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发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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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雄匆匆离开戒律院主殿，</p>

一路上遇到僧众驻步向他行礼，却是丝毫没有回应，脸上阴云密布，仿佛能拧出水来。</p>

他回到自己的居处，</p>

盘腿坐在蒲团上，向守候在门外, 一直伺候他日常起居的年轻黄衣僧呼喝道：“去！</p>

把广善、广言、广喻都给我叫过来！”</p>

门外的小黄衣僧连忙应声，</p>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渐渐远去。</p>

坐在蒲团上的康雄拽下头顶僧帽，露出脑袋上一层青黑的寸发，他脸色狰狞，猛然间一掌按在身前的桌案上！</p>

砰！</p>

一声重响，</p>

整张桌面四分五裂！</p>

桌子上的油灯倾倒，灯油溅落在康雄的僧袍上，形成污黄的渍印。</p>

“佛子……佛子！”</p>

“我要吃了你！”</p>

“我要生吃了你！”</p>

康雄喘着粗气, 双眼的眼仁渐渐扩大，漆黑色弥漫盖过了眼白的部分。</p>

他喉头滚动着，</p>

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p>

口中时而发出低沉而痛苦的怒吼声，</p>

时而发出尖细而兴奋的啸叫声！</p>

他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p>

背后黑暗凝聚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那轮廓张开两条玉白的手臂，环绕着康雄的脖颈。</p>

康雄渐渐不能呼吸，</p>

嘴唇发绀，脸色泛紫,</p>

他伸手去抓那两条缠绕自己脖颈的玉白手臂，</p>

用最大的力气，试图掰开手臂的缠绕，然而那两条看似细嫩的手臂，却宛若铁铸,</p>

任凭他如何使力，</p>

都休想掰动手臂分毫！</p>

“佛子！佛子！”</p>

康雄口中发出细而哑的声音，</p>

他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p>

留着长指甲的十指，疯狂在自己已经遍布伤痕的胸口抓挠着，</p>

尖锐的指甲撕扯下一条条血肉，</p>

他将双手向肩膀后伸去，</p>

黑暗凝聚作的人形轮廓张开了口，漆黑的嘴里凸出一根血红的舌头。</p>

那舌头倏忽分叉了，</p>

每一根分叉的舌尖上，都立着一个年轻的、脸色苍白的女人头，女人闭着眼睛，鼻翼翕动，迅速靠近康雄的指甲，啃咬、舔舐着他指甲缝里的那些血泥。</p>

血泥很快被舔舐干净，</p>

康雄收回伤痕累累的十指，</p>

又继续抓挠自己周身的血肉，</p>

‘奉献’给身后，</p>

他看不到的那些——舌尖上的女人头。</p>

康雄遍身伤口，</p>

鲜血淋漓,</p>

有些地方的伤口甚至已经深可见骨。</p>

而在他如此密集的奉献自身血肉之下，身后的‘黑身白手瑜伽母’终于满意，</p>

它收回了缠着康雄脖颈的玉白手臂。</p>

康雄脖颈上遍布淤青，</p>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p>

眼睛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p>

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被那双手臂勒了如此久，连脖颈双侧都被勒出了淤青，</p>

此种情况下，是个人都早已双眼暴凸，舌头伸直，窒息而死。</p>

为何他却什么事都没有？</p>

一呼吸到‘空气’，</p>

很快便恢复了活力。</p>

甚至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在呼吸间迅速长出了匆匆的肉芽，伤势都得到了弥补。</p>

有脚步声渐渐接近门口。</p>

小黄衣僧的声音随之响起：“戒律长老，广善、广言、广喻三位上师已经过来了。”</p>

“让他们都进来！”</p>

“你再去我的明妃院，召来八位明妃。”</p>

门外，</p>

广善、广言、广喻三个红衣僧侣，本都是一脸忐忑之色，他们听送信的小黄衣僧说了，戒律长老脸色不对，便以为对方召自己三人过来，必有一番责问与惩罚。</p>

然而，时下又听到康雄说要令小黄衣僧再召来八位明妃，</p>

三人的神色都暧昧起来，</p>

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新的期待。</p>

三个大僧侣一齐把目光看向小黄衣僧。</p>

小黄衣僧神色迟疑不定。</p>

“还不快去？”脸庞瘦削的广言冲小黄衣僧低声喝问道。</p>

“非是弟子不去……”小黄衣僧露出为难之色，犹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向屋内的康雄回话道，“长老，您蓄养的明妃已经没有八位了，</p>

只剩下六人……”</p>

明明昨日戒律长老才消耗过一位明妃，</p>

当时他还记得自己只剩下六位明妃。</p>

怎么到了今日，</p>

戒律长老就好似浑然忘却了此事？</p>

莫非是借机故意拿捏自己？</p>

小黄衣僧回过话后，就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等候康雄的吩咐。</p>

屋里沉寂了片刻，</p>

随后才传出康雄毫无情绪的声音：“六位就六位吧，将她们都叫过来！”</p>

“是！”</p>

小黄衣僧送了口气，</p>

应声匆匆离去。</p>

门口的三位红衣大僧侣面面相觑，神色既紧张忐忑，又暗含期待。</p>

“广善、广喻、广言你们三个，</p>

到屋子里来。”</p>

康雄的声音又从屋内响起。</p>

等候在外面的三个大僧侣，闻言排好顺序，推开木门，鱼贯走入房屋之中。</p>

房间内的康雄，已换上一身崭新的僧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