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 殊途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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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掠过柳梢，漫过璞玉河，越过山崖，盘亘在天地间；

旌旗猎猎，马匹嘶鸣，兵卒声声吼，气聚山河，动荡在山野间；

戟戈亮亮，映照河水，脚步振声响，刺破城垣，震颤在心宇间——

募兵、操练……三支兵马，在璞玉河两岸，如风卷黄叶，聚堆而起，渐渐庞大，赳赳肃立；项翼多次走访老襄国贵戚，相商议事，并邀请张吉作陪出谋；王凌与肖四，惺惺相惜，夜夜畅谈；两日后夜幕初降，刘禹坐上牛车，上了河堤，望望南岸村舍，向西而去，朝着沣水县城的方向而去——

三日之约即至，天宇微启，王凌披甲挂袍，戟戈生辉，顿觉雄姿英发；一棕一白两匹马，立于身后，王凌将李尤的白马牵出，交予肖四，扶手施礼道：先生，白马赠汝，助尔马到功成，此役胜败，有劳斡旋！肖四甩甩衣袖，还礼而道：将军，不辱使命，若战愿死，必取沣水！王凌扶住马背，肖四稳稳跨上马，两人相互施礼，肖四迎风而去；王凌扶髯而观，看着逐渐模糊的身影，在眼露郁色中，东方的鱼肚白沁出淡黄的朝霞——兵卒们已在河堤上聚集，项翼、刘禹也相继会合，王凌步入正厅，向王母辞行；王母眼含泪花，说道：凌儿，为母知你心意，按意而行，不违本意！王凌欣然应允，深躬身体，扶手施礼，愧然而道：母亲，沣水之后，我欲——恐难尽孝行——王母微微而笑，面带笑容，说道：凌儿，勿忧母亲，勿烦家事，我尚康健，有忌儿在旁，自会应付！王忌听罢，从侧厅走出，壮实的身躯，略逊一头的身高，站立一侧，伏腰向王凌、王母扶手施礼道：父亲，忌儿已熟练剑法、戟戈，本欲随父而去，征战沙场，然祖母——父亲出征，为儿行孝，除父之忧——王凌看向王母，相视而笑，接着说道：忌儿，尊听祖母之言，待创业初定，带你历练沙场，施展其能！三人絮叨片刻，王凌又与管家相嘱一二，在王母、王忌和管家的相送下，走出院门，跨上马背，王凌再次扶手施礼，王母忧心而道：凌儿，宇儿近况未知，多方探悉，以解母忧！王凌欣然应允，说道：母亲，实为吾之心病，定当挂心！王母听罢，点点头，说道：去吧——去吧——王凌转头看向管家，扶手施礼，管家心领神会而还礼；又看向王忌，说道：忌儿——顾家重任，交付与你！王忌扶手施礼，应声而答：谨遵父亲！说完，缓缓走出青石板路。

三军会合，翻倍的兵力，绵延在河堤上，降卒与新兵，混合而立，纷杂的着装与凌乱的兵器，相互对应，崭新的旌旗，猎猎而响，刘、王、项三个字，鲜明夺目，在旭日朗照中向沣水县城进发。日上梢头之时，行至沣水县城约30里外，兵马停住，按照部署，项翼雄赳赳，气昂昂，欲带兵直赴东门，率先扶手施礼，慷然而道：众兄弟，先行一步，前去叫阵！众人纷纷点头，张吉施礼而道：诸位将军，鸣金为令，攻城开始，若有异动，信使急报！众人异口同声答道：诺——刘禹抬手欲语，随即转而止语不言，眼露坚定，犹豫退却，成竹在胸地也扶手施礼，说道：诸位，南门驻守，攻取城池！张吉和伯牙也安然施礼而别，借道水路迂回至西门，切断西出道路；王凌一一还礼，跨在马背，忧心忡忡地望向沣水城，挥了挥手，朝北门而去——

届时，四支兵马，将沣水县城围困其中——紧闭的城门，密不透风；城墙守兵，惊恐地看着四围。王凌部署好兵马，严阵以待，紧盯着城门，挥手叫令兵，向其耳语一番；令兵站于高处，向西门张吉举旗示意，片刻之后令兵前来回复：将军，已告知张将军，静等将军！话音刚落，便见北门亮开一条缝，从中闪身挤出一个黑影，王凌机警地向身后示意，说道：众将士，听我命令，准备战斗——等人影走进，令兵斩钉截铁地说道：将军，是肖四——肖将军——王凌细观，点头默许，令兵向身后兵卒示意止戈。

王凌下马上前，迎上肖四，站于阵前，两人相互施礼；肖四激动中，略带愧意，说道：将军，县令允诺，止戈而降，得我命令，打开城门，于县署恭迎！王凌深躬施礼，说道：有先生在，实乃民之幸！肖四甩甩衣袖，深躬而道：将军，非我功劳，实不敢邀！王凌扶髯而观，眼露疑惑，转身向令兵说道：原地待命，注意警戒！肖四知其意，与王凌相携前行几步，席地跪坐；王凌见肖四，惭愧不语，施礼而道：先生，闻听尔言，既已劝降，实为有功，先生推辞，非是——谋策有变？肖四长须而叹，还礼而道：将军，非是吾辈，不贪功劳，而是将军所思，已被刘禹将军，付诸行动！王凌扶髯而悦，说道：刘兄会有——如此谋略，如此——实为不易！肖四呵呵而笑，扶手施礼道：所见略同，确实难得！王凌起身，抬手扶起肖四，说道：既已如此，我意已达，殊途同归，岂不美哉！肖四随同王凌走向阵前，王凌徐徐而道：先生之功，岂可抹杀！肖四婉言谢绝，观眺片刻，说道：将军，既已如此，我便传令，打开城门，进城受降！王凌思忖，肖四接着说道：县令忌惮项将军，得令之后，南北门打开，先迎二位将军，再接项将军！王凌点头而道：诺——先生发令——

话音刚落，肖四接过令旗，欲挥手向城上守兵发令——一团灰土，从东向滚滚而来——两人见势，向东望去，东门方向的灰土在半空里翻飞，依稀喊打声此起彼伏；那团灰土也逐渐清晰，定睛细看，是一传令兵，快马加鞭，直奔王凌阵营而来——王凌眼见，忙伸手示意肖四；肖四落下手臂，便听传令兵喊道：王将军，且慢——项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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