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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起来,女子绝尘隔世的声调也充溢着温柔的关切。
“随便吃吃,味道不错。”
“吃饱就去睡觉吧。”
张健强站了起来,任由女子引导着自己走到了一间卧室。
顺从的在床上睡了下去,任由女子盖上了毛巾被。
“乖乖睡觉,下次你再来,带你去看马戏表演。”
马戏表演啊,从来没看过呢,似乎自己的妈妈曾经答应过自己要去的,俯首之间,已为陈迹。
“强子,根据我的考量,你毫无用处。”老爸面色凝重的看着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张健强。
“你第一天知道么?”张健强揉揉眼睛。
“你今天就不要参加家务活动了,去跟上下的邻居打个招呼。”老爸安排。
张建强磨磨蹭蹭出了门,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一股发霉腐臭的味道直冲口鼻。
三楼独门独院的过道里堆积如山着真空包装的食品袋。
张建强上去用手指捣了捣,质地很硬,正待进一步研究,一张倒吊的大脸猛然出现眼前。
吓得张建强一个后仰倒地。
这才看清,是个驴长脸的大叔,双脚勾在水管上,倒吊着打量自己。
“好功夫!”张建强站起来拍拍手。
大叔下了管子,捋着自己的几根下巴毛,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健强。
“我二楼新来的,跟你报个到。”张健强开口。
“尕地个,你说这个地方是方的还是圆的?”大叔一口地道老兰州话。手指着头顶的方形穹顶。
“绝壁是圆的嘛,我就是来和大叔你团圆的。”
大叔很满意,指了指穹顶的灯泡“灯泡子亮还是你亮?”
“必须我亮,我就一敞亮人!”张健强当然不让。
大叔满意的拍了拍张健强的肩膀“叔我就是扎个小区的丐长,有事你吭声。”说完,递给张健强几包真空食物袋。
“你拿上尝尝,新鲜的乳酪。”
“你顿顿吃这些?”
“没有嘛,我这养了个老鼠杂技团。”
“高级,让我研究下呗。”
“稍一个等。这两天正在彩排,马上就准备演出。”
两人又聊了几句。张健强先行告辞。
刚顺着走到楼道拐角,那大叔如影随形的又倒吊在张健强头顶。压低着声音神秘地说“我的老鼠杂技团让我告诉你一声。”
“嗯,你说。”
“小心那个女人。”大叔说完,飘然而去。
张健强想起什么来的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发现昨天的伤口已经痊愈,留下一道淡淡的创痕。站在原地没奈何了一会,来到了一楼。
敲门声过后,
哐叽哐叽传来一阵响动,开锁的声音之后,门被打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现身眼前。
“啥事?”
“刚搬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小伙子进来坐”
张健强漫步房间,钻入鼻腔的是腐朽,古旧和昏暗的气息。
走在他面前的老婆子颤颤巍巍,拐杖在地上轻轻叩击,在幽暗的房间里升腾行起将就木的音节。
偌大的客厅中,另一个老婆子正在拨弄手中的毛线团,抬起头,用昏昏欲睡的目光注视张健强,用快速的语调开了口。
“小伙子一定要喝一杯茶。”
说罢放下毛团。站起身来。
“太客气了,什么茶?”张健强寻找落座的地点。
“我觉得你应该喝茉莉。”线团老婆子转身欲走。
“不不不,他应该喝乌龙。”拐杖老婆子不同意。
“茉莉”
“乌龙。”
“茉莉。”
“乌龙。”
“我还是喝春尖吧。”张健强结束了两个老婆子的争执。
线团老婆去泡茶,拐杖老婆招呼张健强在沙发上落了座。
“来。尝尝我们82年的太妃糖。”
张健强看着拐杖老婆子递过来的糖罐,古朴破旧,满布灰尘。
白绿相交的太妃糖层层堆叠成一个金字塔。
张健强架不住拐杖老婆子的再三催促。勉为其难的准备拿起一颗太妃糖意思一下。
未曾想,这太妃糖紧紧的咬合在一起。没能拿下来。
我擦,今天一定收了你。
张健强单手抓住糖罐开始发力。
十几秒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张健强气运丹田,用尽全力一个旱地拔葱,在拐杖老婆子的惊吓声中,太妃糖飞上了天空,张健强的视线随着它飘过满满一墙的格架,在五颜六色的鼻烟壶树林中穿梭,最后看着它掉入了线团老婆端来的春尖茶中。
“好多鼻烟壶啊,都是你们收集的?”等着茶凉的功夫,张健强发问。
“是的,我们从少女时代起,每经历过一个男人,就收集一个鼻烟壶纪念死去的爱情。”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据我观察,你们这死去的爱情貌似有些略多。”
“每个男人的小弟弟都是令人愉悦的存在,遗憾的是,它们的后面都有一个丑陋不堪的男人附加着,完美的世界应该是满地跑着的各种各样的小弟弟。。。。。。”
“咳咳咳。。。。。。。。这茶真好喝。”张健强断喝一声!
“等一下。”毛线老婆子端过了张健强手中的茶杯,看着已经见底的杯底。
“几个意思?”张健强发问。
“我们从少女时代的舞台生活时起,很早就学会了占卜学。”拐杖老婆子在旁补充。
“为什么我对你们少女时代的舞台生活更加感到很诧异。”
“就算是绿皮列车也有到终点的一天,何况这匆匆不语的人生。”
“咳咳咳,说说占卜的结果吧。”
“这是一只长颈鹿,说明你马上就要经历一段感情。”线团老婆子十足把握。
张健强看着杯底的茶叶,真的形成一个长颈鹿的形状。
“不对,这是一只手。”拐杖老婆子把杯子调转过来。
一只骨瘦嶙峋的小臂连手掌跃然杯底。
“几个意思?”张健强发问。
“说明你有危险!”
“不不不,这是长颈鹿!”
“这是手!”
“长颈鹿”
“手”
“长颈鹿”
“手”
“我先去做几张试卷压压惊!”张健强起身告辞。
“等一下。”两个老婆子面色肃穆的叫住了张健强,把掉进杯中的,碧绿色的太妃糖递给了他。
“当你相信时,用心去透视现实。”
回到偌大房子的张健强注视着眼前的景象,房子里的家具到位的七七八八了。横排成列,纵排成队的堆叠在一起。像是一个个成年人的背景,无声围观,不知何去何从。
张健强只觉得这些道具中缺少了什么,似乎是缺少一个带着卫生帽,拿着鸡毛掸子穿梭其间的母亲吧。
少了这个,这宽广的空间,这么有生命的家具,像是墓园里的石碑一样装点着寂寥,悲哀和逃离。
于是他又拿起钥匙,开启了那扇门,进入了后面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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