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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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山章

第五回，深入

罗焱：“他是谁...”

晚——9时：这时，秦云已经睡下，由于男女同学不便，尹华便安排四人睡一个帐篷，自己则用睡袋睡在外面的草坪。而祥子已经完成了那事，所以回来继续吃饭，小贤则帮他热了一下，罗焱也一直坐在一旁。

“祥子快看啊，你的‘美事’还有好大一锅呢。”罗焱又调侃了一句。

“别跟我提什么鸡汤，这鸡汤，我要是再喝了，那我肯定得死，我想活着——1祥子像在发表演讲一般义正言辞。

“老师他们都睡了，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1罗焱一坨子打过去。

“热好了，快来吃吧。”小贤说着帮祥子盛了一大碗稀饭（山上不方便煮干饭）。

“呜——么么么，再来一碗1祥子像喝水一样一下子就整完了一大碗——看来是真饿了。

小贤表示理解，又给他盛了一碗，又一口喝了，又盛一碗，又一口干了。

郑小贤：“......”（尴尬）想了想，直接把整个饭盆给他招呼上去了。

“诶~还是小贤了解我，一小碗一小碗的吃，太不爽了1祥子笑了起来。

“祥子，不要浪费啊~”罗焱告诫。

“那必须的，有我在，必须光盘1祥子说完立刻开始大朵快颐。

“诶，小贤。”罗焱左顾右盼了一下，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小贤，“我跟你说点正事。”

小贤表示：难怪罗焱会在这顶着祥子的味坐这么久。

“有什么事啊？”小贤一边脱下围腰（围裙）一边坐下。

“马上，我得去...”罗焱说话也开始小声起来。

“找我？”二人过于专注，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罗焱回头一看，是刘淼。

“黑死我了，你还没睡啊？”罗焱假意询问。

“我一直没进帐篷，是你忘了而已。”刘淼说着也坐下，四人分别坐在四个方向，围着中间的小桌，如同一个红十字。

“行行行，既然过来了，就来听。”罗焱见人齐了，便准备开口说。

“嗯...先说好，我是很正经地在说真话哈，不许嘲笑哦，还有，你们听到了，也不要说出去，至少别跟老...”罗焱见山中的夜晚宁静无比，连河水的流动声都能听得清楚，众人又安静，自己说话，仿佛拿着个喇叭一样，说到老师时，自己也瞥了一眼睡在帐篷后方的尹华，更虚了。就好像上自习课你正在讲话，然后突然发现其他人都安静得很，而你回头一看，正好在门缝中对视了班主任一般恐怖。

罗焱咽了下口水，排了排一旁吃得正高兴的祥子，“祥子，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尽量小声说话，你要保证你吃饭的声音大过我，不能让其他人听见。”听罗焱这么一说，二人也更加正式起来：看来是重要的事。

“哦哦，嗯嗯...好、好...”祥子爽快答应了。

有了祥子吃饭的声音作掩护，罗焱瞬间轻松了不少，“其实，我和祥子，下午捉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迷的事。”罗焱一一为具言所闻，二人皆感叹。

“我还是想问一句，此话当真？”刘淼复问。

“当真，我撒起谎来自己都别扭。”罗焱肯定。

“我、我作证，我还被蛛丝绑了呢...”祥子插嘴。

“你吃你的饭，快点1罗焱说着夹起菜往祥子嘴上塞。

“那珠子，就真像游戏里一样？”小贤不敢相信。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但确实是这样1

“那为什么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和大家说呢？”小贤疑惑。

“被老师知道的话，肯定不准我们继续爬了呀1罗焱表示，“下午回来的时候，我跟这胖子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封住他的嘴，不然他早说了。”

“你还好意思说，送死还是好事不成？”祥子反驳。

“哎吃吃吃，大朵快颐快。”罗焱抓起一个野果又往祥子嘴里塞。

“罗焱，你不会是，还想继续爬山吧？”小贤有些怕了，也有些不理解。

“肯定啊，喂喂喂，虽然这只是一颗珠子，但是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知道了，正常人不知道的事，也许真的存在游戏里的怪兽，也许真的会有神魔，也许，我们会知道更多这个世界的神秘。”罗焱说起了激情。

“...不能吧...只是一颗珠子。”

“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这件事含义不一样。”刘淼分析，“这山，有值得上去的东西。除非罗焱他们出现了错觉。”

罗焱听了刘淼的话，又不舒服了，正要对阵，小贤又担忧起来：“重点是，我们会不会死，我们才十几岁啊，就算这些事情是真的，我们也没有安全保障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贤的分析特别真实，这的确是正常人思考的最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坐在他面前的，都不是正常人。

“嗯，确实，我真是个白痴。”罗焱笑了一下，仿佛照着常人的思维思考了一遍，然后十分郑重地发言：“所以，我决定，我，罗焱，一定会，继续上山。”

“啊这...”小贤还没说出口。

“我也会。”平时一直抱怨罗焱随意拼命的刘淼竟然果断赞同，这让小贤大吃一惊。

“我、我...狗x的罗焱，我也同意了哈。”祥子也表示认同。

“叫你吃啊1罗焱见祥子又不吃了，烦了起来。

“吃完了埃”祥子说着还把碗和空盘呈给他看，确实吃完了，还很干净，汤汁都没留下（除了鸡汤）。

“小贤，那你下山之后，别告密哦。”罗焱嘱咐。

小贤感觉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奇怪得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我记得我很久之前告诉了你们几个，说我小时候看到过人鱼，我也说得和现在一样正式，但你们都不相信，时间久了，我自己都羞耻地怀疑起来了，以为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梦，而现在，这颗小珠子，将我真正地打回了现实，我要去证实它，这是我一定要做的事。”罗焱说得很沉重，也很坚定。

以小贤对罗焱的了解，他对罗焱的行为并不很惊讶，“刘淼，你呢？你不是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吗？”之前小贤问过他，他之所以会成为近乎全知（并不全能）的学霸，是想更全面了解世界，选择最优方案实现最大利益化的人生价值。

“如果这是真的，我也许能了解未知的领域。”刘淼回答的很干脆，也很简洁。

“某种意义上，祥哥被这个蠢货二狗救了一下，所以还是要跟着关照他撒。”祥子说着拍了拍不屑自己的罗焱。

“这样啊...”小贤动摇了，他认为，他们的理由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有一个坎他始终不能理解，他们是不是把生命看得太轻了；可是，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也是需要迈出一步的啊，警察，科考队，军人，包括建筑工人，他们每时每刻，也立在了生命的天平上埃小贤其实应该是热情很高的，他喜欢绘画，也有丰富的奇思妙想，他何尝不想知道呢？只是现实与放不下等很多的事，让他自我矛盾了起来。

“我先想想吧，明天再说吧...”小贤说着心情沉重地去洗碗了。大家也觉得说了这些是不是给他添了难处。

“小贤，说实话，你能一起来的话，就好了。”罗焱这个老直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招呼二人回帐篷睡觉了。

罗焱家里就他一个人，爷爷住在山村照着田里的地，很少进城来；罗焱的父亲常年上班不在家，但是会给罗焱打生活费，因此，罗焱也是全班为数不多办有银行卡的人。而罗焱的母亲，罗焱一直没见到过，问了父亲很久才撬开了他的嘴，母亲将罗焱生下来不久就死去了。父亲在罗焱六岁时再一次出差，还嘱咐为了不让爷爷担心，总让罗焱在电话里找理由，就表示自己没有很多天不回家，罗焱就这样做了。没有家长管的小孩会很卑微，或者很放肆，罗焱却很快走出来了这个时段，从小到大逐渐变得越来越坚强，也变得热心肠起来。街坊邻居很多都熟识了他，尽管他有些时候会惹些麻烦，有时候也会和一些街坊斗嘴，但大家从根儿上是接受了这个小孩。骂骂咧咧也终究挺喜欢他。但是，这股莫名就拼命的无脑劲也随着他的坚强给练出来了。

如果将处境相比的话，郑小贤也因该是会热情支持的人才是。小贤生下来之后，父母才发现根本没有能力养活，并且双方的情感也早就发生了争执。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双方暂时忍受住了隔阂，父亲也照顾着母亲将小贤顺利的生了出来，但随后双方便如释重负的表示离婚，并同意，只是在孩子判给谁这点上起了很大的争执——都不想要。最后在母亲这边，外公外婆的支持下，判过去了。之后，小贤跟着外公外婆，母亲也没怎么管，一年还是打这么些钱，但是没几年，她出车祸去世了。对方赔了几万，外公外婆本来打算留着给小贤读书，但外婆生了重病，花去了一大半的钱，医了很久都没有效果，最后查出了结果却更为惨白——是癌症，还是食道癌。外婆两个月后死了，辛苦了一辈子。家里还有个二女儿，小贤的姨妈，平时有些小心眼，但事后，将小贤接到自己铜区的房子来住，外公也是在老家照着自己的老房子，老伴，黄狗和一亩水田，一亩旱地。姨妈生不出孩子了，原本有一个，怀的时候听了男方的，打掉了，结果伤到了身体，而且，男方随后也离婚了。姨妈在外打工，除了工地和租房外，一直让朋友介绍对象，酒吧、ktv没少去，很少回铜区的家，也不会过多地在意小贤在不在家，只要小贤不打电话要生活费，姨妈一般不回来。小贤从小跟着外公外婆干农活，也很听话，白菜、土豆、藤藤菜（空心菜），吃得很习惯，尤其爱吃土豆，罗焱和祥子也是，零几年的许多农村孩子啊，都可以叫做洋芋（土豆）娃儿，土豆，这个在经济危机时拯救了德国群众的食物，在当时被做成了土豆泥、薯条、土豆面包等的伟大蔬菜在东方的农村也是花样百出，洋芋片、洋芋丝、洋芋坨坨（块）、蒸洋芋、水煮洋芋，欢喜着农村孩子们的童年。小贤过了很长的苦日子，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不会惹事也度过了被冷嘲热讽的时候，对友谊更加的珍惜。他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坚强的人，但他怕，怕自己不能做到，怕自己会出事，因此这件事情他依然想的很复杂（本质上说这件事情的确复杂），想的很多。

今夜，河流静静地飘着。

郑小贤将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在友谊中做了出来。

他望着河流奔向远方，过了一会，拉开了帐篷，惊讶的发现大家都没睡，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罗焱，”小贤双手攥得紧紧的，“如果...我能派的上用场...吧。”

“诶诶诶，ago，现在是不是该说出卧槽（一种动作）的时候了。”祥子用肩膀碰了下罗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