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诡手之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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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p>

缝命诡张开黑紫色的嘴唇，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号声！</p>

满头长发被斩却的刹那，</p>

它自身亦脱离了苏午的牵扯——冥冥中乃有天地气脉席卷而过，将它裹挟着，瞬间脱离了此间，消失无踪！</p>

苏午都来不及追迫，</p>

这只厉诡就被天地气脉卷到了不知何处去！</p>

他眼中流露思索之色。</p>

缝命诡本身就有乘厉诡穿梭天地之能力，</p>

是以，</p>

它才能将自身接在天地气脉之上，</p>

把控一地的气脉流通。</p>

不过，苏午对这只厉诡的离去亦并不遗憾，</p>

它的头发都被他剃干净了，</p>

不知诡的头发是否会如人的头发一般，剃了还会再度生长？</p>

厉诡无法被杀死，</p>

甚至损伤它们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p>

那么，</p>

自己在‘戏仿-过五关’状态下，</p>

剃去一只厉诡的头发，且是它赖以施展杀人规律的头发，是否算是对其造成了损伤？</p>

以及，‘戏仿-过五关’能否作用于其他厉诡身上？</p>

面上的脸谱微起褶皱，</p>

开始变得松弛。</p>

——此间的事件已经化解，</p>

戏仿状态也快要无法继续维系下去了。</p>

苏午暂时未有理会脸谱的松弛，他的鬼手收缩回来，摊开掌心，看到一根根飞快缩进粘稠黑液里，将他的鬼手都变得好似有了根根斑斓筋脉的‘头发丝儿’。</p>

这些发丝仍旧具备诡异的能力，</p>

但苏午敏锐地察觉到，</p>

它们缝合命格的能力已经彻底丧失了。</p>

只具备最初缝合厉诡，提升厉诡层次的能力。</p>

在苏午观察那些发丝的时间里，</p>

那些发丝也倏忽缩进鬼手中，</p>

已然与鬼手融为一体。</p>

他扬起鬼手，</p>

打量着这道有了‘骨骼’、‘筋脉’以及‘皮膜’的手臂，</p>

眼神怪异。</p>

这条‘手臂’，越发像是真正的人手了。</p>

师父还在旁边炸着厉诡，苏午也不好在放肆在他跟前展露厉诡的能力，于是倏忽收起鬼手，抬手欲要拿下脸上的脸谱，</p>

用力一拉，</p>

却未将人皮纸化作的脸谱拉下面孔。</p>

它在苏午脸上已经变得松松垮垮，却始终不肯就此脱落。</p>

这是作甚？</p>

苏午脑海里刚闪过一个念头，</p>

就听师父笑呵呵道：“看见了吗？四下天地已明！</p>

咱们走出这片地界，</p>

诡关就算彻底通过了，</p>

届时天地气脉会给咱们一份加持，</p>

有种种意想不到的收获！”</p>

提及此事，</p>

即便见多识广的李岳山，都颇为期待。</p>

苏午听到师父所言，</p>

眼神一动——莫非这张人皮纸还惦记着天地气脉的加持？</p>

他直觉自己猜测不错，</p>

暂时也未将脸谱拿下，</p>

走到师父身畔，看师父费力地搅动锅中油脂，开口道：“师父，可用我帮手？”</p>

“不用不用，</p>

你休息吧，</p>

问问那老道，看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家在哪？”</p>

李岳山开口说话，苏午才想起还有外人在此下没有离开，他转头去看老道，发现老道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p>

似乎是感应到苏午投来的目光，</p>

也或只是偶然，</p>

那老道猛地抬起头，连连摇头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p>

“……”</p>

“该死的老牛鼻子！”</p>

李岳山看老道士这般无赖模样，顿时出声咒骂了一句。</p>

老道士一挺胸，面露不屑之色：“该死的老瓢把子！”</p>

……</p>

篝火里的木柴都烧成了炭灰，内里有些炭块在微风的吹拂下，闪动着通红的光，</p>

火已燃尽。</p>

四野间景物的轮廓渐至清晰。</p>

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层暗蓝的雾气里。</p>

这将近黎明的时间，</p>

寒风却越发凛冽，直往人骨头缝子里钻。</p>

李岳山给两头大牲口上了车架子，</p>

苏午把珠儿、青苗、秀秀等人挨个搬上车，给她们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p>

“这油炸了个不大不小的诡儿，</p>

效力又跟先前一样了！”师父往陶壶里倾倒着炸诡油，看着黑亮的油脂，他脸上浮现出笑容，“但油量比先前可多得多了！”</p>

“咱们就这么一路走，</p>

一路抓诡，</p>

总有一天，阴喜脉的‘火’、‘油’、‘米’品质都会上去的！</p>

到时候会有更多人愿意拜入咱们灶班子！”</p>

师父对未来怀着无限憧憬。</p>

老道士坐在马骡后的排子车上，很不客气地用一条褥子盖着自己的腿，</p>

他疯疯癫癫道：“还是得火并！</p>

火并攒家业更快啊！”</p>

“……”李岳山瞪了老道士一眼，忍了一下，没忍住骂道：“这狗老道！把他留在这里作甚？趁早把他赶走罢！”</p>

“嘻嘻嘻——赶走吧，赶走吧！”老道士拍手直乐。</p>

苏午笑了笑，</p>

从火堆里拿起一个小陶罐，</p>

试了试陶罐里乌黑药液的温度，随后挨个把师弟师妹们扶起来喝药。</p>

这是师父配的一副安神补身的药剂，</p>

他往里面加了无想尊能寺供给住持尊者的养身药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