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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后,一曲《春天的故事》唱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中国人民在春的气息中真正开始步入了春天,回荡在路家湾的笑声多了,人们走起路来仿佛步子都要轻快了许多。
1984年8月,刘万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西南政法学院,他的父母刘昌林与李红在粮站大院内大摆筵席,二、三十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请了几位老师、十多位要好的同学以及父母单位的同事、朋友和亲戚们,当然更少不了郭卫东、林锦南、江锋几个好兄弟及家人。既是“谢师酒”也有“鱼跃龙门”庆功的一层意思。
还别说,虽然是自己家里操办的,但这酒席的规格早已超过了平常人家的“九大碗”标准,热热闹闹地“铺张”了一天。
郭卫东名落孙山没能考上大学,但他把那份郁闷强压在心底,装着十分高兴的样子与林锦南、江锋一起频频举起啤酒杯逼着刘万平与班长高翔干杯。一杯接一杯,直喝得万平与高翔脸上那个红霞飞。
几兄弟的家长在今天也不好干涉得太多,干脆就放任他们一回,任由他们几个小伙子敞欢,直到把刘万平和高翔喝趴下为止。
而郭卫东、林锦南也差不多,跑了无数趟厕所不说,走路都摇摇摆摆站不稳。看着他们几个的狼狈相,万平的妹妹刘梅悄悄起身去泡了两杯又浓又酽的茶水端到他和卫东的面前。
锦南和江锋在心里暗下决心,明年一定努力考上大学,到时候也让父母请一次客,像老大一样风光一盘。
9月初,万平的父亲刘昌林买好了两张西都到渝州的火车票,亲自送刘万平到西南政法学院去报到。郭卫东、林锦南和江锋三位小兄弟也一直把刘万平送到西都火车北站,三兄弟不约而同地从各自身上摸出100元交到老大手中,这钱当然都是各人向家里要的,刘万平推辞一番还是收下了,毕竟不同于其他,这可是几位小兄弟的深情厚谊啊!
直到他父子二人要检票上车了,几位兄弟还舍不得分开,堵在检票口不想走,还是小兄弟江锋反应快,大声呼叫着喊老大到了学校一定要给我们写信哈,几人才恋恋不舍的挥手告别。
暑假过后,林锦南和江锋也有了迎接高考而冲刺的一丝紧张情绪。原本学校准备调换童老师的工作,经学生、学生家长们的努力,学校取消了这个打算,童老师依然留任他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同学们当然高兴,大多数人都舍不得童元丰老师,好像有童老师在,大家迎接高考的信心就更足了似的。
郭卫东拒绝了他父亲郭大志给他另找一个学校复读,明年重新参加高考的打算,父母劝说无效,只好由他父亲出面,给乡建筑公司张经理说好后,让他去了建筑公司上班。
只可惜郭卫东天生就是一个个性十足的人,他又怎耐得一天到晚搬砖抱瓦、砌墙抹灰的枯燥日子,几天新鲜劲一过就耐不住寂寞了,何况辛辛苦苦、汗流浃背方挣得一个月3、40元也不是他的追求!
有了如此的思想沉珂,也就没有一个端正的态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思全不在好好上班上了,逼得急了还与父亲顶撞几句,搞得郭大志也难得理他,反正你娃翅膀长硬了,爱干啥随你,别伸手向老子要钱就行!结果,他娃在乡建筑公司上了12天班,人家还是看在他父亲郭大志的面上象征性的给了他50元工资,他下岗了。惹得他妈老汉儿一天到晚说道他。
话虽如此说,可天下的父母心都是最伟大的!表面上恨铁不成钢,心里面又有谁放得下自己的儿女。
国庆节到了,过年过节的卫东父亲还是跟儿子好好谈了一次。眼看着已成年的儿子成天东游西荡、无所事事,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法。他就问卫东你娃娃到底想干啥子?不想上班受约束,你自己总得找点事情做三,现在的政策越来越好,不找点钱以后成家,总不至于几十岁了还要父母养活你嘛。
郭卫东知道机会来了,他那颗不安分的心早就在蠢蠢欲动,只是父母一直不表态,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他是徒有奈何,更无法、也没有经济基础施展一番拳脚的。
利用国庆节的时间,他平心静气的和父母作了一番诚恳的沟通,把自己心里早想好的打算告诉了父亲和母亲。
郭大志和洪元英看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再想到大儿子郭卫国在西都钢管厂打临时工一个月也就挣50来块钱,觉得时代不同了,我们国家各行各业都开始迅猛发展起来,城乡建设如火如荼,自己做个小生意确实比普通打工者有前途得多。几人一合计,再结合他父亲郭大志在供销社系统工作多年的经验,最终确定由父母拿出一笔积蓄支持他搞废旧物资收购。
接下来的日子,秋高气爽,郭卫东是起早摸黑,在位于西都火车南站旁公路与铁路平交道口边上租了一块空置的场地,有两间破房子他修了修,买了些石棉瓦盖上,又自己动手砌了一圈围墙,连林锦南、江锋学习那么紧张,也利用星期天的时间过去帮他砌围墙、平场地。
经过十多天的奋战,半个月后,郭卫东的收购站就在一阵急骤的鞭炮声中“隆重”开业了,相关的特业手续他父亲出面在办,他父亲与派出所的关系本就不错,但根据当时的政策,他可以先行试着营业。
开业那天,江锋有事去不了,林锦南就骑着自行车搭着卫东妹妹郭晓秋一起过去帮忙,晓秋买了好些菜做饭,锦南就帮着过称收东西。
嘿!第一天就收了400多斤废钢烂铁和200多斤废书烂报纸,还有100来斤废塑料,可以说算是实现了一个完美的“开门红”。
卫东的父亲让他做这门生意心里边是有底的。一则废旧回收本就是供销系统的业务之一,只是现在的政策一放开,允许个体经营,已呈现供销社根本无法与个体户竞争的趋势;二则他在供销社当了十多年的主任,人脉关系本就不错,废旧物资处理分销渠道的人员关系掌握得不少,对儿子搞物资回收的流向和销售是别人无法比的。所以他也难得的尽量抽时间亲临儿子的收购站来“指导”工作,把一些物资回收、分类清理销售过程中那些“过经过脉”的东西传授给儿子郭卫东。
郭卫东真当老板了,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慢慢的他请了两个小工,一个是资州到西都打工的小伙子,每个月40块钱包吃住,另一个就是卫东邻居高爷爷的小儿子高金元。
高金元因小时候爬西江河边的桉树,踩断了枝桠从3米多高的空中摔下来断了左腿,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多,从9岁多就成了残疾人。不过,人还算聪明,也算郭卫东、林锦西他们儿时的玩伴之一,按说辈分比卫东、锦西他们要高一辈,可年龄相差不大,少年叔伯如弟兄嘛,大家也就一直如平辈般相处。
给他安排的主要工作是帮卫东过称和分拣物品,废铁是废铁、废塑料一堆、废书烂报纸一堆、酒瓶子烂玻璃堆到一边,最关键的是把那些废铜、废铝捡到屋内,这些东西价格可不一样哈。
说起来在大院里高家与郭家就是斜对门,早年两家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郭大志有些看不起高大发的“假大空”,连小小的郭卫东都曾经为一件小事堵过高家的烟囱,但现在人的观念不一样了,两家的关系也有所改变,每个月卫东给高金元50元,相比起来也算高工资了,所以几家人都满意,邻居间的关系也更融洽了。
自从郭卫东开起废品收购站后,林锦南和江锋可就有玩的地方了。
尽管明年六月份就要参加高考,可他俩每个星期天几乎都是在郭卫东的收购站度过的,帮帮忙,混两顿饭吃不说,二人还在废纸堆里淘到不少“宝贝”呢:什么《水浒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鲁班全书》等等,而江锋则找到了他最喜欢的《兵器知识》、《舰船知识》等杂志,这些书让二人如获至宝。他俩帮着东哥和工人分类打捆装车,卫东也大方地请他们喝酒、抽烟,林锦南和江锋就是在这个时期养成的抽烟、喝酒两大“恶习”,为此还挨了父母不少的骂。
林锦南、江锋一口一个“郭老板”,刚开始郭卫东还有些不适应,久而久之就“理所当然”了。看着收购站小院里堆成小山似的废钢废铁烂报纸烂玻璃,他情不自禁地也有了一种小小地成就感。
郭卫东在几个“兄弟”中可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做生意的天赋,通过自己摸索,加上父亲郭大志的言传身教以及他耐心地和同行们交流与互通有无、偷师学艺,很快就独当一面,在西都南郊大大小小二、三十家废品收购站中开始崭露头角。
他有他的生意经,废书废报大家都收成8分至一角钱1斤,卖出去400元一吨,可他会整理、会谈价格,卖出去的就高到480元一吨。再浇点水在里边的话,嘿嘿……
废铁大家都收成3角5一斤、生铁2角一斤,别人交到联系好的公司或钢厂800元一吨,他却生铁、熟铁、铸铁铁砂“合理搭配”混在一起装车运到眉州、蒲阳等地那些小炼钢厂去卖950元一吨。
废塑料大家都收成8分一斤,他经过分类也要比别人多卖40元一吨,看着没有多出多少,日积月累、积少成多,这账就不可细算了。
废玻璃方面他的办法更绝,刚开始林锦南和江锋都没搞懂,为啥他只要星期天见到他俩过去,就叫他们去帮着砸玻璃,把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废玻璃全砸成碎渣,卖出去跟别人都一样是180元一吨,可后来才知道他每吨都比别人多收入了30元,好运输不说,而且厂家每次都优先收他的,搞得大家不得不服,大小收购站都纷纷效仿他。
不过,好事多磨,没几天出了一件大事。那天是星期天,锦南骑着自行车带着郭晓秋刚到卫东的收购站,江锋也骑车来了。头一个星期就说好了这个星期天下午郭卫东要装两车废铁运到蒲阳一个小钢厂去交,早打好主意叫锦南他们几个过来帮忙,一早还吩咐妹妹晓秋去买些菜带过来。
上午十点过,几人正在选废铁往车上扔,突见派出所的宋公安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冲进收购站,指着林锦南他们几个大声呼叫:“停到起、停到起!你们几个赶快给我下来!快点1把郭卫东和正在废铁堆上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高跛子还差点摔一跤,都以为出了啥子大事。
不过,既然宋公安都喊了,几个人还是乖乖停下手中的活从废铁堆上下来站到场地一边。
“站远点!站远点!都给老子到院子外边去1
宋公安又连推带拽把他们几个往收购站外撵。
林锦南和江锋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颤巍巍的悄声问东哥是不是出了啥问题?郭卫东也是翻着白眼莫名其妙。
正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的所长毛国富开着吉普车一下刹停在收购站的大门口,同时从车上跳下来另两个公安和两个农民打扮的人。
卫东看抬眼一看那两个农民中的一个他认识,是在铁路局工地上打工的人,这人经常拿些废旧东西卖到他这里,前天还驮着一筐废铁来卖了8块多钱。他心里想是不是这两个人卖给他的东西是偷单位上的被抓住了,他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下开始紧张了,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悄悄叫妹妹郭晓秋赶快骑自行车到供销社叫父亲郭大志,又摸出裤包里的香烟走到毛所长及宋公安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毛叔叔、宋公安,有啥事吗?来抽烟、抽烟。”
“抽啥子抽!东娃儿,你娃不要命了嗦!赶快叫他们退远点、退到铁路边去!快点!快点1
气氛一下紧张了,郭卫东也搞不清状况,也不敢问,揣起烟赶紧招呼林锦南、江锋及高跛子他们几个工人出了院子一直退到铁路路基边,大家也不知到底出了啥子事,大气都不敢出,只好傻站在那儿不敢乱动。
毛所长和两个公安一脸严肃的守在收购站大门口也没进去,还吆喝着跑来围观的闲杂人等退远些,宋公安则站在公路边驱赶那些想停下来看热闹的路过的车辆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约摸20多分钟,卫东父亲郭大志和晓秋骑着自行车飞叉叉赶来了,一看这阵仗,心里也是一惊。他和派出所所长毛国富是多年的朋友,也顾不上去问儿子卫东,几步跨到毛所长面前,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事情确实严重!相当严重!!
原来,铁路局给火车站改建蓄水池,在挖地基的时候从地下挖出几十个铁坨坨,保卫科的人开始没注意,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雨,保卫科长从站内的施工工地路过,他是当兵转业的,一下发现那些被大雨淋过后的铁坨坨些全是生了锈的手雷,外表虽然沾满了泥巴,可压舌、弹体部分完好,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他吓了一跳赶紧跑回保卫科一面叫人去守住现场,一面抓起电话给铁路公安处和当地派出所打。
毛国富他们最先赶到车站现场:妈呀!30多个铁坨坨全是手雷!他和车站保卫科的人赶紧组织施工范围内的那些工人们紧急疏散,没想到疏散过程中一个工人悄悄给宋公安说,前天最先挖出来的三个铁坨坨已被安阳来的刘世全他们两个拿出去卖了。
毛所长一听急了,一面打电话向分局汇报,一面赶紧安排人马上去寻找那两个工人!
这两天秋雨绵绵,因为扎“雨班”,工地上太泥泞,工人些大多到站外的小茶馆喝茶打牌去了,等宋公安他们从一个小茶馆把刘世全他们两个抓回来一审,得知卖到了机场路平交道口郭卫东的收购站,毛国富紧急安排宋公安骑着摩托车先赶过来守到起,他安排保护好那边现场后也随即赶了过来,也就是刚才所出现的那紧张的一幕。
得知是这么一个情况,郭卫东和几个小伙伴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毛所长夸张地说这些手雷一旦爆炸如何如何厉害、后果如何如何严重!好像yzd似的!更是把周围的人们吓得心惊肉跳。
正在这时,两辆吉普车呼啸着开了过来,刚一停稳,咚咚咚从车上跳下七、八个公安,听说中间还有一个什么专家。
问了毛所长情况,又叫郭卫东过去,锦南和江锋看卫东走过去的时候脚都在“打闪闪”,公安人员问了些情况后,只见两个公安从车上抬下一个笨重的铁箱子,一个公安拿了个什么仪器爬到废铁堆上去找手雷,派出所的人就把围观的人群往后赶,要大家离得远远的。
江锋还笑林锦南:“南哥,你刚才一直在上面踩来踩去,都没有被你踩爆呢?”
“锋子,闭上你的乌鸦嘴!你以为是地雷嗦?1
“也是哈!这东西有啥可怕的,这些公安硬是做得凶,早晓得把我老汉儿叫过来算了。”
现在林锦南他们都晓得江锋的爸爸江徳忠是南下干部,随刘邓大军解放大西南后留在西都工作,此时担任的是西华省军区的副政委,平日里老给儿子江锋讲战斗故事、剿匪故事,现在又是大干部,所以小江锋只要一提起他爸自豪得很。
十来个公安一直折腾到快中午十二点,才把那三个铁坨坨从一大堆废铁中翻找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进那个带来的大铁箱中抬上车走了。
毛所长又把郭卫东父子叫到面前叮嘱道:“老郭啊,你儿子搞收购站我们支持,但哪些东西能收,哪些东西不能收你要搞清楚三!以后你要多教教他这些方面的知识,别大着胆子啥都收!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是要处理人的哈1
“那是、那是!毛所,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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