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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姜寂初却突然主动提道:“如今宣王府上下因程国一事受陛下百般猜疑,处境尴尬。”她眼神里面满是诚恳与关切,“睿王在南境,待开战前陛下定会把他派去北境驻守,我朝虽历来如此,可是......”话已到了嘴边,可她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没有什么可是,忠心护国守疆也好,被迫扭转颓势也罢,她知道,他总要再上战常
她不喜欢朔安城,纵然这里满目光华,可再多的荣耀万丈落在她的眼中,却只剩下那些勾心斗角的权谋之争,可就是这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却早已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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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未时三刻,皇城宫门处停着一辆皇族亲王规制的马车,华纹水牌上清楚写着‘昭仁’两字。大熙境内无人不知,昭仁乃是陛下亲赐三公主的封号。
姜寂初跟在凌雪娴身后缓缓走向内宫,一路上皆有宫人行礼避让,她们行至玉仪殿前才知贵妃午后另有客人在此,还未进殿便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很是热闹,贵妃近身女官林茜听闻通报后,急忙出殿亲自将昭仁公主迎了进去,又打量了一番立于公主身后的淡青色身影,笑道:“娘娘念叨了好久,今儿可总算把姜姑娘盼来了。”
姜寂初回以微微浅笑,跟着她们二人走进了殿中外阁,却没成想偌大玉仪殿竟温暖如春,外面隆冬寒天,可殿内却依旧饲养着不少花草,连平日里的薰炉都不用便是满殿清香。
女官林茜率先解释道:“这是陛下亲自吩咐花司在暖阁内培育的鲜花,只因我们娘娘不喜熏香,故即便是冬日也用这天然的花香,还有一些珍奇品种是从西域刚刚快马送来的,只为给娘娘观赏。”
姜寂初听罢不禁微微挑眉,趁着林茜进去暖阁通禀的间隙,凌雪娴侧过身来瞧她所有所思的样子,便低声在她耳边问道:“方才你也不说话,如今倒自顾自地低着头,在想什么呢?”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姜寂初低声浅笑道。
凌雪娴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声提点道:“那杨妃的下场可不好。”
姜寂初倒是从容一笑,道:“就算姑姑真做了杨玉环,父亲也绝不可能是杨国忠。”
正说着,一位灵动活泼的黄杉姑娘随着林茜出来,双眸如波,大大方方地先向公主行礼问安道:“臣女舞氏,见过昭仁公主。”
凌雪娴闻言便笑道:“舞姑娘是客,哪有劳动客人出来再迎客人的。”
眼见着公主和贵妃女官走在前,姜寂初正欲跟在后面,谁知那黄杉姑娘竟走来直接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贵妃娘娘方才正提起姜姐姐呢,也怪我在宁州一直长到现在,都没能去芙菁城拜会姐姐,真是失礼。”
“我倒是与妹妹一见如故,不知如何称呼?”姜寂初虽笑言十分客气,但心中免不了疑问重重,照例接皇后懿旨前来京都入宴的舞家姑娘应当是舞将军府上的嫡长女,那这位姑娘又是谁?
“姐姐唤我瑾姝就好。”舞瑾姝倒是极会看人眼色,见身边人有半刻出神,她似是能猜度人心般,试探着问道:“姜姐姐若觉得我眼熟,想必是在涞源城见过家姐吧。”
“一面之缘而已,倒是妹妹你更令人印象深刻。”姜寂初轻拂过她手腕以示安抚,却深知南川虽民风开放,可名门中人却比京都还要在意嫡庶之分,从族中名讳便可观之。舞家嫡长女名讳瑾瑜,若是庶女则不能依瑾字取名,而她偏偏叫瑾姝,从了瑾字却又不从王瑜,可见她是舞家旁系的姑娘。
舞瑾姝似是故意笑着说道:“一面之缘便能记到现在,看来家姐才更加令人过眼不忘。”
姜寂初又岂会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亲族姊妹攀比之意,她一笑而过,淡淡随意应付道:“一眼怎可定乾坤,如今看来,反倒是妹妹与朔安城更有缘些。”
两人有说有笑却又各有心事,好在面上十分和气地相携进了内殿暖阁,被姜贵妃看在眼里竟忍不住与身旁的凌雪娴打趣了起来,说两个姑娘家同在南川宁州长大,偏偏不认识。
姜寂初并没多言,只因她一向不喜场面话,反倒是舞瑾姝主动走来贵妃身前,笑语盈盈地说道:“臣女也是刚刚才知姜姑娘与家姐相识,说来是不巧,家姐原本好好的,怎耐年初竟突然染了风寒,便实在不敢年后入京都。”
此言一出,虽是无心,可凌雪娴与姜寂初却心照不宣的交换眼色,忍不住细细琢磨,那位长房嫡女怎的偏偏在接了中宫懿旨后称病不出,眼见着,连入宫参拜帝后的殊荣都只能拱手让人。
大约到了酉正初刻,皇后近侍来请贵妃与舞氏同往承华殿参加内宫小宴,凌雪娴见状便推脱府中有事并没随之赴宴,她与姜寂初行过礼后便先告了辞。
正月月末的黄昏日落很早,以致于两人走出殿外才知天早就黑了下来。
凌雪娴紧了紧身上斗篷,瞧着姜寂初似是往西北方望去,她见状笑道:“从玉仪殿一直往西,走过凉安台后便是章德殿了,殿前种了一大片雪松是我和母妃极爱的。”
“大嫂可是想念方贵妃娘娘了?”姜寂初虽然对皇城内宫知之甚少,却知道章德殿是凌雪娴母妃的寝殿,她微微抬头瞧了瞧天色道:“出宫的时辰还早,大嫂既然进宫了,何不去见一见娘娘?”
凌雪娴摇了摇头道:“如今她总是担心我过得不好,见了反倒伤怀,不如不见。”
姜寂初见状并不再多言相劝,只走上前去轻轻抚着凌雪娴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漫步在宽阔长廊内,看着檐边两侧挂上的明亮灯笼,细赏才知灯笼四壁上竟撰着新春祈愿的吉祥话,簪花小楷倒是写的极为得体。
“倒不枉寻了好些会识文断字的宫婢。”凌雪娴抬眸伫立赏灯,浅笑道,“内务府有心了。”
一时驻足观赏,她们浑然没有意识到廊外何时开始飘雪,直到有宫婢前来送伞,只见她单薄身影站在廊下恭敬地说道:“娘娘见飘起了雪,担心跟着公主和姑娘的宫婢不曾拿伞,所以唤奴前来。”
“你是玉仪殿的?”姜寂初瞧了一眼她衣襟处系着的素色丝锦,上面隐约绣着一个字:芩。
“奴叫秋芩,是玉仪殿从五品典侍。”她回话之后,见两位主子并无其他差遣,便自行退下了。
凌雪娴趁着姜寂初赏雪间隙随意向外望去,竟隐约看到一人只身撑伞朝着长廊这边缓缓走来,隔着漫天飞雪,起初看的并不真切,但随着那轩昂身影逐渐清晰,她不禁唇角扬起。
他行至廊下后收了伞,缓缓走上前来问候道:“三皇姐。”
姜寂初听闻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当即转过身来上前微微行礼,低眸道:“臣女见过宣王殿下。”
凌靖尘微微点头回应,眸光忍不住落在她身上,总觉她比之前相见时又清瘦了些,随后便听凌雪娴问道:“看你从承华殿的方向来。”
“嗯,许久未向皇后请安。”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但凡在帝都,他每半月便会去梁皇后处请安,虽然他并不心甘情愿,可毕竟做晚辈的便不能不尽礼数。
“皇后今晚设宴,你怎的没留下用晚膳?”凌雪娴问道。
凌靖尘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言语间倒随意了不少,浅笑道:“府上事务缠身,便先告辞了。”
凌雪娴闻言也随着他笑了,道:“天底下推脱宴席的借口,莫不都是家中有事?”
能在这宫里毫不避讳相互调侃的人不多,偏偏他们两人可以。
姜寂初站在一旁将这姐弟二人的言谈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侧过身去掩面浅笑,却刚好碰到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浅棕色的小奶猫躲进来避风雪,奶声奶气的瞧着极可爱,她忍不住蹲下身来将小猫抱进怀中,一下下抚拢着它的毛,只觉得自己身上也渐渐暖了起来。
“看这样子,它倒是很喜欢你。”凌雪娴也去逗了几下正躺在她怀中的小猫。
“宫中的猫向来都是有主的,我不敢随意抱走。”姜寂初有些不舍的蹲下身来正欲将它放下,便听到头顶处传来他的声音,“这只可以。”
“殿下怎知?”她嘴上照实相问,却又将刚松开的小猫轻轻抱进怀中,抬眸问道:“况且,它一看就知道刚出生没多久,我若将它抱走出宫,岂不是让它们亲人分离?”
“它的父母,是我刚建府时雪晗送来的,如今生下窝小猫,我便特意抱一只进宫来给她看。”
凌靖尘说完便走到姜寂初身边,只见他一伸手,那小猫乖乖地自她怀中转而扑进他怀里,更加亲昵地在他怀里晃着脑袋十分惬意,他亦手法熟练地替它拢着身上棕毛。
凌雪娴见状便立刻明白了,忍不住道:“原来你这是借着请安的名义,去承华殿给雪晗看小猫。”
凌靖尘十分淡定地将小猫重新放回姜寂初怀中,转而看了看凌雪娴,笑道:“三皇姐得闲倒要常来王府坐坐,既然姜姑娘喜欢小猫,又担心它和亲人分离,倒是可以一块带过来,让它们团聚。”
姜寂初闻言便不再说话,低头逗着怀中小猫,倒是凌雪娴笑着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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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潇洒要放假了,北京的大学今年寒假开始的很早,潇洒要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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