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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厚鹏不得不带着爷爷和大着肚子的茅邵娟,前往西北的浩汤国避难。路上,爷爷不忍颠簸,病逝在路上。经过隶国的时候,正值当地的雨季,自己奋力搏杀,也没有阻止自己,眼睁睁看着茅邵娟和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孩子,都成了那些野蛮榛国人的果腹之物。
被隶国人俘获的易厚鹏,一路被人转卖,终于到了浩汤国,成为了斗兽场里的奴隶。因为出众的体力和搏杀技巧,易厚鹏成为当地的斗兽之王,结果某天,易厚鹏突然就感觉很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在猛兽冲过来的时候,突然丢下手里的长矛和盾牌,任由野兽撕开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临死前,易厚鹏看着场外沸腾的观众,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蝴蜉军们熟悉的笑脸……
三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坐在原地恍惚了半天。原来各自都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那么的真实。
缓过来后,三人刚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又再次陷入了震惊中。
头顶之上,悬浮着一汪四方都望不到头的碧色湖水,柔和的阳光穿过,蕴映着清新的绿芒,周围则是能有几个安东城那么大的村落,一道瀑布就在不远处落下,彩虹悬挂在半空,河水蜿蜒交错,经过每户人家的院子。
各色各式的小船,穿行其间,所有人都穿着粗布麻衣,偶尔穿过虚幻的小船后,则会化作受惊的花腰奴,然后拖拽着五彩飞到天上的湖中,又变作斑斓游鱼,消失在其中。
“这,不会就是庄国吧?”魏毅捏了下旁边伍博的脸。
“擦,你轻点。谁知道呢,只要没有那些怪物就行。”
三人原来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易厚鹏率先起身,敲了敲门,没人在家。一个经过的汉子,笑着冲他们喊道:“新来的吧?这个茅屋没人住,你们要是喜欢,住这里就行了。”
“老哥,别走,正好问你点事。”魏毅热情的招呼道。
汉子跳下船,栓好后,笑呵呵的坐到地上,示意他们随便问。
“老哥,这里是哪啊?”魏毅问道。
“小兄弟,这里就是庄国,但是也不能说是国家,就是大家谁都可以来,在这里自由生活,没有钱什么的,都是以物易物,也没有什么官员村长之类的,大家全都一视同仁。如果谁那天过的不舒服了,也都可以随时就走,呐,从那出去就行了。”汉子指了指那道彩虹。
“老哥,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经过一个黑白的世界,那是哪?”
“黑白的世界?不太清楚,我刚来的时候,就是从斐江,顺着那道瀑布掉下来的。”
三人有点蒙,他们一行人,和这些人的经历,似乎很不一样。
“老哥,那这是怎么回事啊?”魏毅指了指,近处和远处,不断变化的花腰奴。
“啊,我也不知道,哈哈,我们都习惯了,反正也不伤人。”
“那你们在这,都吃什么穿什么啊?”
“瀑布那有鱼啊,院子里也可以种点菜什么的,实在想吃肉了,也有人出去打点猎物带回来,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随便进出。”
“那你们在这生活,不觉得无聊吗?”
“觉得无聊,出去就可以了啊?”
三人无语,这里看来,还真不是他们这些俗人能理解的。
“那老哥,你有没有看到二百来个,身着赤白色战袍的士兵?”
“没有,我出来半天了,就想着网点鱼回去,一直没看见你说的什么士兵。”
三人有点蒙,什么情况。
“你们是干什么的?看你们的穿着,好像是当兵的吧?”
“不瞒老哥,我们是姜国人,高国那边有点意外,我们出征到高国,后来发生点事,就经斐江来这了。”
“哦哦,那你们就别走了,留在这里多好啊。我也听说了,外面现在好像挺乱的,我们这里多安全。吃喝住都不愁,也不用在乎那些功名利禄之类的身外之物。”
易厚鹏听闻于此,不禁苦笑,毕竟我们不是孑然一身的人啊。
随着三人同样的念头一想,眼前的世界,马上再次发生变化,突然出现在一条地下的河道中,周围还有那二百多正在茫然休息的蝴蜉军。
三人也没解释刚才看到的景象,只是问他们在这里多久了,为首的卫尉说,也就半柱香吧,发现他们没在身边,找了会后,就原地休息了。
易厚鹏猜测到,这里可能就是钻入地下后的绿江,逆流而上,再走半旬左右,应该就可以钻出地面,然后逆游而上,不日之后,就能回到簸箕村。
众人稍事休息后,继续出发,路上,谁也没说各自梦中的情景,只想着赶紧回到簸箕村,和其他人会和再说。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一个身影,坐在刚才和魏毅他们说话的汉子身边。
“既然他们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我也强留不得啊。”
“呵呵,你倒是很置身事外,高国都这么乱了,还想躲着?”
“不然呢?再来一次,丧心病狂?”
“哼!”
“他们这样,你就真的忍心?”
那个身影,手里轻轻握着四颗白色的胆石,用夹杂着亲昵和歉意的复杂神色,看着它们。
“有病,你真的是有病。”汉子受不了,站起身。
那人也不搭理他,其实她也怀疑自己做的对不对,值不值得。
“那个孩子,你不看看?”
汉子也没回她,只是说道:“要不,你留下两个?让我那俩儿子替上?”汉子也不看她,好像犹豫半天,才说出口。
“你不都选择袖手旁观了吗?怎么忍心自己的亲生骨肉?”
汉子跳到船上,慢慢划走,只留下一句:“子非真鱼,焉知其乐……”
魏毅众人,轮番用火油浇到蝴蜉刀上,然后举着火把手搭着肩膀,在黑暗湿滑的河道边亦步亦趋移动着。
啪嗒啪嗒的水滴声,充斥在潮湿的环境中。走了半天,有人开始用手拍着脖子和手背,好像有东西落在身上,痒痒的。借着火光看去,好像是头顶的水滴,谁也没放在心上。
往前又走了半天,遇到一个岔口,众人幼稚的用小时候的绕口令,最后一个字落在哪,就走哪边,最后选择右手的河道继续走。
没走几步,好像下起了“雨”,越来越大,很快众人就成了落汤鸡。在中间的易厚鹏,突然就看见自己搭着肩膀的人,战袍噗的落在地上,人没了,借着火光只见地上隐隐约约的是一滩血水。
“停下,往回跑,快!”易厚鹏发现不对,赶紧高声提醒道。众人也不迟疑,赶紧离开这里,
随着越来越多人凭空“消失”在原地,众人终于发现了不对,这哪里是“雨“,分明就是看不见的岩蛭!
等魏毅他们跑出“大雨”后,蝴蜉军只剩下二百多人,几十个兄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河道中,连一句遗言都没有交待。
魏毅用斧子狠狠砸着岩壁,火星四溅。
易厚鹏赶紧阻止魏毅的胡闹,指了指脚下的绿江,然后嘘着手势。自从他们跑出来后,脚下的绿江突然停止了流动,前面传来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
“快,都把火油倒在双月戟上,点着了,快!”众人马上忙活起来,河道里很快就豁然明亮了很多。
不远处,众人只见好像是一张奸佞邪笑的面容,慢慢靠近,身后拥堵着江水。周围透明又模糊的什么东西,在折射着火光倒映着周围的东西。
魏毅大吸一口凉气,“这是岩蛭的祖-宗吧?都生出人脸了!”
易厚鹏大喊道:“谁身上有盐巴?拿出……”话还没说完,那东西突然就化成了无数个岩蛭,伴随着汹涌的江水,向他们冲过来。
众人被骤然爆发的江水,冲的七零八落,有的撞在岩壁上,忍不住喝了一口江水,马上就化成了血水,有的刚刚浮出水面,紧紧闭着嘴,但是不禁挠起耳朵和鼻孔,很快也化成了血水。
也不知道被冲了多远,魏毅等人都趴在河道边,甩了甩脑袋,慢慢爬起来,伍博躺在他旁边,魏毅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伍博马上醒了过来。魏毅伸出手,拉他起来,伍博刚抓住魏毅的手,忽然就化成了一摊血水,袖子就那么空荡荡的落在河道上。
魏毅愣了半天,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赶紧甩了自己两个耳朵,直到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才知道自己很清醒。
“伍博?伍博,你别吓我?伍-博!!!”魏毅蹲下身,抓起伍博的战袍,不禁在河道中大喊起来!
易厚鹏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右脚踝刚才撞在了河道中的巨石上受了伤,脚下如果仔细看,能发现正拖着一条血线。
魏毅把战袍抛给易厚鹏,红着滚烫的双眼,拿着双斧就向前跑去,易厚鹏岂能让他逞匹夫之勇,死死抱住他,说等会,先把大家聚拢起来,清点人数再说,我有办法,你这么去,就是送死。
魏毅突然跪在地上,放下斧子,抹着眼睛。
这次减员很严重,就剩不足一百人,很多人都消失在了汹涌的江水中,或者也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易厚鹏问道:“你们,谁身上有盐巴?”所有人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人说道,伍长的行军袋里有,但是他现在……
易厚鹏想了想,说道:“在河道里找一找,能不能活着回家,就靠那袋盐巴了。”说完,众人就在附近开始翻找起来。
“这里,在这了。”那名士兵,抱着伍长的战袍,快速的向易厚鹏这边趟着水跑过来,跑着跑着,突然就消失在原地。
众人见此,马上离开水面,跑道岸上。
“谁还有火油,丢到那边,点上火,我去拿!”易厚鹏说道。
“我去吧,你脚都伤着了,歇会。”魏毅说道。
江面上燃起火焰,能看见噼里啪啦的什么东西四处飞溅着火花。魏毅趟着水,过去拎起两幅战袍,回到岸上,掏出袋子里的盐巴,看向易厚鹏。
“大家分好,都抹在身上,我记得《全物合祖》上记载,岩蛭最怕盐巴,粘之即化。”
剩下几十人,全身包括脸部耳朵都抹完后,魏毅背起易厚鹏,还有丛婓虎和伍博的战袍,举着火把,继续沿着绿江河岸向前走。这时候,能清晰的听到,有东西掉落在他们身上,发出好像水珠落到红铁时的那种滋啦声。
走出很远之后,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不甘的嘶喊声,众人也没有回头,而是默默的继续走着。
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所有人汗流脚背体力不支,才停下吃点东西喝口水休息一会。
魏毅和易厚鹏,背靠着,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到江水声。
“大鹏,你后悔吗?”魏毅说道。
“嗯?后悔什么?”
“我们在庄国那,我做了一个特别长又特别真实的梦,梦见自己没有跟你们去高国,而是老老实实在家伺候爹娘,后来去了易州,老死在一棵大柏树下。你呢,梦见什么了?”
“怎么说呢?开始比你好点,后来比你惨多了。先是跟着你们,出发到簸箕村后,又紧急接到家书,然后临时就赶回易州,刚到家就稀里糊涂的娶了个老是缠着我的姑娘,后来高国那边一直攻打到苍阳城,我只能带着家人去往浩汤国,结果最后成了个奴隶,还没到四十就死在斗兽场了。”
“也不知道伍博梦到什么了,也没机会问他了……”魏毅说话声,越来越小,然后慢慢开始啜泣起来。
“你后悔了?”易厚鹏问道。
魏毅擦了擦眼睛,“不后悔,这有什么后悔的,能跟你们一起出生入死,这辈子值了,而且还梦了一场,也算圆满了,就更不后悔了,嘿嘿。”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后悔不能多杀几个傀儡,后悔没有死在战场上。好不容易逃出了高国,离家就这么几步路了,结果没死在傀儡们的嘴里,反而栽在这里,让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大鹏,你怕死吗?”
“怎么说呢,说怕也怕,说不怕也不怕。怕的是,不能回去给爷爷尽孝道了,怕对不起还等着我的那个姑娘。不怕的是,死就死了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能如何?你呢,怕吗?”
“我跟你差不多,家里爹娘快五十了才生下的我,家里就我这么一棵独苗,我怕回不去尽孝。如果真的回不去,我也不怕,就是舍不得爹娘,舍不得你们……”魏毅又抹了抹眼睛。
易厚鹏用后脑撞了撞魏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不知道尤其俊那边,还有梁宗丽他们,都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平安无事。
很快,众人背靠着背,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梦里,他们一起回了家,见到了爹娘,追着闹着,开心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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