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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恢弘明显怕他姐,又蔫儿了,毫无颜面的想坐到扶渊身边。扶渊左有祭历右有田水月,祭历他不敢挤,田姑娘他又不想招惹,只得孤零零地坐在对面。
“徐将军,等天色明了,你再派人出来查验我们的令牌吧。“扶渊对楼上道,”今天的事纯属意外,文书实在赶不及,求您多通融0
徐西坞没想到扶渊会放低姿态,他想了想,便答应了。
“等吧。“扶渊安抚百里,”如今非常时期,小心为上。“
百里恢弘垂头丧气,一方面是因为地主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吃了亏,另一方面则是对面的少年温香软玉在侧,而自己一把年纪,想见师兄一面他都不肯……
扶渊则想得更多,徐西坞这人有原则,又不畏强权,若是有才华,便是可堪大用的人才。绮怀君也来了?看来别千端是真的招不到人了。而且百里恢弘也在,若是因为他能得了百里家与曲家的支持……
他一抬眼,就看到百里恢弘黯然神伤,脸埋在臂弯里,说不出的凄苦。
“山长这是怎么了?“扶渊连忙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三公子怕是正思远道呢。“田水月吐气如兰,”倒是渊公子您,身上的伤可得好好处理一下。“
“还是叫我上神吧。“扶渊被这绵若无骨的”公子“叫得一哆嗦,”你们可有谁会处理?“
百里恢弘半死不活地看了扶渊一眼,又看向祭历。祭历只是漠然的摇头,表示自己只会杀人。最后还是田七姑娘叫祭历打了水来,撕了百里的衣服给扶渊略微清理包扎了。
“山长不要伤心了,等会儿天亮,就能进去了,你不如趁这个时候眯一会儿,有祭历在呢。”扶渊劝他。
“都说了是思远道了。”七姑娘掩面而笑,抱起了她那与身份极其不符的紫檀象牙琵琶,“说吧,山长想听什么曲儿?”
“没兴趣。”百里恢弘冷着脸偏过了头。
田水月知道他是世家公子,又是天时院的门内弟子,自然是瞧不上她这种贱籍女子。琵琶女既不妄自菲薄,也不再去同他多说什么,兀自手腕一转,婉转仙音便泠泠而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开口的竟是祭历,扶渊略带惊讶地看着她,看着她把这整首诗全都背下来。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0
扶渊第一次见祭历说这么多话,心中讶异。他忽然想起,祭历化形,不也是因为听了田七姑娘的琵琶吗?
等田水月收了手,重新抱起琵琶时,百里恢弘的脸色已经难看地要哭出来了。扶渊没空管他,而是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田水月:“方才在林子里,水月姑娘弹得是什么曲子?“
田水月眼睛一弯,若有若无地朝百里恢弘抛了个媚眼儿,这才不动声色地道:“是《十面埋伏》。“
百里恢弘听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扶渊一眼。
却说帝都,钟离宴听说扶渊失踪,再也不淡定了,深更半夜跑到天时院去找月如期要人。月院长是真病了,本以为上神是和百里恢弘在外厮混,不想真成了厮混!月院长也急了,拖着病体拿出帝都堪舆图来找人,却并未找到二人踪迹。
城门处报夜里并无人出城,也并未见过二人的身影。堪舆图看不到的,那便只有皇宫大内了,钟离宴刚吩咐人去找,就听绛天城来报,扶渊一行人竟是到了绛天城下!
仅是一夜时间!
月如期听了,心里比百里恢弘丢了还着急。他千防万防,想百里恢弘在安全的地方呆着,甚至不想让他来帝都——可他竟然到了最前线!
只是身经百战的月院长面上并无慌乱,反倒劝钟离宴冷静下来,扶渊上神在绛天城,可是要比只有两位神君要好得多。
此次崇明君带的人并不多,精兵一万,绮怀君只分到了三百不到。
一万大军跋涉几日之后,终于到达了绛天城防线,原先的守将吴蠡,则成了别千端的副将,帮助别千端重新布防。
来了几日,别千端才发现,原来是朝廷误会吴蠡了,他虽是兰亭给提上来的,心却是向着朝廷,把帝都身前最坚固的一条防线守得死死的。纵是如此,别千端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把吴蠡放在身边,也是为了能时时看到他。
只可惜绮怀君并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对代替原先守将守南门的工作并不是十分满意。
扶渊则开始着手撤离的工作,别千端带来的人他没要,只和吴蠡要了个人——就是那日守着南门不放他进城的徐西坞。出来时,徐西坞以为扶渊是要磋磨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狂风暴雨的他却被扶渊安排了一堆活计。徐西坞见了,相当感动,扶渊上神这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等到全干完了,他才意识到,扶渊上神磋磨人的手段比他想象中的高明多了。
在扶渊原本的提议中,绛天城外的灾民也要尽量地带回去,可真正实施起来才发现不可能:城郊的倒还好说,那些家乡已经被魔族破坏的、流离失所的,他们找不回,也救不得。
再过两日,军中斥候才探得魔军的消息——比别千端预计的晚了些时日,别千端猜,他们是起了内讧。
私下里,别千端也与扶渊说了,叫他快些准备撤离的阵法,绛天城这边的就走传输阵法,离帝都近的就自己迁回去——总之,此战他并没有几分胜算。
如此大规模撤离,恐慌是一定有的。而关于魔族军队的真实情况也只有城里顶层的军官才知道,绮怀君早就被稀里糊涂地安排得明明白白,有些事想问都不知道该找谁问。
绛天城里反对扶渊的不少,都被别千端给压了下来;帝都中弹劾扶渊的自不在少数,也都被钟离宴给驳回了。
事实上,他们的希望从不在别千端,而是在于扶渊。有时扶渊忙着忙着,也会想,如果命运给了他们那一分把握,那么他乐意领罪;可若是剩下的九分……绛天城破了,风月关呢?帝都呢?
田水月总劝他别想那么多。自她随扶渊进了绛天城,说着要报扶渊的救命之恩,便自动做起了侍女,平时伺候着,扶渊忙起来她竟也能做个娴熟的小吏。
百里恢弘倒也不计较田七姑娘不向他报恩了。只因月院长千里迢迢送来一封信,是给扶渊的,百里恢弘看着扶渊读完,也没听到里面有一句是问候自己的。百里恢弘再能折腾,此时心也凉的够呛。平时就给扶渊打下手,一次扶渊见了他,听他竟然在哼田七那夜弹的《子衿》,不由大为惊讶。
忽然想起水月姑娘说的,这是受了情伤。
扶渊只道果然是月院长无意,恐怕也心生厌烦了,毕竟男人还是喜欢女人的多,向百里山长这样一棵树上吊死的少。
扶渊不知道该怎么劝,便也只能随他去了。期间也见过了不少百里家、曲家的长辈,包括百里山长那位颇为敬畏的长姐,百里婵娟,也是天时院二弟子的曲归林的母亲。
兵临城下的那天,也是扶渊的法阵终于准备好的日子。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战争”。
穿彻凌霄的金鼓之声,顺着墙头往下流的血,呐喊厮杀往来不绝,扶渊在内城听到麻木。
“外面怎么样了?”扶渊问徐西坞,祭历不在身边,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午时了。”徐西坞摇摇头,回得驴唇不对马嘴。****不让上战场,他也很着急。
好在撤退的事办得有条不紊,二人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你在这儿盯着,我出去看看。”见城内所剩不过百人,扶渊觉得差不多了,想去城郭处找别千端。
“不行,要去一起去。”徐西坞坚持道,“我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而不是在这里当后勤。”
“我是上神,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扶渊讨厌他轻蔑的语气,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军令如山,我听的是太子殿下的军令。”徐西坞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递给他一把沉甸甸的环首刀,“我的年纪足够当你父亲。”
“哼,你是这么大岁数还光棍儿一个1扶渊接了刀,忍不住反唇相讥。
“快成婚了。”徐西坞整整衣襟。
扶渊上城楼的时候,首当其冲的北门已经是混乱不堪了。魔军似乎并未用什么高明的战术,只是死战,一力降十会,就胜过了别千端与吴蠡冥思苦想许多时日的守城之计。兰亭与两位皇子并未出现,在战斗还不那么激烈的时候别千端曾喊话激过兰亭,可他今日似乎打定主意要当缩头乌龟,一直也没有露面。
一部分魔族人已经攻上了城楼,转眼就被城头上的守卫联合绞杀——城墙上还有无数黑点,踏着同伴的血肉继续向上攀爬。
别千端乍见扶渊,看起来简直比百忙之中见了绮怀君还要头痛:“上神怎么来了?1
“城里都空了,我来帮你。”扶渊拔出了刀。
别千端听了,身上的儒雅风流全被肃杀之气给盖住了:“你怎么不跟着他们回帝都?0
“太子殿下的命令是:要咱们都活着回去。“扶渊召回了祭历,”少了谁都交不了差0
虽然别千端不愿扶渊久留,可他不得不承认,上神修为,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只是助益,已经称得上是独当一面了。
就在他对扶渊大为放心,以为绛天城防线至少能撑过今夜,能等南方调来的军队,前来支援的时候,吴蠡来报,绮怀君因为南门暂无战事,带着亲兵去了杀的天昏地暗的西门。
本来西门快撑不住了,正请别千端拨人支援,绮怀君为人骁勇,一通砍杀之后西门守将士气大增,把敌军杀了个落花流水;敌军见了,也不恋战,竟挪到南门去了。
南门没了绮怀君,兵力薄弱,魔族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破了外城,准备向内城进发。等绮怀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前后夹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别千端大怒,恐怕金易直还没想明白这城到底是怎么破的。北门承受得太多,外城墙也有了些许坍塌,而南门攻进来的都是在西门被打残了的。他稍微想了想,便决定让扶渊去支援南门,他带人继续在这里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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