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比抬礼都还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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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先生喝酒的时候，张小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着那酒杯，又看了一眼说话和煦的先生。</p>

好似什么都没有变。</p>

但又好似什么都变了。</p>

在某个回眸的瞬间，张小六想起了许多的往事。</p>

想起了当初被老掌柜从大雪夜里捡回来。</p>

想起了当初先生为他解围。</p>

想起了当年老掌柜让他走进祠堂磕头的时候。</p>

想起了……</p>

想起了那一日跪在先生面前，为儿求一道仙缘。</p>

不知多少岁月。</p>

他低头看着那平静的酒杯，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回想起了从前。</p>

好像如今的他丢了些什么东西。</p>

当年他也是那个在坊间树下玩乐的孩童，一眨眼便回不去了。</p>

张小六没有喝醉，带着几分清醒下了山。</p>

走的时候，拿着那扫把将那山门的积雪一并都扫了干净。</p>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那个伙计，也不再是那个小二了。</p>

有些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p>

待到张小六走后，陈长生则是拿着一坛子酒去了后山。</p>

他拜祭了玄黄道人，这是他在此地百年之间，唯一认为得道的人。</p>

陈长生不是个乐意唠叨的人，只是坐着陪了几杯随即便提着另一个酒坛子下了山去。</p>

张五弟墓前多了许多杂草，当初种下的几棵小松如今也高过了陈长生许多许多。</p>

他一样倒了酒，想着那无数人非。</p>

回想起这些年，对于陈长生而言，好似并没有经过许多岁月，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p>

玄黄道人去了，张五弟也去了，张小六求起了他再不复当初，不再是那个无话不谈的故友了。</p>

陈长生好似明白了赵玉清当初之时对他的恨意。</p>

他大灌了几口酒。</p>

倒在张五弟的墓前睡了过去。</p>

陈长生心中想着。</p>

或许等桃儿成婚过后，自己也可以出去走走了。</p>

还有答应玄黄的事情，给这道观找个传承。</p>

至于墨渊，他也应当有自己的事才对，留在道观看门又算是什么事。</p>

乘黄如今是墨渊的小弟，修为也远胜于从前，又有墨渊护着，走去外面，也有个照应。</p>

而陈长生自己，则是想到处走一走。</p>

仅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一个所谓的解。</p>

陈长生害怕。</p>

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对这人世间的红尘不再执着。</p>

他宁愿一睡不醒，也不愿麻木于世。</p>

……</p>

待到陈长生醒来之时，周围依旧是一片空寂。</p>

唯有那墓碑陪在身旁。</p>

他应当感到落寞，但这样的事陈长生却早已习以为常了。</p>

除了醒来之时，他始终都是独自一人。</p>

他掸去了衣上的风尘，舒了口气后便迈步回了流云观。</p>

桃儿已经将道观的积雪扫干净了。</p>

墨渊与狐珺晗坐在道观门口，时不时吵上两句，真就如门神一般。</p>

“先生回来了。”</p>

陈长生微微点头，问道：“怎么坐在这？”</p>

墨渊说道：“外边凉快。”</p>

狐珺晗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p>

其实他们只是因为太过吵闹被桃儿姑娘赶出来了罢了。</p>

陈长生也没多问，瞧了一眼天色道：“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有媒人上山来送帖，走时记得送些喜钱，莫要让人说了闲话。”</p>

“明日吗？”</p>

墨渊思索了一下，随即拍着胸脯道：“先生放心，包在我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