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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见胖子平卧着,也是一下子懵在当场,能理解,然后呢?”

“然后?然后看了下身边,你早已不知去向,地上的你悠悠然爬起身,还反问我们为何自己晕在这里?”范斯拿手比划,大致在讲解他们当时与我的距离就是此刻他与alex的距离,道:“面对如此可疑的你,我们自然是要保持距离,结果身后传来一声喊,那是你的声音。所以我们抛下那个你,往过道另一头追去。而追到声源地点,却见到两个你站在那里,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带着安全帽穿老马运动衫,另一个没戴也没穿,这下就彻底傻了。”

“而且,这说起来很怪,也就短短半分钟上下,我俩居然谁也记不起来,躺倒的那个你到底有没有戴着帽子,正打算问话辨别,其中一个你忽然就扭开制闸喷火。我根本没料到这一手,结果当场就被烧透1alex后怕地抱紧双肩,双眼茫然地望着我,道:“你没挨上这倒霉催的,那种触感,皮肉被烤焦,全身毛发被烧透,喉咙里像着了火,眼珠子爆裂,这全部都是真真切切的。之后,我就双眼发黑,好似自己掉进了一口深井,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每次我都在扮演着恶人?上一次也是如此,这次又是。既然这样我倒要问你一句。”我颇为不满地扫了他一眼,问:“那么原地爬起的那个我,和两个中没喷火的我此刻又在做什么?”

“我都被烤死了,还哪能记得这些?”alex打开一听啤酒,喝了个底朝天,恨恨地说:“你问这个胖子,他当时还活着哪,没准能记起些什么来。喂,死胖子,别老是我推问一句你才答一句,主动些好不好?”

“不是我摆谱,问题是我自己也没弄清怎么回事,你说你被烤死了,可我并未目睹经过。所以另外一个没喷火的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人还没走过转角,仍在这头破墟上,还能看见背后爬起的那个他。”胖子搓揉着脸,眼神有些迷离,拿手指在地上拨弄着小石子。时隔不久,他忽然恍然大悟,说:“我记起来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听见他的大叫,正待过去看看,就闻听背后有人横冲直撞过来,所以刹停脚步,本能地回头去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地上爬起的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下子窜到眼前,拉长大嘴,朝我喷出一团浓雾,接着我也感到眼前一黑,好似自己掉进了深井里,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听得是啧啧称奇,三个人三套版本,各自说得都不一样,但个中,我有个疑问,必须要得到解答。那就是他们俩人的安全帽上哪去了。在我记忆里,明明记得大家都戴着,而转过回来一看,他们头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且连alex身着的马洛运动衫也不知去向。

俩人这才品出怪异,一摸头顶,果然什么都不曾戴,跟着便放眼四周,打算去找回来。我却制止住他们,如果一个个分开去探,在这片充满迷幻气息之地,很容易再度遭到伏击。咱们根本不清楚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又是谁,那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我觉得找到安全帽事小,这个我一会儿透一透就能有结果,可以先别去管它。目前来说,关键点的巨变已经产生了作用,并且造成的影响业已结束。”我指着远处那具人茧,问他们道:“你们为何都说它不是死人遗体?”

“咱们在那里杀了百脚虫子,这你总记得吧?在喷火烤死它之后,附近也没躺着任何死人。那么,问题来了,你所谓的遗体又是从何而来?所以人茧怎么可能是死人?它就是那物化出来的。”alex仍在东张西望,不耐烦地指了指胖子,说:“至于原理,你问他。”

“你觉得那究竟是什么?”我站起身,转到范斯身旁坐下,问。

“要我说,那可能是某一种人蜕,但那大虫子似人非人,所以也可能是虫子蜕皮。”

“但那蛇形伏尔泰被我们彻底射杀了,既然没了性命又怎么会是蜕皮呢?”远处的尘埃已慢慢降下,那具人茧被胖子毁得再没了外形,里头果然还是深紫色的开苞“白菜”,恰如他们所说,并非尸骨,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诶?小老弟,这当然是我的猜测,你有没有看过异形?”胖子两眼骨碌碌乱转,忽然一拍肥头,道:“对,就是异形里的抱脸虫,也许这就是答案1

异形我想只要是个现代人,哪怕没看过也听说过,谁不知道抱脸虫这种东西,一旦飞扑到人的脸上便会产卵,随后隔了几小时,在人体肚子里诞生出小异形,就洞破腹腔出世了。

“这就对了,以我们当今的孤陋寡闻,只能这样去判断,这个大虫子,它也许并不是昆虫,有可能是属于植物科目的。因为在地球古生物里,要迅速脱离本体,在其他生物身上下仔的生物有是有,但需要温度和时间。而植物就没那么多的限制了。好比说植物都需要光合作用,但你拿科学根本就解释不了埃”

“等等,这么粗显的课题,现代无法解释吗?”听到此,我不由一愣,问。

“光合作用的说法早就有了,但过程至今谁也证实不出,所有人都是以大概或者可能去推测它需要二氧化碳,但实验中诞生不出结果啊,你居然不知道?算了咱们不谈这种高深问题,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吧。”胖子一看我这个文盲满眼困惑,立即找回了存在感,他咧着嘴微笑,挥舞手指道:“而植物要传粉媒介的方式就简单了许多,可以通过风,也可以通过昆虫,就像辛勤的小蜜蜂。它根本就不需要产卵孕育孵出幼崽这些繁琐步骤。所以嘛……”

alex也被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所吸引,凑过头来问:“所以是什么?”

“所以,那东西可能就是植物里的异形,它对咱们动物科威胁可能不大,但对其他孢囊类阴草的摧残危害就极大了。这种问题我的知识储备也不多,你们还是加把油将老马捞回来,问他去,他会说得头头是道。”范斯见摆谱的作用成效明显,也有些累了,他抱头侧躺倚在墙头,道:“其实你如果所有的事都得讲原理要解释,那么小老弟的眼睛首先就解释不了。对,没错,他能透视物体,以当代科技实力,哪怕现在做不到,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你怎么判断就达不到?可他还能像做梦般瞧见许多发生在过去的事,你来解释解释这又算什么原理?你能给出科学论据吗?你做实验能成功吗?这根本就是科幻电影。”

“可扁虫子,还有林锐刚才描述的水晶飞虫,这总是昆虫吧?你怎么解释?”alex依旧不依不饶,紧追着问。

“你小子还没完没了了,老范我这些伟大的实用科学理论也是导师那里批发来的,本来存货就不多。不过,我还是留了一手。”本以为这个胖子会气急败坏地跳脚,岂料范斯却不慌不忙,打裤兜摸出个小瓶子,提到我们眼前晃了晃,道:“都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个小玻璃瓶我很眼熟,它是储藏小屋内众多破瓶里的一个。此刻里头装的,便是我适才打爆那些虫子后飞溅出来的汁液,那头青石砖上都是,黏糊糊的一大片绿浆。

胖子拔开瓶盖,让我们去嗅,这种强烈的草茎气味令人鼻子发痒,忍不住想打喷嚏。

“我早就防着这一手,你就想看我闹笑话,所以每次都要附加几百上千个问题。可老范我是什么人?以你那孤陋寡闻的小脑瓜,两眼一转老子就能闻出什么味来。”范斯老谋深算地大笑起来,他手指着alex,道:“如果是昆虫,你举个例子,有哪种昆虫是这气味?”

“所以,你是说,这也可能是一种不需要根茎就可以活动的特殊植物?”

“对喽,小老弟,无根植物比比皆是,只是速度没那么快罢了。既然这里是所有常识理论都无法概述的迷幻之境,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范斯肯定地点点头,深以为然,说:“而且,你说那四个獍行逃跑的事,我可能也悟出那是什么原委了1

“你说说,这个问题始终困惑着我,明明比我们高杆太多,却也是逃了,这是为何?”

“我明白了。”岂料,胖子还未开口,alex却蹦了起来,他扶住我肩头,道:“因为在激战‘老婆子’时,他们遇上了与我们同样的困难,那就是幻觉。”

“所以你看我怎么说的,你俩都很聪明,只要花一点精力啃啃书本,没准都能进哈佛1胖子装出一副长辈作态摸了摸alex脑袋,道:“他们比我们更善战,手段也更高,手上的玻璃泡扔不完,但却无法应对幻觉。倘若凭空中出现好几个你,你要怎么分辨?因此,獍行们不逃才怪,他们也都是人,都爱惜自己生命1

“獍行们虽然都很强,但也许我更强一些。”听到此,我略略有些得意,心头又冒出一个点子,便对群众们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就这样装了几秒内心得到极大膨胀后,我这才说道:“可惜这伙人都没有当过赌徒,也没有系统培训过,脑子还不够好使。如此一来,我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倘若咱们再遇上这种事,唯有一个办法,就能立即辩出真伪1

当他们正被我那深不可测的智慧忽悠得五迷三道时,我见闪亮登场的绝佳时机已到,便对迫不及待地对法国小青年一扬手,大吼道:“打开你的背包1

alex顺从地拉开包袋,将背包推到我跟前,然后团起手,打算看看我要怎么做。

“小样,你也打算看大哥我出洋相?想都别想。”我心头掠过一阵冷笑,将包又踢回到他面前,道:“将你所有的存货都掏出来吧,你家那满满一排的瓶瓶罐罐。”

他确实脑子好使,立即明白我的大体用意,渐渐开怀起来。时隔不久,他从包里又翻出七、八个小玻璃瓶,扔在大家眼前。然后对我一摊手,说存货都在这里了,剩余的全都在斗杀半神时被消耗尽了。

我让他从中选出香味最迥异的三瓶,人手一瓶将自己全身上下抹得喷香,随后各自退出十步之外,嗅一嗅能否闻见。也不知alex到底用的是什么油料,气味浓郁清新,沁人心脾,隔再远也能闻到。实在是不亚于名匠的手艺,法兰西的国珍瑰宝。

我这时才悟到,文化的多样性是多么具有创造力这个铁的事实。此刻的我们,虽然是三人,却代表着四个国家。alex来自法国,范斯是美国本地人,而我,身居意大利和中国的文化传承,再弱小的我们,也能激发出无穷的智慧和才艺。

幻觉能影响我们的头脑,虚构我们的视觉,搅乱我们的行为,却无法凭空诞生出气味。如果所有感官都丧失,那么起底的嗅觉依旧存在。只要分辨气味,便能将敌我立即区分开来!

想到此,我又是一阵激动,在原地打了个转,哈哈大笑。却由于幅度过大,将背后短隧道尽头石墙给踹歪了半块砖,顿时,那头传出一片黄橙橙的光照来!

俩人见此景象,忙蜂涌而上,我帮手他们一块拆墙,不过几分钟后,就撬开了困壁的一角。那端的灯火越发不可收,直直射在脸上。

这两股光照,便是俩人乱战中遗失的安全帽上的矿灯。它们不知何时,居然跑进了墙的另一侧。

而那头则是短隧道的延续,深邃的坑洞蜿蜒曲折,存有极多的空间,均指向了未知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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