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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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动家法</p>

姑嫂二人说罢悄悄话，在神武门下分别，毓溪离宫回到家中，命青莲将额娘的新年赏赐分送与李氏、宋氏，不多久她们便来谢恩，坐着喝了杯茶，很快就散了。</p>

因念佟要见小弟弟，就让李氏带着过去，母女俩牵着手一路有说有笑，惹得宋格格驻足凝望，眼底更是泪花闪烁。</p>

“原本我也有个闺女的。”</p>

“格格，大过年的，可不敢哭啊。”</p>

宋格格胡乱揉了揉眼睛，气道：“哪个哭了，走吧走吧。”</p>

丫鬟说：“皇上明日起驾去五台山，四阿哥领了九门关防的差事，怕是不等圣驾回京，都要住在营里。那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不如咱们收拾一床新褥子包了，给四阿哥带上出门。”</p>

宋格格没好气地说：“这事儿能轮得到我吗，福晋必定早就安排好了，弄不好还要埋怨我多事。”</p>

丫鬟却道：“可您的心意四阿哥会明白，哪怕露个脸也好呀。”</p>

宋格格想了想，似乎心动了，问：“屋里还有新褥子？”</p>

丫鬟忙点头：“有有有，一年四季新的衣料和被褥铺盖，福晋从不短您的，几乎和侧福晋一样待遇，您都穿不过来、用不过来。”</p>

宋格格不甘心地小声嘀咕：“这倒是，看看别家府里的光景，福晋的确待我不薄。”</p>

于是主仆俩商量定了，便回屋收拾东西，将被褥护膝这些装了一大包，等着明天给四阿哥送行。自然这一切不必毓溪费心，连小和子都能安排妥帖，隔天一早送胤禛出门时，瞧见宋氏追来送上一大包东西，她也没当回事。</p>

谁知数日后，宋氏借着出门烧香，擅自跑去九门营找胤禛，胤禛居然没生气，还吃了她送去的点心，并派人好生送回来。</p>

正逢乌拉那拉府的亲戚来拜年，听闻宋格格披着胤禛的风衣大摇大摆地回来，毓溪忍着怒气，直到客人散了，才命管事将宋氏带来问话。</p>

当侧福晋被一并叫来时，遇上下人搬长凳拿板子，唬得她与婢女俱是一脸菜色，谨慎小心地进门来，但见院子里宋氏蜷缩着跪在地上，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嬷嬷和丫鬟们，则一排排站的整齐。</p>

四阿哥开府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阵仗，谁敢想头一个被当众打板子的，居然会是宋格格。</p>

李氏行礼后，退到一旁站着，心里好奇宋氏怎么不哭喊申辩，再仔细一看，居然被绑了手、堵着嘴，根本容不得她发声。</p>

毓溪端坐于高阶上，瞧见李氏好奇又害怕的模样，既然没有幸灾乐祸，她可以不计较，便冷冷地收回目光，吩咐道：“青莲，告诉他们规矩。”</p>

青莲称是，上前一步，朗声道：“大正月里，本不该打打杀杀，可正因为四阿哥和福晋待下宽容，要你们一个个都忘了规矩。”</p>

下人们纷纷跪倒，自称有罪，李氏孤零零地杵着，膝盖直打颤，正咬牙打算跪下，见福晋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免了。</p>

青莲继续道：“侍妾宋氏，擅闯军营，还编造谎话假称是福晋派去，可恶至极。没耽误四阿哥的正事，是你命大，不然不等家法处置，怕是你的性命就交代在营前了。”</p>

宋氏瑟瑟发抖，早已哭得脂粉糊成一团，然而容不得她辩解求饶，待青莲训完话，就有婆子来拉扯她，生生摁在了长凳上，众目睽睽之下，遭板子上身。</p>

实打实的二十板子，每一下都催得人心颤，终于打完，院内鸦雀无声，只有宋格格微弱的呜咽声断断续续。</p>

毓溪起身来，冷然道：“府里这些年是什么规矩，你们心里都明白，只要不耽误四阿哥的差事，犯任何错我都能网开一面，从前如此，将来也不会变，望你们好自为之。”</p>

所有人连带侧福晋都跪下了，宋格格也被强行从长凳上扒拉下来跪伏在地上，十分狼狈，但毓溪没再多看一眼，转身回屋去。</p>

青莲道：“跟宋格格出门的丫鬟婆子，各打二十板，停半年月钱，屋里伺候的也打二十板子，停三个月月钱。若有不服的，只管来找我，领了这个月的月钱出去，府里有的是人当差。”</p>

当下无人敢不服，心里都明白，福晋已是至善至仁。在这府里，没伺候好小主子，病了摔了都不是罪过，从没有人要提心吊胆地当差，四阿哥府的日子好过，早就名声在外，既是生来就要当差伺候人的命，哪个不想来四阿哥府做事。</p>

就算眼前能让福晋如此震怒，当众对宋格格动家法，下人们也只是受些皮肉苦，损几个月月钱，换做别家府里，打得半死撵出去兴许还能捡条命，怕的是好些人，突然就从人世间消失了。</p>

李氏离开正院时，看着宋格格被人架着送回去，半分体面都不给留，已是吓得腿软心慌，扶着身旁的丫鬟，走不动道了。</p>

“主子，要不要让他们抬竹轿来？”</p>

“我多大的脸，什么时候还敢坐竹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