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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声垂眸，回道：“江州刺史府大公子苏行则。”</p>
皇帝问：“你对他早有接触？颇有了解？”</p>
燕回声摇头，“儿臣没与他怎么接触，只在成国公府和宴席上打过照面，对其人了解得不多，但对于他流传在外的文章，儿臣倒是都读过，十分有才学。”</p>
皇帝点头，“怎么不押周顾？难道周顾平时的文章不及他？”</p>
燕回声摇头，“父皇应该知道，周顾平时不写文章。他最近一篇文章，还是三年前所出。”</p>
皇帝一噎。</p>
燕回声道：“一个平时不怎么写文章的人，仅凭儿臣虽然对他了解多年，哪怕了解他这个人，也不敢断言他能考得过苏行则。”</p>
皇帝轻哼一声，将名单递给他，“你自己看吧！”</p>
燕回声接过名单，一眼所见，也露出讶异，抬眼看皇帝，皇帝也看着他，燕回声收回视线，继续往下看，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这一届，数江州出的学子人数最多，而其中有些人，是周顾前往江宁郡时，由苏行则带着他结交的。</p>
从这份名单便可看出，三名大儒十分公正，因为从他的了解上，觉得这些人发挥正常的情况下，差不多也就这样的名次。</p>
燕回声看完名单后，目光落在皇帝身侧摊开的卷子上。</p>
皇帝摆手，示意他可以拿起来看。</p>
于是，燕回声拿了三张卷子，依次看罢，难得在皇帝面前露出笑意，“若是太傅看到周顾这张卷子，一定十分欣慰。”</p>
皇帝点头，评价，“不枉太傅对他耗费辛苦。”</p>
他说完，见燕回声眼底都是笑意，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对他道：“朕已吩咐了，就按照这个名单，明日放榜。这三张卷子也一并张贴出去，供天下学子拜读。”</p>
燕回声颔首。</p>
皇帝示意他坐。</p>
燕回声以往每次见皇帝，都是听完训话或者指示便告退，如今皇帝让他坐，他便知道皇帝有话要说，便依言落座。</p>
皇帝在他坐下后，看着他，“昨儿朕问你了母后，这么多年，朕冷落你母后，她可有怨，她说不曾。如今朕也同样问你，这么多年，朕对你颇有芥蒂，你可有怨？”</p>
燕回声与皇帝对视，“父皇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虚言？”</p>
“自然是实话。”</p>
燕回声平静道：“儿臣自认为没有做不符合储君身份之事，却凭白受父皇呵斥冷待多年，儿臣自然是有怨的。”</p>
皇帝面色一沉，“你可真敢说。”</p>
“父皇敢问儿臣，儿臣自然敢说。”燕回声语气依旧平静，“母后不怨，不代表儿臣不怨。”</p>
皇帝吸了一口气，面色难看，“你比你母后诚实，你母后未必不怨，她只是没有你敢在朕面前说罢了。”</p>
燕回声目光轻淡，反问：“难道儿臣怨的不对吗？儿臣是您的儿子，是您亲封的太子。您自小也将儿臣带在身边，教过儿臣如何做好储君。父皇什么时候变的不喜儿臣了？”</p>
皇帝沉默。</p>
燕回声似乎也没打算多说，见皇帝沉默，他便也打住了话，等着皇帝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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