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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姐?”阳玄颢记得她嫁到古曼了,不由反问,齐朗低语:“永和长公主似乎薨逝了!”
“什么?”阳玄颢惊呼,让紫苏一惊,见两人的模样,不由严肃地道:“你们君臣在说什么?”
“母后娘娘,九皇姐薨逝了?”阳玄颢一脸惊惧地问母亲,紫苏看了一眼齐朗,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便顺着他的意思点头:“不过,这只是传闻,要等古曼的正式通知才能确定。”
阳玄颢知道,这应该是肯定的了,不由神色一黯,他年纪最小,听说姐姐去世,自然难过,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明白死亡的意义,比起父皇过世就更难过了几分。
“皇帝回寝宫吧!不要再想了,生死有命……”温柔地安慰了一下儿子,紫苏便让宫人陪他回宫。
“刚刚在想什么?”送走皇帝,宫门再次关上,齐朗拥住紫苏,低声询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两年的正月都挺麻烦的。”紫苏轻叹,“你认为这会不会是古曼的圈套?”
不放心这件事,紫苏还是正色问他,齐朗摇头,放开她,很认真地回答:“从这两年的情况看,我倒觉得,成佑皇帝也在清内政!”
“牺牲一个妃子,整顿内政,他很会打算!”紫苏立刻明白了,“宫廷,果然都是一样的!”
“……”齐朗默默地拥她入怀,明白她联想到了自己将要做的事。
阳玄颢回到寝宫,赐躺下,便又坐起,皱眉道:“该死!”
尚未退下的宫人立刻跪倒了一大片,诚惶诚恐地道:“奴才该死!”
阳玄颢又好气,又好笑,摆手让众人退下,转念又唤住梁应。
“梁应,你知道吗?七皇姐薨逝了!”阳玄颢对心腹道,压低的声音显露出伤心的情绪,梁应忙道:“皇上保重,那是永和长公主的命数。”
“可是,母后娘娘也很难过的样子。”阳玄颢十分忧心地道,梁应不解,但是,想了想,犹豫着对他说:“太后娘娘可能是感怀自身吧?”
“啊?”阳玄颢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盯着梁应不放。
梁应小心地对他低语:“奴才只是想到,当年太后娘娘生下皇上您时,情况甚为凶险,似乎也差点没命呢!”
阳玄颢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原因,但是,他从不知道这一情况,便拉着梁应让他详细地说明,梁应哪里还敢说太后的事,支应了几句,道:“奴才当年在先帝跟前伺候,不太情楚,只是听说,太后娘娘因此只能有您这一个骨肉。不过,只是宫人间的传言,具体的,奴才就不情楚了,恐怕只有问当时太医才行。”
阳玄颢一下子愣住了,连梁应扶着他躺下,又退出去,都不知道,心思一直在那句“太后娘娘因此只能有您这一个骨肉”上转。
十岁的孩子能明白什么?很多人都认为不会明白太多的事情,可是阳玄颢出身在皇室,又是嫡皇子、皇太子、皇帝这一路行来,身边的人教导他的从来都是帝王之道,宫闱秘史更是毫不避讳,梁应那几句可能只是无心之言,可是,阳玄颢能联想到的就太多了,再想到几位太傅说过的先帝一朝的事情,他已经能明白母亲当时的处境了。
这些事并没有人知道,第二天,阳玄颢一切如常地上课,听政。
中和殿的议政,阳玄颢没有参加,因此,他并不知道,因为永和长公主的死讯,议政厅的情势悄然变化。
尹朔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更多的是自己全然未得知这一消息,尽管紫苏解释是因为昨日设宴的关系,齐朗与谢清才会知道这一消息的,但是,他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赵全对自己的疏远,不过,表面上,他没有动声色,很镇定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此事不足为虑,古曼的盟友并不多,成佑皇帝此时不会与我国交恶,但是,此事毕竟是古曼失理,太后娘娘若要表示适当的不满,古曼也无话可说。”
毕竟尹朔曾经执掌外政厅,一番话与齐朗的见解相同,但是,同时也道出了处理的意见,紫苏明白地点头,表示认可,转而问了另一件事:
“《归籍诏》颁下之后,各地的情况如何?”
这事问的是谢清,掌执户部,他是责无旁贷,因此,谢清没有犹豫,回答道:“各地都在按章办事,按目前登记的情况来看,还是以赎身的占多数,但是,其中也发现,仍有隐匿不举的,臣以为,朝廷应该加强惩治此类事情的力度。”
紫苏沉吟着颌首,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你们先拟个章程上来,再议。”
“是!”三人同时应声,也没有别的事,便退了出去。
离开皇宫,尹朔便去了约定的地方,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见赵全推门进来。
“赵公公,您退回墨盒是不喜欢吗?”等赵全坐下,尹朔便直接问道,赵全却笑道:“尹相言重了,精巧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的,只是,在下不敢动御赐之物啊!”
“御赐之物转赠他人,也无不可吧?”尹朔并不认可对方的解释,但是,赵全是打定了主意,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改变想法。
“那么,永和长公主的事情,公公为何不告知本相呢?”勉强压下怒意,尹朔问起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赵全一摆手,道:“在下也想通知的,可是,昨日宫中事务繁多,实在难以脱身啊!”
尹朔在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一派温和,道:“既然如此,本相也无话可说了。”
赵全微笑:“尹相知道吗?太后娘娘命在下将《内诰》熟记于心,恐怕是对我等结交的事有所察觉了……”
“当真?”尹朔一惊。
“自然!”赵全正色道,“便是今日来见您,在下也是担着风险呢!因此,我们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至少在最近一段日子。您以为呢?”
“的确应该如此。”尹朔自然不拒绝。
“若再有事,在下会在此留书,尹相遣人来取即可。”赵全言罢便起身离开,这里是赵全置的一所宅院,不大,也有些破旧,只有一个聋哑的老人在此负责打扫清理,尹朔自然也不久留,也随即离开,走到院中,见那个老人一身短打,正在将院中的雪堆到墙角,也没看到自己,尹朔也不以为意,擦身而过。
想到赵全方才的话,将要出门,尹朔眼神一冷,自言自语道:“赵全,你以为真的可以把本相当枪使吗?咱们慢慢看!”说完便离开,绕了一段路,上了正在等自己的马车。
尹朔没有看到,那个堆雪的老人,在他们离开后,转身看着大门冷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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