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闲花落地听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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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却摸摸脑袋，说道：“真疼，还好没有破相。这一次是真的不讲武德，按理说黑粉之前都是流行泼油漆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起头。但现在看来，还不如泼油漆呢。”</p>

白贤给气笑了，紧随其后表情就不太对，因为他好像闻到了金鱼身上的酒味。</p>

“你喝酒了？”白贤居高临下地责备道：“为什么还喝酒？”</p>

金鱼吐吐舌头，说道：“这不是有个好资源嘛，我帮你争取了一下。你也知道，这种事我不可能找我阿爸，所以要偷偷的找别人。”</p>

闻言，白贤沉默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说话。深邃的目光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感动，愧疚，或者还有别的。</p>

金鱼抿抿嘴，问道：“如果感动的话，叫我一声‘欧尼’听听呗？”</p>

这一招果然好用，白贤瞬间变脸，把削好的苹果整个堵在了她的嘴上：“你还是不说话可爱点。一说话，我就想起你是谁的女儿了。真的太嘴欠了！”</p>

金鱼恨恨的咬了一口，哼，玩笑都不能开！</p>

既然到了医院，就顺便体检一下。饶是金鱼这样的性格，遇见抽血也是怕的不行。</p>

护士打开包装袋取针的时候，金鱼一拍腿，猛的站起来，说：“不治了！我好了！”</p>

被白贤按回原位。</p>

金鱼疼的不行，也许是幻觉，但就是害怕。她的手紧紧攥着白贤的衣角，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p>

白贤看着金鱼怯生生的样子，忽然心怦怦的跳。就算缓了好久，耳朵里还是心跳的回声。</p>

白贤第二天还有节目要录，金鱼催他走，他不肯。</p>

大概是跟她学坏了，他眉毛一挑，嘴角扬起来，说：“这么晚了，我一个男孩子自己回家不太安全，就在这儿陪你吧。”</p>

金鱼无奈，赶又赶不走，只好由着他了。</p>

病床上，金鱼睡着了。桌旁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白贤的手隔着空气描摹她的眉眼。</p>

喜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不记得了。虽然是那个家伙的女儿，但接触了才发现，她俏皮又可爱。</p>

但是他清楚，他们的感情是不对等的。</p>

因为那一位现如今，已经是他连仰望都做不到的人了。</p>

金鱼和白贤的感情生活，开始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腻腻的，甜甜的。</p>

虽然在行为上，完全没有丝毫的越界，最过分的事情仅仅是牵手。但在感情上，却越发依恋。</p>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两个人难得有时间，买了肉一起在全租房里烤着吃，还喝了点儿酒。</p>

白贤总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太对。</p>

吃完饭，金鱼突然开口：“白贤，我们分手吧。”</p>

“喝醉啦？”他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也在抖，手也在抖，心也抖。</p>

“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没有开玩笑。”金鱼神色淡淡的，眸子里的歉意令他心痛。</p>

白贤垂眸，眼眶微微地红了：“原因。”</p>

“错的是我，不是你。我喜欢你，这样是错的。”金鱼抿抿嘴：“总不能，逼着你见到我阿爸，也叫阿爸吧？”</p>

谁曾想到最大的阻隔，竟然是这个荒诞的现实。</p>

白贤在极度的痛苦纠结之后，还是无法割舍，他近乎崩溃的说着。</p>

“我......王太卡他，我能！”</p>

“王太卡以后就是我阿爸，泰妍就是我妈！”</p>

“我都行，只要你别离......”</p>

白贤不记得那天金鱼是怎么走的，那一片记忆已经模糊了。他只记得透过窗户，看着她的车走远，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p>

就像此时此刻，他依旧看着她打完招呼之后，步伐轻盈的离开。却没有任何开口挽留的资格。</p>

其实白贤清楚，他们的感情是不对等的。他付出了真心，但她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若即若离。</p>

有时候白贤觉得，自己只是她填补空闲时光的消遣。他知道继续下去会受伤，但不知道怎么放手。</p>

确实放不下。但他就算不放下，又能如何呢？人山人海，爱而不得才是常态。</p>

有些人只是赤脚从你的生命中走过，明明没有陪你很久，却足以让你领略到可以回忆一生的痛楚。</p>

只是在这一刻，白贤竟然发自内心的开始羡慕起王太卡。这人是真的贪心，偏偏又真的能做到。</p>

他确实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顶级人渣啊，真的比不了！</p>

所以真正爱而不得的，其实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啊！</p>

这么一想，人生还真的是无力到绝望。</p>

这一瞬间，白贤只觉得思绪繁杂，眼花缭乱，头痛欲裂，意识模糊，天旋地转，简直要精神分裂了。</p>

“如果那一天我真的痛快的叫了爸，是不是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p>

“王太卡是不是我爸啊？我应该承认吗？凭啥啊，凭啥啊！”</p>

“可是，如果我现在叫呢？一切还能挽回吗？”</p>

“就算真的挽回，我真的要叫吗？”</p>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p>

白贤跪在地上，忍不住用双手撕挠地面，无法抑制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p>

那种无能为力的巨大耻辱，恨不得去他妈的全世界和人生，哀鸣悲痛到恨不得死亡和世界毁灭，没有轮回的极度自我崩溃，自我毁灭，自暴自弃的崩溃之心。</p>

彷徨嘶吼，五官扭曲的白贤双手抱头，仿佛是从灵魂里呕出的歇斯底里，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痛苦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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