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真如，真如？佛本是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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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p>

黑暗里响起苏午与安纲交替着的脚步声。</p>

才走进山洞不久，安纲便后悔了。</p>

他有一种四周有诸多眼睛在无声息地注视着自己的悚然之感，偏偏此间甚至昏暗，他只能凭声音跟在苏午身后。</p>

“烛照君，这里太暗了，什么都看不到！</p>

我们还是别太深入了，先离开罢！”安纲冲走在前头的苏午呼喊着。</p>

苏午平静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让他的心神都稍稍安稳了一些：“怕什么？实在不行，我们转头就回去了，不妨事的，安纲君！”</p>

安纲下意识地点头赞同苏午之言，</p>

下一刻，他转身往后看了看——</p>

明明才走出没多远，</p>

可现下已经看不到山洞口投射来的光芒了！</p>

安纲心里一哆嗦，也不敢再赞同苏午的话了，接着道：“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啊，烛照君！”</p>

“跟着我朝前走就是了。”</p>

苏午的回应传入安纲耳中。</p>

他还记得，烛照君手里明明是有火引的，中午在外面用饭的时候，安纲还见对方使用过，</p>

怎么当下在这么暗的环境里，烛照君就是不肯吹亮火引，随便点燃什么东西，照亮四下的环境呢？</p>

脑海里念头转动着，</p>

安纲不慎踩到地上一块石头，</p>

整个人重心不稳，跟着往侧方踉跄跌倒！</p>

嘭！</p>

他预想中的，会撞到山壁坚硬石块的痛感没有出现。</p>

自身仿佛撞在了活人的肉身上，</p>

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感！</p>

怎么回事？</p>

安纲毛骨悚然！</p>

这时候，苏午的声音从他身侧响起了：“没事吧？安纲君。”</p>

“没事，没事……”安纲下意识地回应着，话说出口以后，他才发现——烛照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侧，自己方才撞在了他的身上？</p>

怪不得没感觉到痛感……</p>

安纲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些蹊跷，</p>

但当下也想不到太多，连忙向苏午抱歉道：“我撞在你身上了吗？抱歉，真抱歉！”</p>

“无妨。”</p>

苏午摇了摇头，</p>

松开扶着安纲的手掌。</p>

他侧头去看与自己仅咫尺之隔的山洞内壁。</p>

——紫红色的诡异纹路遍布山壁，一块块肖似人体四肢、器官，乃至像是完整人形的‘石头’镶嵌在山壁上，</p>

随着紫红纹络的流动，这些石头亦在缓缓蠕动！</p>

凑近去看，</p>

苏午甚至能看到那些人脸庞上细微的表情，在他注视那些‘人形石’的时候，</p>

它们亦会睁开眼睛，与他对视！</p>

他带着安纲继续往前走，</p>

两侧山壁上的‘人形石’亦渐渐出现变化。</p>

出现在山洞入口处的那些‘人形石’，皆是绑着棒状发髻、或是剃了月代头的男人、武士，‘他们’表情生动，满眼恐惧地看着走进山洞的苏午与安纲，</p>

嘴唇蠕动着，</p>

四肢努力伸展着，</p>

想要突出石壁，向苏午求救。</p>

越往山洞内走，周围山壁上的‘人形石’便不仅仅只是男人，</p>

还出现了身穿吴服的女人；</p>

衣衫简陋的胖妇人；</p>

聚集在一起的孩童与老人。</p>

这些‘人形石’脸上的表情俱已凝固，它们被镶嵌在山壁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精美细致的浮雕。</p>

夹杂在诸多‘人形石’之间的，乃是各种形似脏腑、人的四肢的石头。</p>

但有些内脏的体积太大了，</p>

看起来不像是人的脏腑，倒像是一些巨大野兽的内脏。</p>

这些形似脏腑的石头，让苏午想起那个荒弃村落里被掏空肚肠内脏的马匹。</p>

平氏的鬼武士带到荒村的随从尽消失无踪，</p>

渡边纲、弘正已被拉扯入罗生门中，沦为必死的结局，</p>

他们带来的武士不会为罗生门选中，却仍旧了无音讯。</p>

这两拨人应该都被围绕荒村的那个‘可使泥土化为流沙，将人无声息掩埋’的厉诡带走了——他们极可能已经殒命，变成这山壁上的石头。</p>

变成了‘杀生石’。</p>

所以，</p>

杀生石其实就是由活人变化成的？！</p>

那些‘五脏石’、‘胎盘石’，其实极可能就是人或者动物的五脏六腑？！</p>

‘杀生石矿脉’本身就是厉诡，</p>

它从不曾死去，</p>

一直都是‘活着的’？！</p>

所谓鬼王‘玉藻前’被鉴真剿灭以后，九条尾巴与东流岛铁矿脉结合，形成杀生石矿脉，也是虚假的？！</p>

但是——虎彻大匠师的祖辈，明明参与过剿灭‘玉藻前’的战役，</p>

此中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p>

走到山洞尽头，</p>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石室。</p>

这石室内有许多被开凿过的痕迹。</p>

连接此方石室的那些‘人形石’面孔栩栩如生，但绝不会给人以它们就是真人变成的感觉——此处的人形石已经精致得过分了，活人的长相不会如它们那般精致。</p>

尽头处的这些‘人形石’，</p>

已经与源氏送到安纲铸剑所的‘人石’一模一样。</p>

——两者或许本来就是一种东西。</p>

宽敞石室的角落里，有些铁锤、凿子等诸多开采矿石的工具。</p>

在侧方诸多‘人石’、‘五脏石’堆叠镶嵌成的平整山壁上，被人刻意开掘出了一个个壁炉，壁炉里还堆积着许多木炭。</p>

地上甚至有一口水池，水池里尽是腥臭的黑液。</p>

几张石桌横在黑液周围，</p>

石桌上，摆着铁毡、斧头、锤子、铁挺、手套等物。</p>

这石室内的一切摆设，都给苏午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p>

——如此种种，分明就是一个铁匠铺才有的种种摆设。</p>

熔炼炉、煅烧炉尽皆不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