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裂嘴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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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身影在昏黄的街市里疾奔着，覆盖苍穹的昏黄色泽里，像是被天神持续倾倒入一缸缸墨汁，引致天穹越发晦暗昏沉，</p>

说不得什么时候，</p>

这层暗黄就会彻底褪去。</p>

天地被黑暗彻底笼罩。</p>

晴子小姐的体力极好，跟着苏午、大木两个少年疾奔，竟也没有丝毫疲累的迹象。</p>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几次抬头去看阿布的背影，</p>

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阿布！”</p>

“嗯？”苏午回头看了脸颊微红的少女一眼。</p>

“阿布，盛唐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的话吗？”晴子迎着苏午的目光，神色严肃而认真地问道。</p>

“自然是有的。”</p>

苏午对此无比笃定。</p>

长幼尊卑这些东西，出自儒家之中。</p>

他自觉自己说的这些内容，或许就在某部论语里。</p>

论语是甚么时期的经卷？</p>

肯定比大唐早了许多年，大唐自然还会有这样的内容流传着。</p>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晴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跟着又追着苏午说道，“我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p>

“偶然间听别人说起的，这有什么问题？”</p>

“我们这里哪有这么有学问的人，竟然懂得这么多盛唐的文化？你一定是在撒谎！</p>

快说！</p>

究竟从哪里学来的？！”</p>

“……”</p>

三人吵闹纠缠着，在越发晦暗的天地间奔行着。</p>

或许正因为他们的嬉闹，</p>

当下恐怖的气氛反而被冲散了许多。</p>

他们转入一条幽深的道路，路的一侧是耸起的山岗，对侧则是一排年久失修的木房子，泥土路上罕见脚印，路边的山石、木屋墙脚下，却开始有青苔滋生。</p>

周围寂静无人声，</p>

晴子的喊叫声就显得尤其突兀。</p>

“告诉我啊，阿布！”</p>

“快说啦！”</p>

苏午对于东流岛的交际环境始终难以彻底融入，</p>

他并不能学会此间‘读懂空气’的技能。</p>

但与他相比，</p>

晴子小姐简直就是‘空气的破坏者’，她根本不在乎当下显得有些诡异的环境，说话依旧是我行我素，没有丝毫在阴森环境里压低声音的意思。</p>

苏午不理会她，气定神闲地奔在前头，</p>

大木却有些痛苦地敲了敲头，</p>

扭头想要与晴子小姐说点什么——</p>

猝然一扭头，却看到晴子小姐身后，巷道口处，有张干瘪的、遍布皱纹、梳着花魁发式的‘婆婆’正从一栋年久失修的木房子后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p>

大木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脸色倏地煞白：“小、小姐！阿布！有有有——”</p>

他话都未说完，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p>

其眼睛所见的那个婆婆，眼眶里只有眼白、没有眼仁！</p>

这是只厉诡无疑！</p>

而且，这只厉诡明显是盯上他们了！</p>

“嘿嘿嘿……”</p>

“年轻的少女呦……”</p>

沙哑、尖利、故作少女腔调的苍老嗓音从三人身后传来了。</p>

那梳着花魁发式，身上吴服亦是花团锦簇，根本不该是苍老妇人该穿着的服色的‘婆婆’从房屋后闪出来了，她咧嘴笑着，拔腿追向了三人！</p>

每一步跨出，</p>

吴服裙摆下都会露出一双长满黑毛与肉蛆的细腿！</p>

“跑啊！”</p>

大木这时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p>

但苏午、晴子比他反应更快——一人拉住他一条胳膊，拽着他就朝窄巷尽头直冲！</p>

‘花魁婆婆’速度很快，</p>

但三个少年人的速度同样不慢，</p>

三人拔足狂奔，暂时与‘花魁婆婆’保持着相同的距离，</p>

直到三人冲出巷道！</p>

转过转角，</p>

良久未见花魁婆婆的踪影。</p>

“呼……”</p>

“它只能呆在那个巷子里，我们安全了，安全了……”</p>

晴子、大木都累得直喘气。</p>

苏午同样感觉体力不支，但意识依旧澄明清醒，抬头看向前方。</p>

前方昏暗天空下，</p>

低矮的一片木质建筑中，</p>

一个身形瘦削，穿着粗布衣服，拿一块青色碎花布遮着嘴巴的女人小碎步走过来了。</p>

她的眉毛像是柳叶一样，</p>

眼睛较长，</p>

给人一种柔媚如水的感觉。</p>

似乎是察觉到三个人在看她，她走近三人，停下了脚步，眉眼弯弯，面露笑意：“我漂亮吗？”</p>

大木怯怯地缩了缩脖子，遵从自己的本心回答道：“漂亮。”</p>

晴子皱起眉头，握紧了手里的油纸伞。</p>

淡淡的诡韵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苏午神色静定，他只要念头一转，就能当场降下‘大霹雳心咒’。</p>

女人伸出微显苍白的纤细手指，低头解下了遮住自己嘴巴的那块青色碎花布——</p>

她再抬起头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