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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单位假称去外地核实一些史料,估计需要一个多月时间。这点私心,即可让我心安理得地去蛇灵谷历险,又能拿到一份差旅费,基本可以不用自己花钱,真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这次去的地方,存在着许多未知的成份,我绝不会蠢到单枪匹马撞险境的地步。而是邀了两位玉器店的老板同行。

其实,在生活中许多人都忘了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把利益让他人分享的同时也会分掉一部分灾难。所以,我有个获利原则,从不独占意外之财。

这回我没用那辆旧北京吉普,而是雇了一辆新三菱越野车,径直送我们到祁连山脚下,再以后所有的路就要靠自己步行跋涉了。

一路过草原,穿林海、翻山涉水……整整用了两天时间,在第二天日落时分,我们才到达蛇灵谷的北山麓。

翻过眼前的山梁就进入神秘的蛇灵谷了,没必要急着赶路。加之两位玉器店老板将自身安全看得尤为重要。我们决定就在山脚下扎营,等天亮后,再涉足这个神奇的地方。

夏末了,山顶还顶着高高的雪帽,我断定前面的山峰绝对海拔不下三千米。

这次我们准备相当充分,从帐篷、睡袋到饮具、工具、食物等一应俱全。为了安全期间,夜间,我们都是轮换着两人值哨,一人睡觉。

我拿着小口径步枪走出帐篷时,把两个玉器店老板吓了一跳。他俩都知道现在已不同前些年了,私人拥有小口径步枪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这里地处甘肃和青海的交接,一旦被巡逻的森林公安发现,其结果非常严重。看把他们俩吓成那样,我不得不拿出了临时护林员的工作证和持枪证,才让他们安下心来。为此,他们对我有这样的准备和活动能力深感佩服。

天刚朦朦亮,我们整理好行装,开始登山了。并且没忘记一路在树上做上记号。

山顶的积雪很厚,有些地方已结为薄薄的冰川,完全能够承载人的重量,不至于下陷。有许多石莲花生长在白雪中,间惑还有雪鸡受到惊吓,惊叫着飞奔而去,增添了一点生命的动感。

在望远镜中看去,蛇灵谷并不觉得十分神奇,和其他常见的山谷没有什么两样。南北宽约三公里、东西长约三十公里,谷深足有三千五百米。带有明显的裂谷特征。这是一个死谷,看不到一处山口。酷似一条正在由西向东游动的巨蟒,我们正处于蟒尾的地方。远处有缕缕云雾环绕,久久不散,如仙境一般。

越往下走,植被约密集,温度也越来越高,动物渐渐多了起来,山泉、溪流不断现显。

到了谷底,仰视旁边的山峰,始觉高入云端,山腰不时有白云飘过,有一种进入世外桃源般的感觉,让人不免怀疑起了传言,感到这样的美景,除了祥和,哪还会出现丝毫的诡异。看来传闻就是传闻,里面总是掺杂了许多人为的夸张和神秘的成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否则岂会有那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经验之说。

山里的天,黑的真快。还不到二十点钟,夜幕已经垂下。我们选好了山涧水旁的一块独独的高岗上搭帐宿营,这样即可防野兽的攻击,也可免去夜里融雪带来的水患。我岂会不知,祁连山的河流绝大多数是由山顶的冰雪融水补给而成,到夜里十二时左右,水流就会增加,地势较低的地方准会暂时被水淹没。

本来西北地区的深山中,即使是盛夏时节,夜晚也会觉得有几分寒意。而这里谷深、林密,也许是小环境气候的作用吧,一点都不觉到凉,甚至大有置身热带雨林之感。

三人闲来无事,竟然生火烤吃起了从近旁河溪中摸捞来的小鱼。一边吃喝,一边预计着明天历险路线。个个信心满满,感觉前景如画。

夜里十二时刚过,我们正打算休息,听到有象山洪暴发一样的声音传来。出帐一看,先前的小溪已变为一片汪洋,我们所在的山岗早成了一个孤岛,水面在月光下泛着乳白色的亮光。

远处传来了狼的长嚎,此起彼伏。

突然从谷壁上窜出许多兰色的蛇形光带,沿着山谷,向东方飘去。感到周围有无数个幽灵在盯着我们。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感立时传遍全身,让人忍不住地腿脚颤抖。

两位玉器店老板看着眼前的怪异现象,缩着身子:

“好瘆人啊1

我已不是一次见过这种现象,算有着心里准备,没有象他俩那样惊恐。想着,这次既然又遇上了,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这里面的奥秘不可。暗暗给自己鼓劲,下定着决心。

东方开始泛白了,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太阳升起来了。山谷的气温开始回升。一切异象和恐惧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山谷再次呈现出鸟语花香的仙境般模样。

我们决定一路沿谷向东。其实,这谷为东西走向,我们又处在最西端,毫无选择,只有向东行进。山谷不是很宽,中间为不深的河水,水边丛生着断断续续地灌木,两边的山脚短坡和崖壁长满了松柏。这时,望远镜成了我们不可缺少的观察工具。

“看!梅花鹿。”

随着玉器店老板的惊呼,我发现镜头里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赶紧调整焦距,视线里一头梅花鹿渐渐清晰起来。它正站在溪水边,侧目看着我们。

梅花鹿在这里出现并不稀奇,以前也常听进山的人和护林人员传说祁连山中有关梅花鹿的事情。按说梅花鹿本性胆小,而这只梅花鹿却有些不同,一直在我们前方的林边若隐若现,始终和我们保持着约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有时我们停下来暂息时,发觉它也住足停步,还时而回头看着我们,似有意等待一般。

为了不遗漏任何信息,能够将蛇灵谷的一切尽可能观察得全面一些,我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三人分开前行。两位玉器店老板,一人沿南山麓的断崖、松林,一人沿北山脚缓坡的稀疏柏树带.我顺着中间的河流。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公里,可以用对讲机随时保持着联系。加之大白天的,料定也不会出现狼等猛兽的攻击。心里泰安,信步悠然,似在公园漫游一般。

不知不觉,太阳又一次落在了山梁之上,人也觉得实在有点劳累。处于安全过夜考虑,我们又重新集中到了我所在的谷中间一片小小的灌林里。旁边有一股清清的溪流,用水着实方便。

这一天来,我们都没有收获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而两位玉器店老板却是蘑菇、松茸、山鸡、鸟蛋等食物满载而归。我有点半开玩笑地责怪说他俩定是没把注意力放在观察搜集信息上,心思全在于这些野味了。两位玉器店老板直喊冤枉,辩称那些食物都是碰巧捡来的。

搭好帐篷,我让两位玉器店老板生火准备晚饭,只是简单地洗了一把脸,以拾柴为名,向着溪南岸的一块大石走去。

在一小时前,我亲眼看到那只梅花鹿就站在那块石头上,不停地嘶鸣。并且前蹄跺着石面,样子极为古怪。而后,裂为无数的梅花瓣,渐渐消失在空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凭谁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

我先没有和两位玉器店老板说及此事,是确实无法肯定是不是我看得时间过长而出现眼花。另外,我也有所顾虑,怕冒然说出后,这两位本就有点多疑习惯的玉器店老板定会笑我用哄骗小孩的办法去应付他们。

那块石头从远处看并不觉的怎么样,到近前看,才发现块度不小,足足有一间房大校我真搞不清楚那只梅花鹿是怎么上去的.

现在,我虽然不敢肯定那只梅花鹿消失的景状是真的,还是我的眼睛在瞬间出了问题,但梅花鹿站在石头上是真确无疑了。因为我想起当时觉的梅花鹿好看,就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非常的清析。

我绕着那块大石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攀援的地方,却在一侧面看到了兰玛瑙石蛇形图案和一只梅花鹿裂为花瓣的岩画。兰色蛇形图全为上等的兰玛瑙质地.和我先前在凉州花鸟市场买到的那块兰玛瑙石一般无二,与整块大石生长在一起,混然天成,没有一点镶嵌的痕迹。甚至可以说,其本身就是一个整体。

那些兰玛瑙蛇形图,个个都是头向着东方,分为上下三排。第一排(也就是最上面的一排)为一条,第二排为两条,第三排为三条。那只梅花鹿岩画,形象极为生动,棕底白花,正在仰头长鸣,后半个身子已裂为花瓣四散飞落。

趁天还亮着,我顾不着多想,很快从不同的角度拍下了这些图形和岩画的照片。

太过专注了,两位玉器店的老板到了身边,我都没有发觉。幸亏不是狼,否则,我现在早就变成了它们的美食。我指给两位玉器店老板看那些图形和岩画,并把刚才的所见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俩,原想他俩听后会吃惊的,谁料他们只惊叹那些蛇形的兰玛瑙石,对其他的东西并不在意。这也难怪,他俩本来就是玉店的商人,若不看重这些高品质的玛瑙石,还会看重什么?

我突然发觉两位玉器店老板有用钳子撬取那些兰玛瑙的动机,赶紧提前示意他俩不可破坏,告诉他俩,如果想要,回去后我带他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这样的兰玛瑙石。他俩见我说的真切,语气也较为诚恳,才去消了撬取的冲动,依依难舍的跟着我回到了营地。对此,也不能完全说是我在欺骗他俩,最起码,是有一个地方确实这种兰玛瑙石很多是真的。至于能不能去采拾,我是无法保证的,也没有向他们作过什么承诺。这并不是我太过狡猾,实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罢了。

我有些失眠了,感到夜很漫长。

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端详着那几张照片很长时间,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是在隐约之间凭直觉感到这也许是某种暗示,又一时无法破解。

经验告诉我,揭示这种玄异之类的事是急不来的,没有现成的公式套用。一是需要信息的多方积累,二是要用时间去整理和调节自己的思路,三是还需一个良好的启机。绝不是仅靠一腔热情就能立时解决的。即然暂时解不开这个谜团,就不必要去勉强,以免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绕开现有的羁绊,继续探寻为好,说不定会有一个突破性的收益.

这是进入蛇灵谷的第二天了,我们依然分头行进着。不过,我们都比前一天有了一点注意的侧重点,那就是山崖和水边大石上的岩画,还有动物的异常造访。

出发不久,我突然感到前左侧的草丛中有东西在移动着。仔细观察,果见一簇灌木丛中隐没着的青石上,蹲着一只硕大的山猫,正在回头盯着我看,还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怪叫。

有昨天的经历,我并不急于追跟过去,待稳稳当当地拍了几张照片。一边不紧不慢的向前行进,一边暗中观察着那只山猫的动态。发现和我预想的完全一致。看来,那只山猫也并非是只普通的山野动物,在它身上定然富含着某种玄异和启示。和那只梅花鹿一样,它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时隐时现的在我前方窜行着。

山中的气候变化极快,转眼间,便阴云低垂,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了。

我急忙打开雨伞,背靠着一块大石躲雨。我知道,这种雨下的时间不会太久,少顷准会停息。果然,约半个小时后,渐渐云开日出了。

待我再次出发时,看到那只山猫就站在距我约十米外的河边,依旧回头看着我,发出沉沉的叫声。

气温有些偏高,我所带的茶水已见底了。看着清清的一眼山泉水从石缝中流出,间或有小泥鳅在附近的小水潭中游动。

我拿出水杯,倒去剩余的茶叶,接了满满一杯清泉水。正欲畅饮,突地那只山猫象发了疯一样向我扑来。在我惊呆之际,一爪打翻了我手里的水杯,又迅速奔回原来的地方,望着我吼叫着。我着实有些怨恨,捡起脚下的水杯,正要摔向那只山猫,眼睛的余光一闪,发现杯中残留的水里有一些非常细小的黑点,并且在迅速变大。没过一分钟时间,那些黑点已发展成了指头大小的黑色蜘蛛。我倍觉惊奇,刚才接到水时,我分明看到的是透明纯净的泉水,里面不见任何杂质,怎么会瞬间发生这样的怪事。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不得不怀疑是刚才水杯落地后,有某种生长发育极快的蜘蛛卵掉进了杯。

对动物学而言,我几乎算是无知。也不清楚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蜘蛛存在,只是依据自己眼前的事猜测而已。

为了见证一下,我重新接了一杯山泉水,顺便还瞟了一眼那只山猫。看到山猫似乎有些紧张不安起来,象是在随时准备着向我进攻。处于消除山猫的突然打扰,我把水杯缓缓放在了前面的石头上。那只山猫见状,果然收起了进攻的架势,静静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仿佛很不放心。

一分钟时间很快过去了,杯中又一次出现了一些小黑点,并且很快地变大,化为黑色的大蜘蛛。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连杯子都不敢再碰,直接丢弃了事。对于山猫的出爪相救,投以饱含谢意的目光。

那只山猫似乎能够理解我此时的心意,叫了几声,隐身于灌林之中去了。

经过这次交往,那只山猫缩短了和我之间的距离,基本可以说是在我脚前若隐若现地引我前行着。我边走边集中注意力搜寻着山猫的踪影,没想到,它突地一下,从草丛中跃出,立在了我前面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凶狠地盯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怵。我想躲开它继续前行,可它却马上转身挡在了我的前面,张口露齿,样子比先前更加凶恶,大有玩命拼杀的势头,害得我不敢再移动分毫。虽然山猫刚才确实救过我的命,但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觉的,它毕竟是山野动物,和人类不存在什么情感。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地在对讲机里呼叫两位玉器店老板。也不知他俩听到没有,总是迟迟不见回音。我和那只山猫谁也不先行移动,就这样僵持着。

大约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感到腿脚都有点酸胀难耐,索心慢慢试探着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休息。

晚霞映红了整个西边的天空,一天的时光就这样又要结束了。

突地,从云层中冲下一只很大很大的鹰来,直扑那只山猫而去。山猫显得并不怎么慌张,待鹰临近时,往旁边一闪,躲开鹰的俯冲一击,同时一跃而起,上了鹰背,紧紧爬在上面,活象是传说中的飞虎一样,直冲云霄。

我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些,待回过神来,拿起相机,只可惜仅仅捕捉到了它们飞逝的模糊背影。

也许是有点错失机会的惋惜吧,我无力地躺在地上,再也不想挪动一下身子。抽出自做的伸缩信号杆,一头系上红布条,一头插在背包上,多么象是一面小小的红旗在迎风飘动着。

感觉已过了很久,我都困意很浓了,勉强睁开沉重酸涩的眼睛,看到夜色已垂临,两位玉器店老板才姗姗而至,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我心里有着一丝的不快,也懒得跟他俩搭话,只是一声不响地搭帐篷、做饭……

直到吃饭时,我的心情才稍稍恢复了平静,将今天看到的事情简要的跟两位玉器店老板说了一遍。

“这,有些错怪我们了1

“怪了,我们一点都没收到信号呀?”

……

两位玉器店老板拿出对讲机拨弄着,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释,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我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忘了更换对讲机电池,一看自己的对讲机,果然指示灯没有任何反应。赶紧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向两位玉器店老板陪不是。

两位玉器店老板也许是在长期的生意场中养成的习惯吧,能十分理解别人的埋怨。我们毕竟说起来还算是很熟的人,把事情说开了,便一笑而过,仿佛一切都不曾有过一般。

有时候,人的体能状况确实会影响到情绪。吃饱喝足后,我们的心情也都随之而好了起来。因为有昨天岩画出现的先例,我们三人也顾不了天快要黑下来,拿上手电筒和红外线照相机,还有那杆壮胆的小口径步枪,去猫鹰相斗过的那块大石上寻找异象。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果不其然,在那块石的一侧,又发现了兰色蛇形图案和一幅岩画。这次的兰玛瑙蛇形图在数字上和昨天的正好向反,自上而下,第一排三条,第二排两条,第三排一条。旁边的岩画成了一只穿行于云端的飞虎。

这两天来的奇遇,使我不得不去多想,总感到有某种玄异的东西正在我们身边现显着,只是我们现在还无法看到它。我在想,大概在我们一进蛇灵谷,甚至是更早的时候,这个玄异就已经产生,并伴随着我们。也许这里面有着某个宿缘的暗示吧!

我深深地感叹,这个世界太过神奇了,人类一生的寿命不足百年,相比之下,实在是太为短暂,根本无法去揭示世界的本质。

感到自己非常被动,不象是我在探寻自然之谜,而倒象是我被一只无形无影的神秘大手掌控着。仿佛我的一切所遇早已注定,并不是我想避就能够避得了的。心想,即然这个”魔盒”已被打开,就只能面对和一直向前,去迎接挑战了。与其被动受制,还不如主动一点去行动来得畅快。

没有一丝睡意,反倒越来越变得清醒。看来,今晚是一时很难入睡了,干脆起身去替换他俩值夜吧!

“一、二、三;三、二、一……”

这些看似简单而又神秘的兰玛瑙蛇形图案所代表的数字,还有那个裂散的梅花鹿和飞虎岩画,在我脳海里一遍遍的闪现着。这些都是何时所为?何人所为?里面究竟含有什么样的玄机?不记得有一点相关的文字记载,也不曾听到过这方面丝毫的传说。看来,我暂时是真的不能解开这些谜底了。

突然,一丝灵感掠过心头,隐隐觉得不用再去苦求什么答案了,是有一个神秘的力量在引导着我。梅花鹿和山猫只不过是同一本质的两个具体外在表现罢了,千万不可被表象所惑而乱了方寸。干这一行当,最忌的就是被纷绕的现状迷失了心智。我只要抓住了其根本所在,一切外象均任由它去表现好了。只有这样,才能在探寻中显得游刃有余,获我所需。

太阳刚刚露脸,我们便踏着晨曦出发了。

今天,大出我所料.一路走来,没发现任何异象。脚下比平时轻快了许多,刚到中午时分,已走过了昨天一日的路程。我担心他俩的行进速度,不敢再急行了,打算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看看情况而定吧!

我还没来得及卸下身上的背包,腿和身子已被旁边悄悄伸过来的树枝捆住,越来越紧,而且还有枝条在不断地移伸过来。幸好两臂还能自由,情急之下,忙从腰里拔出匕首,迅速砍向那些缠绕在腿脚和身上的枝条,赶紧起身离开。

对这一险遇,虽然紧张是不可免的,但并不觉的怎么害怕。原因是早先我在书中看到过这类植物的描述,说它们有一种喜温特性,枝条会自动向温度较高的地方靠拢弯曲,缠绕近前的动物。而且,我在几年前,曾受一位朋友的邀请,去滇西看那里产的一种俗称为南红的玛瑙石,在亚热带雨淋地区深山老林中遇到过一种叫日轮花的植物。人和动物经常会被它美丽的花朵所吸引,一旦靠近,就会在不经意间,被它悄悄曲伸过来的枝条卷住手脚。同时,寄宿在树叶下面的黑色毒蜘蛛就会迅速扑向被困者,大肆吞食。蜘蛛吃饱了,就将粪便作为回赠送给日轮花。为此,当地人还给这种花起了另一个形象而瘆人的名字叫食人花。

祁连山中,是不是也会有这类植物存在?我不知道,以前也从来没听任何人提及。我拍下了刚才缠绕我的那株花的“玉照”。心想,待回去后请专业人士辧认一下,如果确实如此,也可以补进地方誌书去,使地方誌尽可能的穷尽应有的内容。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担心一不小心又会被那些枝藤缠住,想尽快离开那里。

向前才走了几步,脚下被湿漉漉的草皮一滑,硬生生地摔倒,掉进了一个非常隐蔽的石坑里。身子撞着了石头,疼得我一时爬不起来。

过了好半天,待我强忍住疼痛站起身来时,才发觉单凭我自己的能力是根本出不了这个坑的。

坑深不过三米,坑口边上长着许多浓茂的青草,任我脚下垫上背包,拼了命地起跳,可手指离那些垂进坑口的青草总是差那么十公分左右,怎么也够不着,只能干着急。看看四壁,平直而又有水从坑口沿壁滴流,十分湿滑,根本无法借力。坑底有许多手指粗的小孔,从上面流下来的水全部从这些小孔流走,使坑底不见有积水。

坑内是信号盲区,对讲机现在好无用处。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剩下等待了。

时间一长,不觉间,我竟然靠着潮湿的坑壁睡着了。梦见我手里拿着一朵兰色的石花,引得几只蝴蝶前来。蝴蝶越集越多,到了能遮盖住阳光的程度。在慌乱中,我扔掉了手里的石花。同时惊醒,始觉是一个梦。

还没从梦幻的惊恐中完全解脱出来,就听到啪地一声,从坑口掉下一只脸盆大的乌龟,偏着头,凶巴巴地看着我。

猛然间,我发现这只乌龟背上的龟纹有些特别,从前到后,三阳三阴,明显是一个《易经》中的否卦图形。一种无可名状的冲动,促使我迅速背起背包,一跃而起,毫不思索地踩着乌龟一跳,手牢牢地抓住坑口的青草,一纵身出了石坑。

回头一看,坑中什么都不见,哪里还有乌龟的踪影,感到非常怪异。不过,这几天来的怪象,也让我有些习惯了。在短暂的吃惊之后,还是能够泰然接受。

下午六点钟了,山里黑的早,暮色即将来临。我赶紧呼叫两位玉器店老板回来。

夏天的山中,真是不会缺少食物,两位玉器店老板依然没有什么信息方面的收获,却带回了比昨天更多的鱼和山鸡。这也完全在我的所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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