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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讲很长时间。”
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实际上,早在东山初次发问时,云冲波便已明白,他想问的,又怎会是天王如何败死,忠王如何冲突?他想知道的,无非是“为什么”三字而已。
想要开口,却被对方用一个手势制止。东山慢慢的打量着云冲波,突然道:“第八级力量……虽然已无限接近到门槛,但终究只是第八级力量。”
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云冲波,东山突然转身,离去。
“区区八级力量……何德何能,敢于来再把我们失败的梦想践行于地上?”
“活着走到我面前来……北王。”
“千年纠葛,今日了结!
云冲波与东山的交流,除了最开始的两句之外,就完全是在意识间的交谈,对其它人来说,他们只是看到水灵珠中浮现出了老人形象,并与云冲波进行了莫名其妙的问答,然后,就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陷入沉默,再然后,那个老人似乎突然间变得很不高兴,转身离开……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啥。
但是,每个人都看到了那个老人的身后,每一步,都在石质的地面上踩出深黑色的脚印,每个脚印中,都有深黑色的漩涡出现,漩涡当中……种种根本不该存于世间的怪物,滚滚而出!
高度只到小腿的侏儒,手持满是铁锈的短刀,白到让人心悸的骷髅,拿着断裂的剑,残破的盾,和没有了攻击部的长矛,用整齐的阵形,层层涌出。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肉身尚未腐尽的尸兵,神色呆滞,脚步缓慢,手里拿着大型的锤、斧或者是弩箭。混在他们当中的,有眼中燃着火焰的军官,骑着同样是骨质的战马,拿着重大的铁枪或是斩马刀,指挥着部队的推进。
“幽治怅无边……”
只有云冲波立刻认出了自己正在面对的什么:“东天太一圣山府君亲传九幽明真法”的第六式“幽治怅无边”,将敌人尸体作最大利用,剥肉剔骨,存此军阵……虽然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消耗品,但却能最大程度的摧毁敌军的士气。
看着眼前列阵而进的骨兵,云冲波横刀胸前,恍惚间倒似又回到了小天国,一忽儿好象还是在“五路破军”之役,东山怎样用敌军死者所化的骨兵,生生挫磨尽了数万帝军的士气,令他们最后在惊慌当中,炸营而逃。一忽儿却好象自己正在天空之中,正在和东山作着莫名,却又殊死的搏斗。
“这样对我是没用的啊,东王。”
稳步而前,每一刀都挥动的很有分寸,似乎威力不大,却保证了云冲波前进的速度完全不受影响,而萧闻霜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此刻早已跟上,却没有和云冲波并肩而进,而是落后半步,掩护着他的背部。
“这些玩具,本来就是用来清场用的。”
头也不回的进入石壁当中,东山负在背后的右手,搓出响亮而又尖锐的音符,随后……是落雷如雨!
曾经一击把袁当“陷阵营”摧破近半的神技“幽狱劫无尽”,不仅能够召唤雷电,也能够拉扯下熊熊燃烧的陨星,虽然云冲波及时引发了大部分威力,但余下的火与电,还是轻轻松松便把这大厅搞得一片混乱。
“保护他们!”
自阻击中冲突而出,云冲波紧衔东山背影而去,萧闻霜则是毫不犹豫,丢下一句命令后,便追了上去,而敖开心马云禄王家兄弟诸人,在短短犹豫之后,也紧追了上去,反而是诸纳强者,至此无不色沮气丧,皆没了进取之心,一时却也走不得:那些骨兵虽然无人指挥,却似仍有生前记忆,阵战之法俨然,更个个都奋不顾身,诸人虽然个顶个都是有数的好手,一时却也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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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已杖东山的力量吗……真可怕。如果是在战场之上,他一个人就胜过千军万马啊。)
筅七延此刻的心情相当矛盾:一方面感叹着对面的这种力量,这超过当世任何魂法修习者的力量,并为了“这是我们太平道的力量”而自豪,一方面,他却又痛苦于这力量的强大,毕竟,现在……这力量,是自己的对手。
筅七延与朱守一都有着堪称优秀的力量和水准以上的反应与判断能力,再加上对这洞穴相当熟悉的鬼踏江与黑山秀,和一个似乎天生就能闻出那里有逃生道路的花胜荣,他们一行虽然狼狈,但倒也很快稳住了阵角,找到了一处很好的地形,筅七延与朱守一联手堵塞入口,花胜荣则在后面照顾鬼踏江与黑山秀,指望他们能够尽快好起来。
(如果没有更强的对手出现,这样子守下去倒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手里的种子快要用光了啊!)
筅七延的战斗方式相当罕见:他本是纳人,自幼修习的并非武学,而是土巫之术,后来投入太平道,得到玉清指点,将巫法与炼器之术糅合,居然别开生面,俨然成为了南方太平道木系术士中顶尖的人物。
(鬼枯藤快要用完了……必须省下来。)
开始是连续投掷出类似当初从阿奴手下救出花胜荣时的黑色种子,虽然只有芝麻大小,但投出后却能迅速抽枝长叶,成为可以覆盖两尺见方面积的藤蔓,既可以把骨兵们绊倒,困锁,使朱守一能够准确的逐一消灭,甚至是索性将他们较为脆弱的那部分骨骼直接绞锁。但面对对方源源不断的攻势,筅七延携带的种子却在迅速消耗,使他不得已改变战法。
丢出两颗土黄色,有土豆那么大的种子,外形凸凹不平,更象是整块的植物根茎,但一触地面,就立刻变成一人来高的树木,树枝有力挥动,将骨兵一一打倒不说,树干部分更形如巨嘴,当骨兵接近时,树干就会弯下,用一种听着就让人背上发凉的声音,把骨兵喀吱喀吱的咬成碎块。
“这东西很威啊,你为什么不早用,很贵吗?”
对花胜荣实在是没有好感,很想装没听到,但知道对方必定会这样聒噪下去,筅七延皱着脸为花胜荣进行解说--倒也没指望对方真能听懂。
“哦,你说这东西叫树妖,养时间长的话,还能变化人形,能够用来偷袭……看不出来,老弟你也很会说笑话吗!”
哈哈的笑着,花胜荣表示说,一颗树能够变成人也就罢了,居然是当着人家女儿女婿还有女婿的小老婆的面变成他爹爹模样,还能把三个人都骗过去,在背后来了一刀……这是在胡扯呢,还是在胡扯呢?
“所以说,你们太平道啊,在传道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的,类似这种大家听了就会大声嘲笑的故事,用来传道,那只会起负作用、负作用啊!”
讲到兴起的花胜荣,扯着筅七延,硬要给他分析道门那些感应篇游仙文与佛门各种果报故事在抓信徒时的差别。
“总之呢,不光要敢编,更重要是会编,大处不妨胡扯,小处却需仔细……你们道门啊,志大才疏,一开口就编什么化胡经,却不知道怎么讲小故事小段子,须知老百姓谁管你那秃子祖上是不是牛变的?能保佑长寿发财老婆孩子就好,现官不如现管啊!……连财神爷都要等秃子们带进来才想起来仿,活该饿死你们啊。”
被花胜荣吵的心烦意乱,筅七延一边机械的答应着,一边重复着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却在手臂挥到一半时,就愣在了那里……不知何时,身上的种子居然已经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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