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好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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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知唤好奇问道：“先生以往跟西桥酒楼的掌柜很熟吗？”</p>

陈长生想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怎么才算相熟呢？”</p>

先生的问题问的好似有些莫名其妙。</p>

但童知唤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能坐在一张桌上说许多事，应当就算是相熟吧。”</p>

陈长生说道：“我与之前的掌柜很早便认识了，从始至终陈某都只是打酒，甚至没有坐下与他喝过酒，说过的话更是少之又少，数十年下来，不过才见了四五面，你觉得我与他相熟吗？”</p>

童知唤心中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是相熟的，至少在陈某看来，只要能够再见面的人，都算是相熟。”</p>

陈长生看着他道：“这迷茫红尘之中有数不清的缘，明明有的人才见过几面，像是萍水相逢一般，但结果却会记得对方很久很久。”</p>

童知唤愣了一下，木讷的点了点头。</p>

他好像听明白了些，但好像有些不明白。</p>

明白在于他在山上见到桃儿姑娘的那一眼，应当就像是先生说的那样吧。</p>

至于不明白的地方，应该就是对于世人吧，童知唤曾四处问诊，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始终都不能在他的脑海里停留太久，他唯独只记得与病情相关的东西。</p>

童知唤问道：“先生相熟的人应当很多吧？”</p>

陈长生和煦一笑，说道：“应当算多吧。”</p>

他也说不准算不算多，至少在他看来足够多了。</p>

“先生觉得，是多些好，还是少些好呢？”童知唤问道。</p>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对于陈某而言，可以少，但却不能太多。”</p>

童知唤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p>

陈长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太多。</p>

他看了一眼童知唤，笑道：“果然是赤子之心……”</p>

童知唤问道：“先生很早就说过这个，可我却不知道什么才算赤子之心。”</p>

陈长生笑道：“当局称迷，旁观见清，是你自己当然察觉不到罢了。”</p>

童知唤呢喃道：“这样吗……”</p>

他询问般的看向桃儿姑娘。</p>

桃儿说道：“看我做什么？”</p>

她张口道了句‘呆子’，但先生在前，她也没说出声来，只是对了个口型。</p>

童知唤自然是看的明白，他不禁挠了挠头，想不清楚，自己哪里呆了。</p>

……</p>

陈长生最终也没能打到想喝的酒。</p>

其实想想还真是无奈，事情总是如此，有时候一眨眼便物是人非了。</p>

他走在秋月坊的街上，比起当初，的确是变化极大，大景亡国一事的影响不小，秋月坊亦是难逃一劫，有许多屋舍都已人去楼空，街道上的人，也少了许多。</p>

但没变的是，这里仍旧热闹。</p>

“枣糕，新鲜的红枣糕嘞……”</p>

“上等宣纸……”</p>

“上好的胭脂，瞧一瞧看一看……”</p>

街上的吆喝声杂糅在一起，似是喧哗，又好似平静，秋月坊一如往日一般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着。</p>

“先生要买些什么吗？”桃儿问道。</p>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随便走走。”</p>

桃儿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p>

童知唤跟在先生身后，走过了秋月坊的大街小巷，秋月坊不大，甚至几刻钟都用不了便能逛个干净，先生时而看看，时而有驻足，却也不曾买些什么。</p>

陈长生忽的顿住了步子，看向了那街道边上。</p>

在那路边支着一个小摊，卖着炊饼。</p>

卖炊饼的是个妇人，约莫三十余岁，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孩童，应当是妇人的儿子。</p>

童知唤顺着目光望去，看向了那炊饼摊。</p>

陈长生走上前去，来到那摊子前，问道：“不知这炊饼怎么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