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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了断恩怨英雄贴 香消玉殒吐宝藏(中)
玄真道长把霍去病,风天南,黄秉和水成海等人给司徒剑引介。霍去病身为大司马,身份极是隐秘,不能在大门口告诉司徒剑,玄真道长只说是霍先生,水成海等人在宫中身居要职,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倒用的真名。司徒剑见霍去病貌相奇特威严,豪气干云,大是喜欢,礼敬有加。
司徒剑道:“司徒剑简慢贵客,太也不成话,各位请。”侧身肃客,把玄真道长等人迎进客厅,命庄丁送上茶水。
庄丁退下,玄真道长运起上清真气,把周围仔细谛听了一番,确信无人,道:“司徒大侠,贫道有一事相瞒,还请司徒大剑恕罪。”司徒剑道:“不敢,道长请讲。”玄真道长指着霍去病道:“司徒大侠,这位霍先生是大司马霍去病霍将军。刚才在门口,贫道没有告诉司徒大剑,还请司徒大侠恕罪。”皇上新置大司马位,卫青霍去病二人并列大司马一事,天下皆知,司徒剑不意大司马已到自己府上,啊的一声,道:“道长做得对。”向霍去病施礼,道:“司徒剑见过大司马。”霍去病还礼,道:“司徒大侠请免礼。霍某来得冒昧,还请司徒大侠原谅。”
玄真道长指着刘建道:“司徒大侠,这位是江都刘王爷。”指着细君道:“这位是郡主细君。”司徒剑又和刘建父女见礼。玄真道长指着应疾道:“这位是刘王爷的侍卫应疾,英雄了得,忠肝义胆,令人钦佩。”应疾道:“道长过奖了,应疾奴才一个,不敢有劳道长提起。”声若洪钟,震人耳鼓。司徒剑知道天下间,能得玄真道长提起的人不多,特地提起此人,此人必有过人处,忙叙礼。
玄真道长指着军须靡道:“这位是乌孙王太孙。”司徒剑越听越惊奇,一行人中不仅有大司马,还有江都王爷,最后竟然连乌孙王太孙也有,和军须靡见过礼。
玄真道长把水成海等人的身份说明。司徒剑万未想到,水成海六人竟是皇上的六大侍卫,素闻六大侍卫,武功高强,平时难得见到一个,今日连袂上山,定有要事,道:“各位驾临敝庄,可有要事?”
玄真道长道:“贫道听说司徒大侠遍请天下英雄,召开武林大会,贫道虽是山野闲人,这等热闹,不可不凑,就赶了来。路上巧遇刘王爷和军须靡王太孙,就一起来了。”
司徒剑道:“司徒剑不自量力,召开这武林大会,让道长和各位笑话了。”玄真道长道:“司徒大侠忧心国事,贫道佩服得紧。司徒大侠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司徒大侠但有所命,贫道无有不遵。”司徒剑道:“道长和各位前来,司徒剑荣幸万分,不敢劳动诸位大驾。”
玄真道长和薛道衡与司徒剑神交久也,听了霍去病的话,甚是担心司徒剑的安危,多方探询,司徒剑言谈举止,毫无破绽。二人对霍去病的判断开始怀疑,向霍去病望去,他只顾低头喝茶,竟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对答一般,二人心中狐疑,不知他在捣什么鬼。
今天是八月十四,有许多客人上山,不乏天下知名的高手,司徒不得不亲自迎接,和玄真道长等人闲谈一阵,命人给众人安排了住处,又去迎接客人。
众人在屋里,围住霍去病,向他请教。霍去病道:“道长和司徒大侠的交情如何?”玄真道长道:“只见过一面,但神交久。”霍去病道:“道长和司徒大侠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薛道衡道:“在薛某的药苑,那是四年前的事了。”霍去病道:“二位当日和司徒大侠相见,印象如何?”任是非道:“豪气逼人,英气勃勃,令人心折。”
霍去病道:“今日可有不同处?”玄真道长双手一拍,道:“对,少了昔日的豪气。”薛道衡,任是非,薛琳和吴天星当日在药苑见过司徒剑,顿觉司徒剑今天真的没了昔日那种豪迈之气,齐道:“对。”霍去病叹道:“司徒大侠落入嬴复掌握中,死志已坚,纵有万千豪气,也消磨殆尽了。”
玄真道长道:“有劳霍将军相救司徒大侠。”霍去病道:“我也想设法救他,可是无法可救。”任是非道:“我们先解去他的禁制,不让天下人知晓就是。”霍去病道:“二哥把司徒大侠得太小了。司徒大侠一生光明磊落,纵是我们解去禁制,他也会向天下英雄宣示真相,然后自绝,以全侠义之名。”玄真道长道:“将军足智多谋,定有相救之道。”霍去病摇头道:“司徒大侠的心志太坚,霍某无能为力。我们还是准备应付明日危局为是。”玄真道长知道,司徒剑心志极坚。霍去病束手,自是无法可想,想到即将失去一位好友,不免戚然。
霍去病道:“我们所余时间已不多,得早点设法为是。以霍某推测,嬴复虽是制住司徒大侠,他知道司徒大侠刚烈,也不敢逼得太甚,要不然司徒大侠拼死一博,武林群豪不至,他的算盘就要落空。明日大会一开始,司徒大侠要么为嬴复所用,要不然,嬴复就会对他下毒手。”众人明白,以嬴复的所作所为,司徒剑要么为他所用,要么被他杀害,绝不会让司徒剑成为他的绊脚石。
霍去病道:“司徒大侠定会尽全力保护与会群雄安全,嬴复誓在必得,放蛊下毒诸般恶毒手段定用无疑,司徒大侠不明此道,不是对手。我们趁现在有空,把解药先下在水里,水井,水桶,水缸,凡是有水的地方,都要下,不得有一处放过,这是其一;以霍某推测,嬴复除了在司徒大侠府里有厉害安排,在外面也有安排,各路豪杰,不乏忠义之辈,我们要先行连络,众志成城,共破嬴复机关,这是其二。”
玄真道长等人和霍去病同行,甚服其能,齐道:“请将军吩咐。”霍去病道:“现下我们分作两起,一起由二哥和风大人,去下解药,余下的就去连络各路豪杰。诸位以为如何?”玄真道长道:“将军妙算,无有不中,我等听候吩咐就是。”众人依照霍去病吩咐办事。
任是非和风天南来到院子里,趁别人不注意,来到井边,任是非取出解药,扔在井水里,运起劈空掌力,向井里轻拍几掌,井水给他掌力一激,翻滚起来,把解药混和均匀。院子里共有两口水井,都放了解药。二人记着霍去病的吩咐,到厨房去放解药。厨房里正有不少佣人在烧饭,任是非用天机指力,点了他们的昏睡穴,放了解药,临去时,解了他们的穴道。佣人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突然之间打起瞌睡来了,丝毫不怀疑。
二人回到屋里,向霍去病报告,一切弄妥。霍去病,薛琳,水成海等人在江湖上没有什么熟人,就不去联络群豪,留在屋里。任是非虽是大名播于天下,和江湖同道可没什么交往,也不去。任是非不去,风天南也不去。这联络武林同的事,就由玄真道长,薛道衡,黄秉和蒋全兴师徒三人去办。
晚上,玄真道长,薛道衡,黄秉和蒋全兴师徒三人回来,说已联络了一百多武林同道,这一百武林同道还有朋友,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霍去病甚是满意,说有这么多人相助,就不怕嬴复。
过了一会儿,司徒剑来请众人赴宴。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之期,今晚有身份,有地位的名宿高手,差不多到齐了,司徒剑自是要尽地主之谊,宴请各地名武师。
众人随司徒剑来到宴会厅坐定,管家把有名武师接了进来。这些武师自恃身份,司徒剑不来亲迎,未免不高兴,一见到玄真道长和薛道衡,还有那天下知名的任是非早已在座,方才明白,自己和别人身份相去甚远,也就不敢不高兴。
司徒剑给众人一一引介,霍去病大司马的身份极是隐秘,不能泄露,司徒剑只含糊其词地说霍先生。武林中,不愿以真姓名示人的人甚多,也不以为异。这些赴宴的武师有泰山派掌门松乔道长,东海派掌门金大彪,荆襄名武师祁三星,越中名武师邝东石,邯郸一字剑派掌门韩无雨,共计三十二人。
司徒剑给众人引见完毕,正要请众人入席,管家引进一个人来,玄真道长等人一瞧,正是在药苑一怒而去的雷被。司徒剑和雷被私交甚厚,相见之下,甚是高兴,给众人引介一番。
司徒剑请众人入席,众人公推玄真道长坐了首席,薛道衡紧挨着玄真道长就坐,坐在第三位的是雷被。众人推任是非坐第四位,任是非不肯,让给蒋全兴,蒋全兴心想有大司马在场,这第四位坐不得,让给霍去病,霍去病也不客气,坐了第四位。霍去病貌相非凡,豪气干云,令人折服,松乔道长等人虽是没听过这号人物,也不敢小觑。蒋全兴坐在第五位。各人依名望排定坐次坐了。任是非坐在末位,薛琳挨着他坐了。
司徒剑端起酒杯道:“司徒剑狂妄,不自量力,发英雄贴,遍召天下英雄,承蒙各位不弃,前来嵩山,司徒剑很是感激,聊备薄酒,敬各位一杯,以示谢意。”一仰脖子,干了。众人齐道:“不敢。”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干了。薛琳不善饮,樱唇在酒杯上碰了一下,放了下来。司徒剑频频敬酒,众人也是酒到杯干。
众人几杯酒下肚,有了几分酒意,话也多了起来,相识的大叙别来之情,不识的,乘机套近乎,不多久,就熟络了。玄真道长等人趁机大下说词,说得众人无不愿与胡虏一战。众人直闹到三更,才散席,回房休息。
众人心念武林大会,早早起床,用过早点,来到府外草坪上。司徒剑府外有一个草坪,方圆数里大小,与会群雄已到了数千人,在草坪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用早点。一众庄丁在管家指挥下,忙着侍候群雄。司徒剑虽是武林大豪,要招待数千武林豪客,别的不说,单是住处就不能完全解决,好在武林中人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也不计较这些,昨晚有不少群雄或在草坪上,或在树林里歇息。
群雄用过早点,庄丁把碗筷收走,自去清洗。群雄谈论起今日武林大会,百般猜测,也不用细表。玄真道长等人忙着和群雄结交。
时近正午,司徒剑和雷被等人出来了。司徒剑道:“司徒剑狂妄,不自量力,惊动各位侠驾,甚是过意不去,这里向各位致歉。”抱拳团团一揖。他内功精湛,话声平淡柔和,在场数千群雄无不听得清清楚楚,就如在自己耳边叙话一般。群雄无不佩服,道:“司徒大侠见召,不敢不从。”数千人说来,声音甚是洪亮。
司徒剑道:“蛮夷猾夏,千年不绝,我朝犹甚。冒顿困高祖,谩高后,匈奴连年盗边,侵夺无已,边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中,我辈大好男儿,当为国出力,奋力边关,却匈奴于境外。”群雄道:“司徒大侠说得是。我辈不才,愿襄盛举,请司徒大侠发号施令,杀上边关,救我朝百姓于水深火热中。”群雄游历五湖四海,边关自是到过,见识过匈奴盗边惨酷,杀人放火,无所不用其极,早有杀敌边关之志,听了司徒剑的话,禁不住热血沸腾。
司徒剑摇手道:“有玄真道长,薛神医和任是非任少侠在,司徒剑不敢做发号施令人。”玄真道长三人大名播于天下,群雄无人不知,料想今日武林大会,三人必到,乍闻三人已到,仍是惊诧不已,议论纷纷。玄真道长道:“司徒大侠过谦了,司徒大侠名震于武林,侠义无双,这发号施令人,非司徒大侠莫属。”
群雄中有人道:“司徒大侠和玄真道长,薛神医,任少侠都是忠义之士,谁发号施令都行,我都听。”有人道:“还是玄真道长发号施令好些。”有人道:“任少侠功劳最大,他发号令最好。”还有人道:“任少侠功劳最大没错,他武功不是最好的,还是薛神医发令好。”
司徒剑道:“道长过奖了。”他一开口说话,就别人的声音压了下去,群雄住嘴。司徒剑话锋一转,道:“司徒剑愧对天下英雄。”群雄心急的嚷道:“司徒大侠说哪里话,我们今日得聚,共商大计,是大大的美事。”司徒剑不理,道:“就在我辈男儿聚会,共商盛举时,却有人卖国求荣,要把华夏大好河山拱手送给匈奴。”
群雄群情激愤,怒道:“是谁?司徒大侠,快说,是谁?”有的已经骂起来了,道:“他奶奶的,是哪个天杀的干这种勾当?”有的骂道:“司徒大侠,快说,老子把他揪出来宰了。”更有甚者,已亮出兵刃。司徒剑道:“就是嬴复。”群雄大吃一惊,齐道:“逍遥仙?”嬴复虽已数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名头着实响亮,群雄一听,无不吃惊,叫嚷的也不敢叫了,心中还大是后悔,早知是这个煞星,也该嘴下积德。
司徒剑话音刚落,有人道:“司徒剑,你不想要你妻儿的性命了?”话声平和,毫无喜怒,声音也不大,群雄听在耳里,如针刺一般,疼痛难忍,难受之极,禁不住怒道:“是谁?”有人拔出兵器,喝道:“有种的就出来,暗算人的不是好汉。”
话声又起,道:“嬴某早已来了,是你瞎了狗眼。”话声和第一次话声一样,令人发昏。话音刚落,有不少人口喷鲜血,摔倒在地。摔倒在地的,不是手中有兵器,就是刚才出语无状的武林豪杰。嬴复竟能以声音杀人,把辱骂他的人伤于一句话中,无一误伤,无一漏掉,群雄无不大惊失色,如见鬼魅,惊恐万状。
司徒剑,玄真道长和薛道衡三人和嬴复齐名,同列六大高手之列,虽不受他话声影响,亦是吃惊不小,心想这份功力,自己远远不及。
一阵丝竹之声传来,司徒剑庄院里有人出来。走在头里的是两队大汉,赤着上身,肌肉虬结,左边大汉手执秦字大旗,右边大汉手执嬴字大旗,共四十人,每种旗帜二十面。大旗后面是两队吹打手,左边一队敲锣打鼓,右边一队吹笙弄箫,丝竹之声,悠扬悦耳,锣鼓声声震天地。吹打手后面是八名道僮,分成两队,清风领着左队,明月领着右队,手捧香炉,香炉中檀香燃得正旺,青烟袅袅升起。
道僮后面是一顶四抬软兜,软兜上有一个人,国字脸,宽眉大额,貌相威武,就是坐着也有五尺来高,要是站起来,足有八尺高下,当真堂堂八尺之躯,身着道袍,洁净异常,一尘不染,一部长髯及脐,一派仙风道骨,飘然出尘之姿,面如冠玉,年纪,不过三十上下,要不是他胸前的一部银髯,真还以为他是个中年人,正是嬴复。嬴复膝头放有一把铁筝,通体漆黑。嬴复一双眼睛晶莹若玉,就如不会武功人的眼神,细之下,又觉蕴含无穷。任是非三年前见过嬴复一面,没想到再见面,他竟然返老还童,年轻了许多。
玄真道长和薛道衡二人齐道:“五师弟。”对望一眼,心道:“他的功夫,竟到返璞归真的境地,天下间,难有对手。”均觉今日之局,当真危急,霍去病事事先行料着,更是钦佩,忍不住向霍去病望去。霍去病无丝毫变化,一如平时。
软兜后面,跟着三个人,是丁剑全,欧剑通和上官剑南。三人紧跟轿子,缓步而来,甚是悠闲。三人后面是苏飞,李尚,田由,伍被,毛被,晋昌七人。雷被叫道:“大哥。”就要奔过去,苏飞七人竟似未见一般,雷被大是伤心,跨出的步子,收了回来。七人后面是司徒剑的家眷,庄丁,厮仆,被一队手执刀剑的黑衣人推搡着出来。黑衣人手中刀剑,指着他们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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