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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彧:“.........”
他还是找块适合他的尸地躺平吧。
自从来了姑苏,他就真的成了爹娘不爱的爱孩子,饭菜不符胃口,就连自己昔日的好兄弟都开始调侃他了。
乱葬岗,林西洲正垂头端详检查,神色严谨,一丝不苟。身后的青稚,也在林西洲身边认真做事,倒也应了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从”。认识久了,还真能从她身上看见林西洲的影子。
晚风吹过丛林,掀起荡荡波澜,夜里,万物皆静,依旧能听见吹在耳边呼呼作响的声音。脚步声断断续续,踩断的树枝发出“咔嚓”声,林西洲敏锐察觉到,头微偏,不动声色看向旁边丛林。
青稚也感觉到异样,往后挪了一步,顺手接过林西洲猛地塞到她手里的画像。半晌无人影出现,林西洲觉得在这般被动,反而会被敌人引诱到陷阱之中。
拔掉发髻上的簪子,对着丛林发出。只听,一声“哎呀”,林西洲便能通过声音判断出那人身在何处。
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跑出去,足尖轻点,腾空而起,踩着茂密树叶消失在青稚眼前。
青稚惊呼:“小姐1
那人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跑的却急快。林西洲不知何时捡起的石子,弹向那人另一条腿。而后便径直出现在他面前。
林西洲看着被她吓得踉跄摔倒的男子,面部沧桑,手心布满茧子,衣衫褴褛。心中轻叹,又上前想把人扶起来。谁知,老者非不让林西洲扶他,反而一直往后躲,嘴里还一直呢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无法,林西洲只能蹲下,与他平视,眼里的恐惧和具畏并不是伪装。就这样,她不动,他也不敢动;良久,老者感受到林西洲对他并无恶意,开始慢慢抬头瞧她。
小姑娘生的本就极其漂亮,水汪汪的大眼显得更加人畜无害,五官精致,肤白胜雪,轻颤的睫毛好似偏偏起舞的蝴蝶翅膀。
不笑时:倒是像不问世事的冷艳少女。笑时:就会显现出不太明显虎牙,就像天上温暖大地的阳光。
而此时,林西洲脸上就洋溢着笑,单纯可爱,似是邻家少女天真无邪。老者见状,渐渐坐正身体,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西洲笑笑,并未言语,反而先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扶坐在旁边的石墩上。一系列动作完成以后,她才正色道:“方才是我失礼了,我向您道歉,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老者听得懵懵的,脑袋的仿佛有根筋断了,怎么连接都连接不上。不知怎的,又想起林西洲方才对他的动作,后背又不经冷汗直流。
站起身,老者连连摆手,急道:“不不不,是我方才方才叨扰您的事情,理应我向您道歉才是。”
林西洲浅笑,按着他肩膀,把人重新按坐在石墩上,道:“家中母亲教导,敬重长辈,刻不容怀。”
“是我先错在前,道歉也是理所应当。”
这才,老者才慢慢放下心,温声道:“那姑娘你是官府派来的吗?”
林西洲继续点头。
老者彻底放下心来,默了半晌,纠正道:“我又不老,干嘛这么称呼我?若是觉得无伤大雅,姑娘完全可以把我叫的稍微年轻点。”
“........”林西洲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细瞧,老者只是面部惨白,并带有粘在脸上的泥垢,头发同样沾满污垢,衣衫褴褛,而面部线条却棱角分明,手指纤细,布满茧子,也不难看出他以前也是个娇生惯养之人。须臾,她才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老者欣然接受,点头以表同意。
然后,林西洲盘问了他为什么在这里,老者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听的真切,面上仍不动声色,而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有策划,早已盘算好的,什么城北瘟疫,什么杀人抛尸,都是障眼法,而这些,都是为了加官进爵,不折手段,草芥人命。
二人正细细诉说,完全不曾察觉有人正在暗处悄无声息的看着他们。半晌,林西洲听完,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不曾有一丝松懈,陡然,树上一片落叶掉落在她肩头,她偏头,看着肩膀落叶,忽的想到什么,猛地抬头。
树上正盘坐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她,轮廓及美的桃花眼含着笑,如墨水般暗沉的瞳眸似黑夜里翱翔的鹰隼,阴冷犀利,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似是从地狱走上来的修罗王。
男人支着腿,单手撑在脑后,藏青玄衣,束腰,银制腰带,皮肤白如玄玉,眼眸微垂,另只手把玩树叶。四目相对,他又把手中树叶在次扔下去,稳稳落在少女接住树叶的手心。
林西洲接住掉落下来的树叶,淡道:“沈公子怎么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沈南风不以为然,另只手也枕在脑后,道:“森林之大,林姑娘又怎知我是在听墙角?”
“.......”貌似也是,林西洲无言,每次对上他,她都好像说不过他,也更做不到像他这般厚颜无耻的狡辩。简单点,就算他无意路过,她也不能说些什么。而她要给自己找托词,要不然她会被活活气死。
上次也是,这次更是,无论这样,只要遇上他,她都能莫名其妙的败下阵来。
火气莫名上来了,心脏怦怦跳,指着树上的沈南风,道:“你给我下来。”
沈南风,道:“我?”
林西洲咬牙道:“对,下来。”
沈南风从上跃下,落到林西洲面前,尚未站稳,就被她按在树上。身高差距,林西洲不得不抬头仰视,盯着那双依旧平静如水的黑眸,道:“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为何我们三番五次的遇见?若是一次,那也便是巧合,即便在有缘,也不会巧到在姑苏也会遇见。”
这也不能怪她多疑,每次遇见沈南风就像被人算计好的,巧合到每次都是她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沈南风处事不惊,甚至有些享受这个姿势,双臂微微抬起,从外围看,他好似把林西洲这个娇小的姑娘搂在怀里。以往,都是风流人士,为了撩拨良家女子,才会把人强行逼退到角落,或者按在墙壁上,又或者像他们这样,按在树干上。
但那些都是男子,男子撩拨女子。而他们,是林西洲把沈南风按在树干上,女子撩拨男子。
见他不语,林西洲有些不耐烦,屈起的双臂抵在他胸膛,道:“沈公子还没想好措辞?”
沈南风挑起一边眉,道:“措辞?措辞的确还没想好,不过.....我们的目标不同,但过程却相同。”
林西洲道:“当真?”
沈南风点头,表情真切认真。
少倾,老者看的投入,二人姿势过于暧昧,几乎肌肤相贴,甚至还能听见衣衫之间细微的摩擦声,背着月光,纯白皎洁月光肆无忌惮的打在他们身上,地上的黑影被拉长,又形成一对姿势暧昧的登璧佳人。
他抿了抿唇,一只手放在唇边,故作回避姿态,咳了几声,道:“咳咳咳,注意点,这虽在森林,但也好在是外面,还有人呢。”
骤然回神,这里不止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一位,逞一时拌嘴,尽险些忘了正事。林西洲僵着身子,垂眸,相近的身体近几乎听见对方的心跳声,薄唇微抿,松开架在他胸膛手臂,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道:“方才....失礼了。”
沈南风听见了,却还一副被“良家妇女被调戏”的姿态。树上树叶悄然无息掉落,落在男人肩头,他收回手臂,抬手轻轻拍掉,举手投足,轻浮薄情,散漫狂妄。
一双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后背靠在树上,双手抱肩,微笑道:“无伤大雅。”
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如剑刃,林西洲眉头微凝,心道:“这是生气了?还是在生她逾越?”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摸不着方向,只能无措转头,不看他,最终目光锁定在老者身上。
她笑问:“敢问前辈名讳?”
老者站起身,拱手,道:“许行止。”
她道:“林西洲。”
许行止笑而不语,而是又看向林西洲身旁男人。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他,四目相视,也拱手道:“沈南风。”
忽的,许行止想到什么,低头强忍笑意。半晌,他才抬起头看他们,道:“到底还是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起个名字还这般有诗意。”
上下打量着二人,转了一圈又一圈,啧啧道:“相貌,品行,言语谈吐,举手投足,养养相配,不仅人相配,就连名字也相配。”
此话,沈南风和林西洲皆为一愣,相互而视,此刻的他们,正如许行止所言,双手同抱肩,站姿同相同,就连面上神情都是不愿多给对方一个眼生,张狂无礼,轻蔑嘲讽。
林西洲冷笑几声:“呵呵。”
紧跟,她又道:“我脑子有玻”
沈南风也冷笑几声:“呵呵。”
转身,他靠近她,俯身,与她平视,挑起一边眉,勾唇邪笑,道:“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林西洲:“........”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既狂妄又自负的?狂妄自大的同时还不忘太高自己,觉得任何事都在他的股掌之中,牢牢攥在手心,无处可逃。
许行止着实忍不住打断他们,边打圆场边问道:“那什么,西洲妹子,你是哪里人?听你口音不像姑苏的。”
闻言,林西洲推开他,转头,道:“祖籍是姑苏的,只不过家中从商,所以就去了京师,所以口音就发生了变化。”
许行止几步走到她身边,腿也不瘸了,身体也硬朗起来,神色陡然笑眯眯的,问:“看你这性格,家中想必也是有哥哥的人。”
林西洲偏头看他,对上老狐狸的般的黑眸,又低头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腿不瘸,身体也陡然利索硬朗了;没发现啊,许大叔尽也是为演技精湛之人。”
许行止笑着打趣,道:“话虽如此,一切都是为了保命,怎么说也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吧”
林西洲又道:“还是个文人,没看出来。”
许行止乐呵呵道:“西洲妹子还没回到我方才的问题呢。”
林西洲转过头不看他,语气森冷,道:“家兄参军,已有几年不曾归家,平平无奇之人;所以不存在我是被惯坏的。”
许行止道:“要不然这样,你也叫我一声哥呗。”
林西洲转身看他,意味不明,这男人到底是吓坏了脑子还是被吓傻了?半晌,她才淡淡道:“不叫,你又不是我哥。”
许行止不依不饶:“我比你年长,理应管我叫声哥哥;而方才,你救了我一命,作为报答,我当你哥哥不愧。至少等你出嫁时能多收一份礼金钱。”说完,抬头看了眼沈南风,还不忘妩媚的抛了个眉眼,好似不假思索的再说:“放心,交给我,这姑娘我保证给你追到手。”
沈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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