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命攸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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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盘高悬，煌如大日。</p>

夺目的光辉，照得人们根本睁不开眼。</p>

就连那燃烧着的炽翼天使，跟祂相比都要显得黯淡无光。</p>

那些丢盔弃甲，狼狈逃跑的萨拉森士兵，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他们沐浴在那灼热的光辉之下，怔怔地回头看去。</p>

“是至高光明神！”</p>

“圣火降世了！”</p>

不知多少人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用额头触碰滚烫的沙地，磕得满头是血，仿佛如此便能削减自身的罪孽。</p>

对于一个虔诚的拜火教徒而言，跟十字军这场大圣战的接连失利，丢城失地并不可怕。</p>

但可怕的是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们信仰的神并非全知全能，亦或是祂已抛弃了祂的信徒们，就跟洛萨在模拟战中，君士坦丁堡的人们所认为的那样。</p>

这种想法很可怕，要么怀疑自己的信仰，要么就是把失败都归于神的旨意——既然神要他们经历失败，经历被异教徒统治的黑暗岁月。</p>

要他们经受这样的折磨，这样的考验，来检验其信仰的忠贞与否。</p>

再徒劳抵抗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不正是在违抗神的旨意吗？</p>

“圣火没有抛弃祂的子民们。”</p>

一位阿訇激动地呐喊着，他高举起一座铜盆，里面燃起熊熊圣火。</p>

拜火教尊崇的圣火，指的是宇宙间诞生的第一簇火焰，即一切光明的来源，也被称作“光明神”，只是没有特定的形象。</p>

又因为拜火教禁止偶像崇拜，除了神职人员和学者以外，绝大多数拜火教徒们对光明神的形象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p>

但哪怕是熟读经典的阿訇，看到舍迈尔所化的太阳神，脑海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也是祂就是光明神的化身。</p>

“圣火永燃，至高至大！”</p>

肃穆的呐喊声，在这败军之中迅速蔓延。</p>

高耸的太阳神，在这虔诚祷告中，也变得越发高大威严。</p>

“你瞧，我的信仰源源不绝，而你呢？”</p>

舍迈尔飘渺的声音在洛萨耳畔响起。</p>

祂那庞大神躯并未强行束缚住圣枪，而是很坦然地松开手，任由它返回到远方炽天使的手中——在他看来，这把圣枪能对他造成的威胁，反而远不如要束缚住它所花的力气大。</p>

相较而言，显得无比渺小的洛萨，紧握着手中的公爵新枪，这把被命名为“天命之枪”的洛萨专属宝具，仿佛无底洞一般承载着洛萨源源不断注入其中的力量。</p>

红黑之龙的虚幻影像，在万丈金辉当中越发凝实。</p>

几万人，哪怕是十万人能提供的信仰之力有多少？</p>

最多一个酋邦，大型部落等级的信仰，这水平，放在古埃及时期，也就是一个城邦的守护神。</p>

而太阳神呢？</p>

那是埃及尚处于多神信仰时的至高神，后来历经基督教传入，拜火教传入，依旧牢牢根植于这片土地，未曾断绝，这份信仰积攒了何止千年？</p>

众望所归带给洛萨的提升虽大，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同舍迈尔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有了逐渐被拉开的趋势。</p>

就这，还是众望所归对信念的利用率，远胜于舍迈尔以及这个世界的神灵，对信仰之力的利用率的结果。</p>

他警告着：“如果你不变身的话，可能就没有变身的机会了。”</p>

随着话音落下，巨大的太阳圆盘咔嚓作响，外层呈顺时针，内层呈逆时针，开始了旋转，无尽的光辉一时间都收敛了去，被凝成了一道不再耀眼的光束。</p>

仿佛是因为凝聚了所有的光亮，整个世界一瞬间都黑了下来。</p>

下一刻，巨大的太阳神宛如创世的巨神，伸手握住了那道光束，光束在他手中化作了金色的权杖，那是代表所有法老权柄的象征，法老持此杖，代表神授君权，这里的神，就是太阳神。</p>

轰——</p>

黄金权杖带着摧天裂地的气势，向洛萨狠狠砸来。</p>

舍迈尔从没把洛萨自身的力量放在眼里。</p>

他只是期待洛萨的变身，并且近距离领会一下他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p>

“来吧，展示出你真正的力量！”</p>

舍迈尔的神情有些兴奋，哪怕不为报仇，杀死洛萨，继承其遗产，也将对他最主要的两个研究领域“信仰之力”和“巨龙学派”产生巨大的推进作用。</p>

但就在这种全方位的压制之下，洛萨竟仍未变身，恐怖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甚至让他身后的虚幻龙影，都被撕扯得扭曲了起来。</p>

威压沉重如山，一众十字军们神情也不由生出了些许惶恐，他们虔诚祷告着，簇拥着一个个高举起圣像的神职人员，希冀大元帅能再度带给他们胜利。</p>

腓力国王，跟狮心王理查并肩站在一起。</p>

金鸢尾同金狮子罕见地和睦相处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