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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月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耳边传来喧腾的炒菜声,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窗外出现陈旻臻的脸,满是疲惫却带着笑,“醒了?出来吃饭啊!”
她看着他笑起来,也不知是宿醉还是感冒,头昏昏沉沉的疼,她仔细回想昨天夜里,自己好像也没喝几口酒,可回忆起昨天的事,依旧痛彻心扉。
她苦笑,果然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出了门,桌上已放好了菜,陈旻臻的妈妈躺在床上,虽然依旧虚弱,可看起来精神状况还不错,她见了若月,笑脸相迎,“若月,快来……快来吃饭。”
若月笑着点头,“谢谢阿姨。”
二人在饭桌上坐下来,陈旻臻招呼着他妈妈先吃,若月也不太好意思动筷,等陈苏红吃完了她才和陈旻臻一起吃,吃完饭若月要收拾,陈旻臻笑着让她坐下,“你那双只会拿笔的手就省省吧!”
若月只得坐下,看着陈旻臻收拾之后又在水槽洗碗,身后传来轻声的话,“小若月。”
“是,阿姨。”
若月回头,看见陈苏红虚弱却温和的笑脸,陈苏红的目光看了看她身上,她也垂着眼看了看,她还穿着陈旻臻的衣服,一时之间她就尴尬起来。
这场景……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你昨天夜里……和家里人吵架了?”
陈苏红出声问,若月微愣,她还在想着怎么解释的,没想到,陈苏红竟然没问这个,她垂着眼点了点头,“嗯,阿姨。对不起,我没地方去……就……实在是打扰了。”
陈苏红笑,“没关系的,不打扰,你能在没地方去的时候想到我们家,证明你真的是拿旻臻当好朋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何来‘对不起’之说?”
若月没想到陈苏红如此善解人意,她心里稍稍轻松,笑着没说话。
陈苏红仔细想了想,“你妈妈应该不知道你在这里吧?”
“嗯,但她也不想我回去。”
陈苏红笑起来,“傻孩子,哪有不要自己孩子回去的妈妈……你妈妈说这些话,无非也只是在气头上罢了。”
若月没说话,陈苏红笑着拉起她的手,“你如果暂时不知道怎么跟你妈妈沟通,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你住隔壁旻臻的房间,他可以睡沙发的。”
若月有些意外的抬眼,她以为陈苏红会劝她回家的,陈苏红了然的笑,“当然,如果你能和你妈妈说一声,你很安全,她不用担心,征得她的同意是最好的,可我想,如果你能征得她的同意,昨天夜里那么晚,你应该也就不会跑出来了。”
若月看着陈苏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阿姨……你……我……”她语无伦次,仔细想了想才开口,“我终于知道陈旻臻……为什么活得那么通透了。”
陈苏红笑着摆手,笑容里有些遗憾,“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和人沟通是最难的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和渴求,遇在一起,矛盾激化,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了,或许你暂住个一两天,你和你妈妈都能冷静点,想明白,再见了面,就没有那么难沟通了。”
若月感激不尽,握紧陈苏红的手,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傻孩子,是我谢谢你,愿意跟旻臻做朋友。”
若月不太会说客套话,心里忍不住发酸,这对在世俗目光下艰难求生的母子,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陈旻臻洗完了碗,二人坐在楼顶露台上晒太阳,陈旻臻昏昏欲睡,若月悄悄的挪到他身边,他回头看她,“怎么了?”
若月坐直了身体笑着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我的肩膀借你!”
陈旻臻笑出声来,“那睡一觉起来,我的脖子可能会断!”
“啧!你这个人,我好心让你靠,你还嫌这嫌那!”
若月赌气的别开脸,陈旻臻笑意里都是温柔,挪低了身子,轻轻的靠在她肩上,若月这才笑起来。
她太瘦,肩膀靠起来一点也不舒服,可陈旻臻嘴角的笑却散也散不去,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颗糖,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她高兴的笑,“你还真是随身带糖啊!”
他笑而不语,真希望时间就在这里停住,可他心里清楚,这断然是不行的。
“我眯一会儿,然后送你回家吧。”
若月吃着糖的笑意凝在嘴角,“为什么?你妈妈说我可以在这里住两天的。”
他笑起来,“我妈不知道实际情况,如果你不想之后越发麻烦,就还是回家吧。”
照若月妈妈那个性格,八成报了警,他们都未满十八,不消多少时间,警察一定会找到这里,到时候,解释起来就更难了。
“我不想回家。”
若月的声音带着失落,他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们是高中生呢。
他不在意流言,或许她也不在意,可其他人却在意,这世上,是没有人在意真相的。
“我知道你不想回家,可……”
可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他欲言又止,她回头看他,“你是不是怕我妈找到我,把你也拖下水啊?”
他睁开眼,还未说话,她却笑起来,“才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她看着远处叹了口气,“一会儿我自己……”
她的声音顿住,身子忽然坐直,他靠在她肩上都感到了她身体的紧绷,他抬起头来,“怎么了?”
“那……是不是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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