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 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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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滚到山坡下，好似也没什么意外。扶渊一把抱起赵昭节，想摇醒她：“二姑娘，是我。你先别哭，帮我看着路，我看不清。”

都说相由心生，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赵昭节慢慢清醒了过来，她没有哭，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告诉他该往哪里走，还从扶渊身上摸出了匕首，以备不测。

休养了这么久，扶渊的体力并不是很好，但这是逃命的时候，由不得扶渊喊累，只得竭尽全力地朝前跑。

他不停地跌倒，跌了就再爬起来，哪里被划破了，疼了就忍着。

狂风骤雨，拦了他们的路，也阻碍了追兵的视线。

他们跑了许久，说不准有多长时间。还没有跑出这片密林时，扶渊抬眼一看，不知何时已是云开月明——快十五了，将圆的月亮明亮又柔和。

山风呼啸。

赵昭节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扶渊不确定她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但那把匕首还紧紧地被她攥在手中。

“二姑娘，姑娘？”扶渊去拍她的脸，见她许久没有反应，心中着急，急中又生智，他想起来第一次去太师府时那嬷嬷用江城话叫她的乳名，便也学着那种腔调叫了两声：“离离？离离？”

也许这是父母长辈的惯常称呼，赵昭节的确有了反应。女孩儿悠悠转醒，看到了扶渊的脸，一下子失了神：“上神……？”

雨还在下，冲净了扶渊脸上沾的泥。他们终于从无边夜色里跑了出来，又重新看到了彼此。

扶渊抱着赵昭节坐下来，又把她放下，他现在只能感觉到脱力。扶渊看向赵昭节，这才意识到女孩儿的上身不过一件抹胸。他仓皇地别开视线，想把外衣脱下来给她，可曳撒脏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里衣虽然没那么脏但是……

扶渊纠结了一下，把曳撒披在赵昭节身上：“姑娘先将就一下吧。”

赵昭节只是点点头，她也没力气说话了。

扶渊把匕首从赵昭节手里拿回来，把玩一阵。刀尖一直在抖，控制不住地抖。

休息一阵之后，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就把匕首重新别回后腰，把赵昭节抱起来，带着她一步一步地下了山。

田水月他们赶到城楼边时，正巧看到那座山崖塌了下来，扶渊、赵昭节，还有跟着扶渊去赎人的两个将士就全不见了踪影。

谢敬吓得不用人提醒，立刻亲自带人往那边去了。混乱之中，并没有人管她们，田水月与遥山就紧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城。

等她们跑到了哪里，谢敬已经把那方山崖给挖开了——一个人都没有，五车银子倒是一车也不少。

谢敬没法回去和老太师交待，只好先完成扶渊交给他的任务，督着玄山的千户会合剿匪去了。

今夜玄山千户所千余人都来了，指挥使又给他们拨了一个千户所的兵力来，这群山贼这回定是插翅难逃。

从击鼓到鸣金也不过个把时辰，两位千户不负众望，诛杀敌首，又俘获山贼几十人，其余的则还在清点。因副指挥使不在，他们便全听谢敬的，等两位千户找到了谢知府，却发现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扶渊上神与赵家小姐，还没有找到。

两位总兵相顾无言——帐外只有疾风烈烈。

【作者题外话】：困困困困，晚安（推班长的新歌《千风诗》，云树之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