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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一词在《系辞》一文之前是没有这一词汇的,更别说在几千年前就有包牺氏创立了什么“八卦”。“八卦”一说出现在《系辞》里,而用八种物象类比人事吉凶,却出现在春秋时期史巫筮卜中(只是《左传》里记载,目前还没有得到考古材料的佐证),而在更早已没有史料可以为证了。而刻画符号经考古发现却在八千年前就已产生了,不过那只是一种刻画记事的简单符号,那时候有没有《系辞》里说的包牺氏创立了的“八卦”呢?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系辞》里说包牺氏创立了“八卦”这一说法根本就不能成立,故“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的话也就是妄说。也就是说,《周易》一书并不是《系辞传》里所说按包牺氏创立的八卦而按卦象附上了的文辞。《周易》一书每篇文章前确有一个“六联体”符号,虽然《周易》里有六十四个不相同的“六联体”符号(这里笔者不说有六十四卦符号,不带“卦”字是因为《周易》产生时,“卦”与“八卦”之说还没有出现呢?而那时早有了六十四个不相同的“六联体”符号),我们通过对《周易》六十四篇文章的今译与分析,根本不是象《系辞》作者那样的说法,即认为《周易》文辞是通过卦象附记上的文辞。更不是像《系辞》作者那样认为是让“君子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的说法,那说法纯粹是《系辞》作者的无知而张冠李戴。
这只是以注《经》而产生出的文化超越,是建构出时代特色的新理念的一种方法而已。把春秋战国时期流传运用的八种自然物象来类比到人事吉凶的推断上,这与《周易》有何关系呢?《周易》用六十四画符号编排进去的是六十四篇哲理文章,而史巫用六十四画符号,装进去的是八种物象,而又通过取象,比附人事吉凶,这本是同途而殊归。可到了《系辞》的作者不加分析的把八种占筮的类象,取个名称为“八卦”,说成是《周易》里的东西,而混淆视听。
《周易》一书虽利用了六十四画符号(即六十四个不相同的“六联体”符号),不过所用符号是做六十四篇文章序目而已。虽然《周易》文章内容里也有不少吉凶悔吝之词,但根本的目的是让君子明白政治事理上的可行于否,没有说让君子当作占筮来明白政治事理的。故《系辞》里说“《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中的“以卜筮者尚其占”,是错误之说。
至于《系辞》里的那段讲卜筮方法的“大衍之数”,更说明不了《周易》一书就是卜筮的。而这“大衍之数”同理是与《周易》无关。“大衍之数五十”里说的“《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这里出现的《乾》、《坤》说法,在卜筮学正是代表的是卦学里所谓的两个门户,这是筮卜上的一套起筮(起卦)方法,非《周易》里的东西。这里出现的“凡三百六十”与“累计布策一万一千五百二十”之说,都是筮卜里的东西。《周易》里没有这说法。《系辞》里讲述的“大衍之数”确实是占筮起卦的方法和推演占断之术,但不是《周易》里的东西。
从以上说明《系辞》作者所说的是流行于世的八卦术,而错误认为是《周易》里的东西了。也自然形成极大的影响,使后世“易学”跟着说《周易》是卜筮之书,而不看《周易》里的文辞到底是说了什么,误信于被奉为《经》之内容的《系辞》文里说法。
正因为汉时把《易传》上升为经,这《系辞》也成为《易》经的内容了,并且汉时又附会出孔子作了《易传》。这圣人作的《易传》能不让后人相信其中说的话么?把《易传》说成是孔子创作的,是汉人的附会。因为“易传”或“十翼”这种称谓到西汉时期才出现,先秦里的典章书籍是见不到这称谓。
司马迁的《史记》里始称“易大传”,并认为是孔子序。而“十翼”一词是始出于西汉时的《易纬》之书里。
《易纬乾坤凿度》卷下“坤凿度”里说:“周易,孔子附,仲尼……五十究易,作十翼,明也,明易几教……。”
可见《易传》里的内容到西汉中期才定编成集的,也才有了《易传》或《十翼》的称法,也才有了孔子作“十翼”的说法。这是维护其“道统”地位之目的,拉出孔圣人是《易传》作者,目的也是维护《系辞》里那种神学思想地位。
但不论帝国如何遮蔽历史的真相,以圣人言让人信服。但《系辞》里确实是讲了占筮原则与方法,当然《系辞》也论述了不少《易》(即《周易》)之道理,同样又发展了《易》学,即创立出与时代相适应的新理论。
以上我们略说《系辞》里所讲的筮术理论与方法。《系辞》的作者,虽然认为《周易》有占筮的功用,但已知那是一种跟着史巫错误使用《周易》为卜筮的错误认为。当然也不可否认有一种蓄意,即神道设教的目的。但也说明《系辞》确确实实在讲述了八卦占筮的起卦方法,和占筮的理论原则,这无疑是巫术理论内容。因为,筮术是巫术发展中的一支,筮术里面同样有神启的内涵,其宗旨是人神沟通的一种方式。卦辞不过是认为神启或神兆的一种再现过程而已,故不能把筮占排除在巫术思维与行为之外。所以《系辞》所讲的筮卜理论,就是巫术理论。
巫术与哲学是相背的世界观与方,这就是说把《系辞》看成是哲学,是值得商榷的。也不论《系辞》里讲了多少《周易》里的义理,都不能弥补《系辞》里的巫术理论。正因《周易》里既没有讲筮卜理论,也没有讲如何筮卜的方法,讲的尽是义理,反而现在人把《周易》称之谓是卜筮之书,认为是古代卜筮的底本。而《系辞》里却讲述了筮卜的方法与原则,反而被当今学者称之谓哲学和辩证法的思想。
一些学者只认为《系辞》里真对《周易》讲了筮卜方法与理论原则,就认为《周易》是卜筮之书,怎么就不认为那恰恰讲了筮卜理论与方法的《系辞》为卜筮之文章呢?若某个人将《论语》装入六十四卦里,也通过文句比附人事吉凶来,那么是否也就认为《论语》就是一部筮卜之书了吗?
至于《系辞》作者如何论《周易》一书的性质,就是上面说的,即“圣人之道四焉”的内容了,归根到底是把《周易》当占筮看待了。
那么,我们再来看《系辞》在阐释《周易》而创出的新学说,即我们为何说《系辞》是帝王的宣言书。
《系辞》开篇是:“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
“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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