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寸步寸血（下），血河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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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赤光失色，从没经过如此规模战斗的武者们失去理智，脑中只剩下杀死对方的执念，十三大盟中人渐有死伤，当先三十人人人带伤，心生惊悸，退到后方掠阵。</p>

头颅满地，残尸满目，没了主人的兵刃四处散落，限于扩大至三十米便再次僵持的小小战场，虽小，却惨烈无比。</p>

战斗前不知算不算谈拢的条件只做缪言，哪里还分什么天才不天才，战场上，只分胜败，胜者生，败者死。</p>

尸体渐渐堆叠，战斗的场地再次向外扩散，由三十米扩至五十米，十几分钟后，又由五十米扩至八十米，再过半个小时，八十米战场扩至一百三十米。</p>

铺了满满一地红衣尸体。</p>

红衣，红血，间杂不那么鲜艳，却被血液染为暗红的十三大盟武者尸体。</p>

再没有比战争更残酷的事了。</p>

凝出异象的武者，放到一座小城中是当之无愧的栋梁之才，现在却铺成一地血妆，为这座冰城染上永不褪去的颜色。</p>

冰洞内武者前进的速度渐渐加快，位于最后的李鸦和武极听着从响起就不曾停下的喊杀声，看着少女忍不住颤抖的身体一步步向前挪。</p>

害怕了</p>

怕她死了</p>

三万三千武者死了得有一万多了吧，两人只觉惨烈，只叹生死只在一瞬间，便是再过上半天，这三万多武者全都死了，两人也不会怕，大不了事不可为远远望上一眼掉头就跑。</p>

可这少女……</p>

沉默着跟随不断前进的血伍，李鸦在心里不停计算过去了多长时间，预估着还有多少时间就能走出这冰洞。</p>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两人身前最后一队血伍纵身跃出冰洞。</p>

冰洞外景象彻底落入两人眼中。</p>

十米直径的一块半圆空地上血液不断流淌，来不及被冻住就被散着丝丝热气，从空地外堆叠尸体下流出的血液覆盖。</p>

淌到两人脚下，凝为红色的冰。</p>

他们两人竟然未察觉脚下冰面不知何时在往高抬。</p>

血泊之外，一圈尸体向四周散开，越堆越高，一层压一层，直到把两人视线挡住。</p>

几为尸山血海。</p>

骤然看到如此惨况，李鸦和武极不由自主呆愣，心里不知为何生出既惧又怒的复杂感觉。</p>

惧占七分，也许是人之天性，生人惧死人，更别说像这样堆叠，眼里除了尸体再无它物，除了死亡再无它感。</p>

已到极致的残忍。</p>

怒则为无名怒，根本不知该为何而怒，是怒这残忍，还是怒这惨况。</p>

不知该归于哪具尸体的头颅，该归于哪具尸体的残肢断臂，更不知该归于哪具尸体的血液，在两人眼前简简单单刻画出何为惨绝人寰。</p>

两人应该掉头退走。</p>

战斗进行到如此境地，不管什么人，只要一露头，必然陷入生死厮杀中。</p>

呆愣片刻，李鸦往前迈了一步。</p>

武极同样往前迈了一步。</p>

也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能进了城，两人只是过客，只是看客，不应被不分青红皂白卷入战斗中。</p>

也许可以帮那个少女一把，再不济，拉着她逃跑总可以。</p>

冰面一步比一步更高，假如不是在这样的极寒中，血液已流成一条河，鼻间血腥味已浓至呛鼻。</p>

走出冰洞，踏足城内，李鸦一把扯住欲抢先一步走在他前面的武极，直接把他拽到自己身后。</p>

“单打独斗你走前面，这么多人，数都数不清，我走前面比你强。”</p>

脚下还未凝固的血液一丝丝飘起，随着李鸦迈步向前走，一丝丝变成一滴滴，悬浮于他身边，再缓缓依附到他身后血身之上，一滴滴又变成一股股，不断填充到十丈血身中。</p>

脚下踩到第一具已经被冻硬的尸体上，时隔两月，李鸦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用的血禁之术再次凝聚出一条血河。</p>

一具由血液构成，名副其实的血身，一条十米长一米宽的窄窄血河。</p>

以及李鸦和血身手中各持一柄，血焰高燃的长刀。</p>

缓缓出现在已经扩散到一里地的战场后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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