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因果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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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0章 因果凝滞</p>

“你们、你们能帮到我？”</p>

海生看着那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方脸中年男人，转而又看了眼旁边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引得过路人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的青年，在那个神色平静、好似已没有甚么事情能惊动他的青年人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沙滩裤、黑T恤下筋肉块垒浮凸的白发白须老者。</p>

眼下的三人组就给海生一种不知从何所起，却分外清晰的‘超凡脱俗’的感觉。</p>

尤其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三个人。</p>

但他们却道出了他的名字。</p>

他不自觉间就相信了那方脸中年男人的话：“我该怎么配合你们？”</p>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苏午向海生微微颔首，首先走过人行横道。</p>

陶祖、洪仁坤站在海生左右，带着海生穿过人行横道，跟在了苏午身后。</p>

当下已过正午，明晃晃的太阳光从天下倾泻下来，路旁沙县小吃店老板娘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打望着四下过路的行人。</p>

为了省电关了灯的店子里，光线有些昏暗。</p>

苏午带着洪仁坤几人径直走进了这间过了用餐高峰期、已没有客人的餐馆内，原本坐在门口休息的老板娘跟着站起了身，她忙不迭地打开了店铺内的灯光，转到厨房去，站在厨房窗口里，弯腰向外头的苏午说道：“伱们吃什么，帅哥？”</p>

“吃什么？”苏午转头向海生问道。</p>

海生在他的目光下，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其咽了口唾沫，道：“馄饨，大碗馄饨……”</p>

“把店里所有的东西全给我来上一遍！”</p>

“一样！”</p>

站在海生左右的洪仁坤、陶祖扬声说道。</p>

“可以。”苏午瞥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吃什么，便从你们各自的额度里面扣去就是了。”</p>

“太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p>

我要一碗馄饨就好。”陶祖闻言顿时变了脸色，转而笑呵呵地与老板娘说道。</p>

洪仁坤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墨镜很恰当地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我也一样。”</p>

“四碗馄饨。”苏午向老板娘笑了笑，道。</p>

老板娘原本还有些困惑犹疑，此下在苏午的笑容里，却是甚么困惑都抛诸脑后了，她连连点头：“四碗馄饨是吧？</p>

好，好，马上做好，你们先找地方坐！”</p>

苏午依言带着三人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不多时，老板娘就将几碗馄饨依次端了上来。</p>

海生看着对面的苏午抽出一双筷子，扯开筷子以后埋头吃起馄饨来，他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神也稍微放松了些。</p>

他也抽出几双筷子，递给了旁边的方脸中年、对面的白发老者，自己随后扯开筷子，很熟练地倒了些辣椒酱在蘸碟里，埋头吃起馄饨来。</p>

一碗馄饨吃过。</p>

老板娘过来将碗筷收拾去，擦干净了桌子。….</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有了食物的缘故，海生内心那般茫然的感觉好似被压实了，消散了许多。</p>

他看向对面英俊的青年男人，刚想开口说话。</p>

对面的苏午擦干净嘴角，抬起眼目，注视着海生，首先出声道：“我已经看过了，关于你的因果已经完全被抹去了。</p>

你的出身，你的父母，你的亲友都被作为与你因果相关的一部分‘消失’去了，所以你会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忆。</p>

其实你本来也该是被抹去的那个部分。</p>

但不知因何缘故，你并未‘消失’，依旧留在了现实中——这就是你不记得关于自己的出身、父母家人的原因。”</p>

苏午说话的时候，映亮他们置身这处安静角落的灯光倏忽变得昏暗，别处灯光依旧，老板娘在厨房里忙碌了一阵，便坐到了门外去，好似忽视了角落里坐着的苏午一众人。</p>

他们如今看似置身于现实里，实则已经被拉扯进了冥冥之中。</p>

“我的父母亲人都消失了……”海生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苏午的话语之上，根本无心顾及四周的情形。</p>

他神色变得恐惧起来：“他们去了哪里？我怎么找到他们？</p>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p>

他们该不会——已经死了吧？！”</p>

苏午对海生的言辞未置可否，只是道：“那些关于你的因果，今时已经消失，但你仍然存在于世间——你反而就成为了对方手段之下遗留的一个‘漏洞’。</p>

它必定会设法抹除去你这个‘漏洞’。</p>

你可能会无声无息地死亡，与你有关的任何痕迹都不会在世间留存。接下来的时间，你只能跟着我们，如此可以保证你的存活。”</p>

海生这个‘漏洞’，究竟是想尔故意遗留下来的，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它不得不留下这个漏洞？</p>

苏午对此暂不明确。</p>

但他当下想要寻索到更多关于‘消失的三月’、‘消失的龙虎山’的线索，也唯有顺着漏洞深挖下去了。</p>

“我跟着你们，我会老老实实地跟着您们。</p>

你们一定要保住我的命！”海生连连点头，横在他眼前的谜团恐怖而凶险，他的父母亲友已经成为‘消失’的那一部分，他不想自己也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p>

“好。”</p>

苏午点了点头。</p>

见苏午点头答应，海生不知为何就放松了许多。</p>

好似只要对面那个比他年轻许多的男人一点头答应，便是阎王爷亲至，也休想带走自己的性命一样。</p>

他看着对面的青年男人，脸上由衷地露出感激神色：“谢谢您，谢谢您愿意帮我！”</p>

然而，在他的话语声下，对面的青年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变成了一尊木雕泥塑。</p>

海生转而看向旁边的洪仁坤。</p>

方脸中年男人也端坐在餐桌旁，纹丝不动。他对面的白发老者也似乎已变成了一尊泥胎。….</p>

他们方才的对谈，好像只是存在于海生臆想中一样。</p>

海生才有些放松地心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转头四顾——一刹那看到这间餐馆的玻璃门外，苍白苍白的阳光从天上落下，那阳光将门外的街道刷成空白色，街道上行走的男女在白光里化作虚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