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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陈孝长送得礼物,白展集和元润在第二天的电话里谈到。

老陈送了元润一个跳绳计数器,还有一张生日贺卡,写着两行字,但是他告诉白展集自己只能看到贺卡上的第一行字——生日快乐。

白展集大致也能猜道下句是啥。

他告诉元润,老陈是一块千层饼,套中套,礼物叫自己拆了一晚上。

元润好奇礼物是啥?

毕竟是白展集裁了一晚上,陈孝长要是自己装估计得花两个晚上。

白展集说是去年丢的玉佩,当初他找了好久,没想到被陈孝长找到了,当作生日礼物给还回来了。

将玉佩含在手心,白展集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流缓缓流经身体,舒服至极,令他怀念起老妈手心的温度。

食指轻轻摩擦光洁玉身,仿佛有回到当初那个下午,当他摇头晃脑地跑向那个温婉的妇人,指着后院远方得那座天山,激动说道自己要翻过去。

她看着院子里的青葵温柔笑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好!”,同他讲起了昔年诸多往事。

玉佩是那时温婉的妇人送的,白展集接过是观察了许久,与其说是玉佩不如说是玉环,外环翠碧,绘着半条龙,里头刻着一个‘子’,其实是半个‘李’。

白展集嘿嘿一笑,对电话那头说道:“你嫂子算是有着落了。”

元润便在电话里调侃道:“我倒是想起了,小时候你经常拿娃娃亲的事,在我面前吹虚。

好在我聪明,看破此中局。

怎么!害得你十八年来守身如玉的未婚妻,还念念不忘呢?你倒是连人家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还有!今年我当哥。注意用词,弟弟。”

白展集囧得无话可说,也对!孩童时期的想象总是天真且美好的。

生日过后第二天就立刻下起了小雨,清明雨,一下便是一个星期。

这对于叶青青来说是件烦人事,每次回来小裙子上总会落下那么两三点泥水,十六岁左右女孩爱美,眼里容不下沙子。

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就是洗裙子和洗鞋子。

只是就白展集来说,下雨除了感觉沉闷些,也没有其他影响。

学习进度有条不紊。

他依旧是每天坐在后院的屋檐下学习,一学便是一个大整天,将近16个小时。

高考有六文和三文三武之分,若要取个好名次,当选六文,若是想出南巡城、爬过那座天山,还得选三文三武。

三文:语、数、物。

三武:格斗擒拿、越野长袭、枪械射击。

三武白展集丝毫不担心,非人哉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从小练武,十六岁南巡无敌手,可是个大帮派老大都争相讨好的对象。

武三门,三百满分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否则陈孝长也不会冒着被撤职开除的风险帮他拟造高考名额。

但是提到文三门,最近白展集脑子是真要学报废了。

混球大胖子给三十道题确实精髓,彻底通透一道后就像释迦摩尼开悟一般,每个毛孔沐浴春风,极尽贪婪的呼吸,说不出的畅快。

但过程却极其痛苦,往往令他几近崩溃。每道题后海量的知识点和知识关联,像钢筋一般根根嵌入大脑,一种膨胀欲裂的神经痛常常会伴随失声的狂笑。

‘四月底,从九十九飙到两百四十,要么毁灭世界,要么毁灭自己。’

这是前些天白展集把自己最近一次考试成绩告诉元润后,对方得回话。

生日过后的第二个星期,元润早早来到学校,同高三三班一众男同学眺望远方迷人的风景。

女生通常来的比较晚,因为清明雨后,天晴气暖,能够换上漂亮的小裙子。

南巡高中没有严格的校服要求,女生们的精心打扮,到底还是便宜了教学楼上指点江山、品头论足的狼崽子。

不过元润觉得身边的家伙都太庸俗,一有女生从校门口进来,目光立刻聚焦于三点,脸、胸、腿。

每次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

简直俗不可耐!!

不像他,目光始终干净纯粹,永远以审美的角度,秉持维密评委的专业水平,对身材、脸蛋、穿搭、气质进行全方位的客观评价。

当然,内在除外。

“叮叮叮!”

铃声响后,同学一窝蜂的拥挤教室。

临近高考,学习压力倍增,每天生活三点一线,不是在刷题就是在刷题的路上,始终绕不开刷题。

上课铃声比黑白无常还催命。

不过,元润的名字并没有被写在生死簿上。

常人对于高考的紧张感和压力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到达的知识盲区。

以他的水平,既不用高考,也可以高考,全看心情。

之所愿意呆在学校,只是为了好好享受高中时代仅剩不多的校园时光。

他任就懒洋洋靠在栏杆上,望着远方不知在等着什么。

云儿飘,他的心也跟着飘。

“元润!!”

一听到那熟悉如黄鹂啼清脆声音,元润心中一喜。

“外边有啥好看的,上课了不知道吗?”

他欣喜的朝教室那头看去。

前桌的唐筱筱在门口叉腰,严厉而又无奈的看着元润,她白上衣搭配米黄小短裙,马尾及肩,青春的火焰烧出多年老教师的干练和优雅。

“来了,来了。”

元润笑着,侧身挤进教室。

川河畔,一位面色深沉的中年男子,背倚在拱桥左侧就近一颗河柳树干上,身体与脚底下黄泥框成七十度的锐角,右手背夹在树干和身体之间,左手掂拾着一根快要烧到嘴的中华。

他的脚底下满是烟头,杂乱又密集,像是周五下班高峰期因连续追尾而堵塞的十字路口,焦急而无奈。

四周,尼古丁赶走空气中得绝大部分氮气和氧气,占比来到近百分之八十。

二手烟味十分细腻,如同一个二十八岁女人皮肤上嫩白纹理,想必也只有软中了。

男人斜望向河对岸,将阴郁的目光投向一栋平平无奇的黑顶白墙落地房。

玉明巷二十一号。

男人叫张亮,城主的心腹,此次奉城主之命,来接手青汉帮。

他走上石拱桥,顺手拍了拍,桥中间两个正在聊天的便衣警察,说道:“干活了!”

王浩和刘学兵各应一声,跟着张亮走向那栋落地房走去。

“小王、小刘,枪了吗?”

王浩与刘学兵各自对视了一眼,看得出各自眼中的尴尬,显然是把昨天张亮的提醒当成耳边风。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王浩语气轻佻的说道:“老张,不就是几个混混吗?用不着带枪?”

张亮转身,近五十岁的脸上,褶子叠得阴沉。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我管不到你们警务暑,但是不要忘了,我是城主的人,随时都能参你们警务暑一本。”

呸!新官还没上任呢?倒是把火先撒到他们身上。

刘学兵见张亮发怒,不敢顶触,心里肺腑几句,确是咧嘴笑赔道:“老张,今早统一枪检,我们也没办法,必需得听领导。”

老张心里暗骂:他娘的你们在警务暑学得本领在自己人身上倒是用的利索,要不是老子知道你们枪检的日期还真给你忽悠过去了。

不过老张也不好当面撕破脸,青汉帮还没到他手里,他还没底气与警务暑的人翻脸。

近几年来,城主身体没况愈下,被他那刚续弦的夫人挖空权力,如今说话的分量没有一点分量。

警务暑得暑长,都敢当面和城主夫人,所谓城主,也不过是个空壳。

一想到此,替自己兄弟狠狠咽下一口窝囊气,而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王、刘二人说道。

“走吧!”

玉明巷二十一号平地房,一眼如何也看不出有和特别之处,就像它的周围那些清一色黑顶白墙的建筑一样普通,从外头来看,没有任何特别,丝毫看不出是一位帮派老大的住所,但是如果说有什么唯一值得人注意得地方,可能就是河正对岸,那座被火灾后遗留下的小木屋残躯。

大门是敞开的,看不到任何死角,人只要往里描述上一眼,定能会产生一种被贼偷干净的无奈。

大厅简单光亮,一张一米高的折叠方木桌和五个四条腿小板凳,此外在无陈设。

倒是有五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光着膀子在拖地。

地板上被几个小伙擦出正午湖面才有的潋滟波光,害得张亮都不好意思用皮鞋踩进去。

那家伙就住在这,张亮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南巡城第一大帮的帮主过得如此清贫。

几个小伙子中一个猴脸抬着脑袋朝门口望去,见三人在门口驻足,便高声喊道;“进来吧,客人!这都是给你们拖得,老大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所以脚上兄弟几个提前准备准备。”

张亮三人进了房子,皮鞋踩出几个脚印,在光亮的地面显得异常刺眼,好在几个小伙机灵,抢着把脚印拖干净,每人握着拖把一来一回,地面又变得干干净净。

张亮几个坐在小板凳上,猴脸让一个叫黄隆的小伙子去泡茶,自己则上楼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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