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山涧清风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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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道：“婆婆往后还是换些东西祭拜吧，青梅有那一颗足矣。”</p>

老妇人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那个青梅是什么？”</p>

陈长生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当年在山下，陈某的一位友人赠给他的。”</p>

“那个人，对他而言很重要吗？”</p>

老妇人这时也认真问了起来，她好似想从这些零碎的东西之中，了解到那青梅到底是有何意义。</p>

“应该是不重要的。”</p>

老妇人沉默了一下，随即喃喃道：“老身也不太明白那青梅是什么，临去时他都攥在手里不肯放开。”</p>

“原来是这样吗……”</p>

陈长生也算是明白了老妇人为何会放上这些青梅了。</p>

他想了想后，道了一句：“太祖是一位真正的伟人。”</p>

老妇人道：“伟人也有离去的时候。”</p>

“或许是天意。”</p>

陈长生说道：“婆婆想来也清楚太祖的性子，有夺天下之能，但却难守得天下。”</p>

老妇人也认同这位青衫先生的话。</p>

太祖并不是一位仁慈的君主，还未西征之时，大襄便已摇摇欲动，若非后来太子施行仁政缓和了些许，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而后来如今的帝王上位过后，对于朝政的治理更是井井有条，这才使得这天下逐渐安稳下来。</p>

想到这里，老妇人却好像不太愿意继续往下说了。</p>

“不说了，乏了。”</p>

“那便不说了。”</p>

“嗯。”</p>

皇陵前再度沉默了下来。</p>

陈长生与这位曾今的皇后隔的很远。</p>

他好似能感受到这位皇后身上悠悠的哀伤，是对历史的缅怀，是对爱人离世的悲痛。</p>

陈长生的目光又落在那皇陵的大门上。</p>

他从一旁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p>

上前过后，将那覆盖在皇陵大门上的杂草一一斩去，清扫一翻，至少让这里看着体面一些。</p>

老妇人看着他道：“你还是罢手的好，那位不准任何人清扫这里。”</p>

陈长生听后回过头来，说道：“若他知晓，你便告诉他是陈某做的，往后谁来清扫都可以，他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你便问他，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p>

老妇人顿了一下，随即却是笑了起来。</p>

“也不能这样骂，好歹也是天子。”</p>

“就这样骂。”</p>

老妇人想了想，点头道了一句：“那身就听你的。”</p>

陈长生一一将那皇陵前的杂草除去，忙活着天便黑了下来。</p>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多给这位太祖一些体面。</p>

入夜后山涧冷了起来。</p>

老妇人腿脚不便，就只能看着陈长生清扫着杂草，她没有走，而是在等着陈长生。</p>

陈长生清扫完了，随即便道：“婆婆还不走吗？天已经黑了。”</p>

老妇人道：“一会就走了。”</p>

“需要陈某送一送吗？入夜后这山涧的路怕是会有些毒虫野兽。”</p>

“老身就住在这里。”</p>

“这样吗……”</p>

陈长生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抬手道：“陈某也该走了。”</p>

“去吧。”</p>

“婆婆告辞。”</p>

“嗯。”</p>

老妇人顿了一下，却又开口道：“可否问你一个事？”</p>

“婆婆且问。”</p>

“……我儿可还在世？”</p>

“在。”</p>

“那便好……”</p>

老妇人笑了起来，很是慈和。</p>

迎着那夜色，陈长生也离开了这里。</p>

山涧的清风温热了些许，似乎也是担心那老妇人着了凉。</p>

挺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