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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tet_c">茶几上堆了好些杂志和报纸,最上面有一本摊开的,正好讲的是《蜘蛛》的内容。
要说实力和噱头兼具,今年所有的入围影片里除了《艾米的世界》就是这部《蜘蛛》了。
虽说比起渐渐被“政治正确”侵蚀的柏林和威尼斯,戛纳还算着眼于电影本身,但有些影片因为题材或者主创人员的身份,天生就能吸引眼球。
比如这部《蜘蛛》。
一名女记者深入伊朗最神圣的城市马什哈德,调查连环凶手“蜘蛛”,凶手以“清洗罪恶”为名残害女性性工作者。
随着死亡人数的剧增,“蜘蛛”终于引起大家的注意,女记者却发现整个社会开始奉“蜘蛛”为英雄。
追寻正义的机会变得越来越渺茫,最后女记者以身诱之,才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最讽刺的是,凶手被执行死刑后,他的妻子竟然以此为傲,他的儿子立誓要继承父亲的遗志,而社会舆论竟然也推崇他的“壮举”。
女记者的勇敢似乎只成全了她自己心里的正义,而她身处的世界依然看不到一丝曙光。
这部电影改编自一个发生在伊朗的真实事件,它的导演阿里亚·赫迪是瑞典籍伊朗裔,女主角纳赞宁·沙希是法籍伊朗裔,而且女主角本人的人生也堪称传奇。
纳赞宁生于伊朗,原本是伊朗家喻户晓的女演员。
在她岁时,有人偷走她与男友的一段私密录像并制成光碟售卖。
有数据显示,最少有10万人购买过这段录像,销售额高达400万美元。
如果将其换算为电影票房,已经打破了伊朗的票房纪录。
纳赞宁是受害者,理应获得社会大众的同情,可现实完全相反,外界非但不同情她,还将她推向深渊。
因为这段录像,纳赞宁的形象荡然无存,人们因为她未婚同居而斥责她放荡不检点,甚至有伊朗民众要求对她执行鞭刑、石刑致死。
当红玉女一夜之间跌落神坛,纳赞宁被全国封杀,受到民众唾弃,一个潜力无穷的女演员,被迫出国寻求生路。
这些年纳赞宁历经磨难,做过临时工,跑过龙套,因缘际会之下她遇到了导演阿里亚·赫迪,这才有了这部《蜘蛛》。
这部电影值得说道的地方还不止于此。
《蜘蛛》意在表达中东地区对女性的严重蔑视与迫害,反思战争和宗教对人性的扭曲,又是揭露社会黑暗面,又是讽刺伊朗当局,理所应当地,阿里亚并未取得在伊朗拍摄的许可。
电影完成之后,整个剧组都受到了伊朗官方批评,甚至收到死亡威胁和警告。
《蜘蛛》还未上映,质量如何大家无从得知,但这部电影几乎包含了获奖的一切要素。
它揭露了深刻的社会问题,主创人员人生故事曲折到足以拍一部传记电影,剧组为了电影艺术不惜对抗“邪恶势力”,同时也满足了高高在上的评审们解救万民于水火的助人情结……
种种要素已经足以让《蜘蛛》在所有入围影片里脱颖而出,攫取巨量关注。
见莫韵一直盯着《蜘蛛》的海报,钟迦南朗声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今年的评审团主席是我拿金棕榈那年的评审,总归有点香火情。”
莫韵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知道钟迦南是在开完笑,如果靠香火情就能拿奖,戛纳未免也太儿戏了。
评审的偏好如何谁也说不准,作为参赛方除了把控电影质量,再就是尽力公关,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散,回房间的路上莫韵突然问了一句:“有信心吗?”
晏扶光转过头,语带笑意:“莫姨指的是哪个,金棕榈?还是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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