:“哪来的?”
“是各地世族与地方官的奏章,大多是关于……”赵全如实禀告,但是,没等他说完,紫苏已经一把推开那些奏章,任由它们摔在地上。
“太后娘娘?”叶原秋不解地出声。
紫苏搁下笔,冷笑:“是反对上次的两份诏命,对吗?”
“是!”赵全低头答应,叶原秋在不解之后,迅速让典书尚仪收拾起地上的奏章。
“这些奏章直接归档,不必送来给哀家看了。”紫苏从另一堆的奏章的最上面取下一本,开始批阅。
“太后娘娘,这不合规制。”赵全不敢答应。
紫苏手中的朱毫一顿,想了想,道:“那就搁着吧。”的确不能开这个先例,紫苏只能如此办,下面的奏章如果可以不看,又如何知道下情呢?
“是!”赵全示意尚仪将这些奏章摆到一旁的条几上,垂手立在一旁,叶原秋也默不作声。
这几天,这些奏章是铺天盖地,紫苏不耐也是正常的,连许多京中元老也入宫哭诉,更别说先帝的后宫了。
“太后娘娘,皇上驾到。”殿外内官恭敬地禀告。
“请他进来。”疲惫地搁下笔,紫苏起身走到一边的长榻上休息。
“母后娘娘,您很累吗?”见到紫苏的模样,阳玄颢先吓了一跳,没有行礼便先关切地问道,紫苏摆手,让儿子坐到身边,阳玄颢低头行礼,之后才坐到母亲的身边。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求见的人太多了。”紫苏温和地笑言。
阳玄颢略略放心,随即道:“母后娘娘,为什么孩儿的课忽然多了许多?”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课业重了不少,应该是母后的关系吧?
“皇帝十岁了,该做亲政的准备了。”紫苏默默地抚上儿子的头,“那些课业都是必须的,皇帝要用心学啊!”
“你的父皇可是很希望你在十五岁前亲政呢!”
微笑着道出勉励之辞,紫苏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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