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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银的外衣背侧,新月般的纹路渐渐淡化,苍蓝的术式刻印似有生命一般从手臂和双腿的位置向新月之痕收缩,最终消失的干干净净。
残留的寒气归于寒湮剑身,雪银外裳淡化为纯白。
响彻夜空的紫色雷电再无踪迹,徒留星夜之景。
“地煞二十四法,一半以上的天罡十六策。”
汐月走了过来,“即便剥除这两种力量,你还隐藏了寒湮。刚才的招数,如果以‘束心’的方式使用,威力应该会成倍增加,抵达‘祸国’的境界。
你是为谁准备的?”
“并没有特定的敌人。”
武扬对汐月道破太清诀的存在并不惊讶,当初见过刀傲以后,他就清楚这般心诀无法瞒住顶尖高手。
孙正,自然也在其中。
“洛家曾赠九殇紫电予你,那个兵器也能使用同等的招数?”
“不能,我没有办法完全发挥紫电的威力,或许除了‘天星奇石’,还需要星之源,就像‘月轮寒铁’需要‘月灵’一般。”
汐月颇有些喜欢眼前的男人了,因为这家伙很好猜,或者直接回答,或者一个字都不会说。
但,不会说谎。
这是好事。
“刚才的雷阵,还会再来?”
“那是第三次,由无名所设的‘天雷重殛’,能发挥完全的十六策威力,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我这种武人。”
寒湮化成一抹冻气,凝聚在他的手臂上,武扬侧过脸,看向汐月,“下一次,它的力量会增加一倍,如果我没有办法抵御,世上就再不会存在我这个人。”
汐月紧了紧披在身体上的白色外衣,歪着头道,“你对那倾国倾城,也说过这般的话?”
武扬避开汐月的视线,“她还不知道。”
“你对她诸多隐瞒,却对我毫无保留。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你的心中从来只有她?”
汐月走上前,伸出手替武扬抚平白衣上的褶皱,“需知你是‘大夏驸马’,而我,才是真正的‘大夏公主’。”
见武扬并未回答,汐月也不追问,只是转而道,
“我的夫郎,的确很有本事。不仅短短时间就哄得那秦王义女死心塌地,连洛家将军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像是少了根筋似的,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她为国运束缚,我为父命束缚。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运的人,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武扬缓缓道,“但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
——翌日,金殿。
“坊间传闻,‘皓月公主’于多年前病故,实为谬误。
先皇怜公主体弱,不欲其为诸多凡事所扰,故未公之于众。
一年前,公主借云州武人之力,疗愈旧疾,恢复康健。
先皇甚喜,谓之玄奇,公主亦感念恩德,故今有驸马武扬,诛猿王以解北境之困,戮恶鬼以绝边患之危。”
金殿内,百官对于右侧所站的武人并不陌生,毕竟年余前已经由先皇介绍,并且后续也有不少交集。
只是当时就有不少人怀疑,先皇对他似乎颇为倚重,原本还道是他术法过人。
未曾想,还有皓月公主的关系。
大夏皇三女,金殿内有不少人还是知道的,只是没见过几次。
皓月公主为先皇嫡女,再加上女子身份,不涉储位之争,是以多得先皇宠爱。
看来也是这层原因,先皇才对驸马多番照顾……
龙椅上,此刻换了燕王,龙袍在身已然与昔年的皇四子区别开来。
只是因先帝文书未尽,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大典,所以只能先恢复朝堂的运转,处理一些紧要之事。
其中一件事,就是龙椅下所设的另外一座,由帘幕所掩的皇家公主。
“父皇曾言,本欲等驸马毙杀北境猿王归京之后,便将此消息公告天下。
只是中途出了许多岔子,连父皇也……”
曾经的燕王,如今的朱烁轻拧眉角,目露沉痛之色,“孙公公,将父皇遗诏取来……”,
先帝遗诏,几位老臣已是事先验明了真伪,如今自然是没有多少惊讶,剩下的大半官员见几个为先的不发表意见,也就自然不敢出声。
因为遗诏的内容,也的确很难反驳。
其一,确认皇四子为继位之人,大夏新君;
其二,升驸马武扬为京州镇,凌驾四镇之上。
其三,赐燕王府邸予驸马及皓月公主,并金银千两,绸缎万匹,古玩奇珍等。
关于第一点,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什么好争议的,不如说眼前皇四子还能安稳的坐着,已经算是个结果了。
倒是那几个老臣确认遗诏为先皇真迹时,很是惊讶。
他们大多已做好了走过场的准备,如今倒是少了几分歉疚,至于几个特殊的刺头,见得遗诏内容,也就失了争斗之心。
第二点,以驸马的功勋,封京州镇是足够了。毙杀猿王,等于解放北部幽州,以及半个风州之地。
从前风州以北,直到幽州,都是流放之地,便是猎户也是极为少见,多因其受猛兽袭扰,又有四凶作怪,寸草难生,滴水难存。
如今猿王一死,水汽恢复,听闻严冬时节那里就有了新春气象,甚是喜人。
另外,遗诏内对于京州镇的描述非常模糊,既没有附属兵卒,也没有俸禄。
官员们自然不傻,明白这只是一个虚职,给的是名位,无他罢了。
“圣上,关于先皇三子……”,问话的是个三旬年纪的中年男子,朱烁自然不陌生,乃是礼部侍郎。
由于礼部尚书沮诚告老请辞,目前礼部大小事宜皆有他处理。
“他……”朱烁沉默了半晌,终于道,“他终归错的太多,不可葬入皇陵,便由内侍寻一处隐秘之所。谥号,定为‘隐’。”
隐……隐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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