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2章 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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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敏一直追寻着艾萨克斯和诺兹多姆留下的痕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时空，她的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这个家伙。”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在他们任何一个计划当中，在时光长河之中对抗诺兹多姆？这实在是过于疯狂，克罗敏不得不考虑艾萨克斯被诺兹多姆干掉的可能性，如果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她追上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但这个疑虑只在克罗敏的脑海中出现一会儿就被她完全抛弃，为了实现改变这个时间线的梦想，她已经抛弃了一切，而艾萨克斯是她唯一的希望。

希望艾萨克斯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找到了什么办法对付诺兹多姆，不然一切都完了，娇小的青铜龙在内心想到。

在时光长河中不断前行，克罗敏很快就意识到了她的最终目的地实在有些出人意料——时光之末。

她停了下来，时光之末对青铜龙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虽然名为时光之末，但这里既可以认为是所有时间线的终端，也可以认为是开始。

任何青铜龙在进入时光之末之后都不能马上离开，这意味着她一旦做出选择就没有回头路。

她只犹豫了一秒。

视界由黑暗变为一片明黄色，时光之末的地面本应该是大片的黄沙，但如今出现了大面积血污，庞大的、有着黄铜色鳞片的巨龙肢体散落，其巨大的切口让克罗敏不寒而栗。

这……

她在这一片龙骸中找到了艾萨克斯，他此时半跪于地上，低着头，捂着自己胸膛上那一道大的惊人的撕裂伤口进行治疗，他全身都被血液浸染，而被他用作支撑的真银巨剑此时也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色。

这是诺兹多姆的血液，一头龙王的血液。

克罗敏几欲窒息。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到来，艾萨克斯猛然抬头，整个人爆发出一股浓烈的煞气，让克罗敏内心陡然生出一丝寒意。

根据某些远古传闻，屠龙者能获得龙类威慑的能力，杀死的龙等级越高，威慑的效果就越强。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艾萨克斯算是在龙血里洗了个澡，他也并没有获得什么肉体上的强化，至少青铜龙血并不具备人们所臆想的那种强化体质的效果。

“你……”克罗敏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这种景象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力。

“正如你所见，我把他干掉了。”艾萨克斯的声音充满了平静。

克罗敏的心脏几乎快停止了跳动，即便满眼都是被龙血浸透的沙土，即便艾萨克斯亲口说出，她也觉得自己正处于虚幻之中。

青铜龙王诺兹多姆，艾泽拉斯的时光之主，竟然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克罗敏转化为人形态，缓缓降落，呆呆地注视着艾萨克斯满是血污的脸庞，紫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别样的光芒。

“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艾萨克斯感觉到克罗敏的状态有些异常，于是皱眉问道。

“不。”克罗敏急忙摇头，“我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而已，我以为和诺兹多姆的斗争会持续很长时间……”

克罗敏收住了话头，突然展颜一笑，“不过这也说明了我的选择没有错，你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艾萨克斯耸了耸肩，“赞美的话就不用说了。”

和诺兹多姆的战斗凶险异常，即便没有了时光之力，诺兹多姆也是一头传说级之上的巨龙，杀死他艾萨克斯也付出了巨大代价，但终究还是他活了下来，

没有了这个时间线秩序的维护者，艾萨克斯就不再承受任何的桎梏。

宛如沙尘般的能量晶粒从诺兹多姆的残骸上升腾而起，凝聚成了一条淡黄色的小龙，这是时光守护之力的具象化，在上一任守护巨龙身亡时，来自泰坦的神力便会自发在龙群中寻找一个新的继承者，但在此时的时光之末，只有两条青铜龙。

那条明黄色的小龙迟疑了一下，向着克罗敏飞来，但后者却突然伸出了手臂，一道无形的壁障产生，阻碍小龙的靠近。

“你不继承时光守护者之位吗？”艾萨克斯有些意外。

“不。”克罗敏摇头，“你来。”她简短地说道。

被拒绝的时光守护之力转而向着艾萨克斯飞来，毕竟他勉强也算是一头青铜龙，虽然依然有些疑惑，但艾萨克斯并没有拒绝，龙王级别的时光之力是艾泽拉斯最高等级的力量之一，获取其应该并没有什么坏处，毕竟这是他的战利品。

明黄色的小龙没入艾萨克斯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量反应，毕竟因为巨龙之魂的存在，来自诺兹多姆的力量依然无法生效，在无声无息之间，艾泽拉斯新任时光守护者诞生了。

然而艾萨克斯的脸色巨变，因为同一时刻，他的感知突然超脱了束缚，扩散到无穷无尽的时间线之中，他感知到无数时空掌控者，无论是正常的还是已经堕落的，在感受到艾萨克斯这个异类的存在时，他们立刻就统一发出了疑问，“是谁？！”

如此宏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艾萨克斯的精神瞬间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面如白纸，随即单方面拒绝了这种信息传递。

“你听到了吗？”克罗敏问道，满脸同情的色彩。

艾萨克斯觉得自己被坑了，但他无暇来谴责克罗敏，“我听到了。”他低声说道。

继承了青铜守护之力，就意味着和无数时间线中的青铜龙王建立了联系，杀死一个诺兹多姆是远远不够的，其他时间线的青铜龙王很可能会来铲除他这个异端，又或者是堕落的姆诺兹多来试图将他的时间线彻底引向黑暗。

简而言之，无限的平行时空就代表着无限的麻烦。

“我该怎么做？”他猛然抓住克罗敏柔嫩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眸问道。

“问你自己。”克罗敏与艾萨克斯对视，脸色平静。

问我自己？在获得青铜守护之力之时艾萨克斯同时也继承了诺兹多姆关于时空方面的知识，他放开克罗敏，闭上眼睛，十几秒之后睁开。

“我明白了。”

他把巨龙之魂丢给克罗敏，“你先带着这东西离开。”他说。

这是一种信任，他并不担心克罗敏会对这枚神器起贪念。

克罗敏点点头，她接过巨龙之魂，再次化为娇小的青铜龙，经过几分钟的引导之后，她的身影便渐渐变为虚无。

她离开了。

艾萨克斯感受到自己新掌握的时空之力立刻恢复了功效，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传说级之上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并不会持续太久。

他转过身，高举自己的手臂，时光之力带起沙尘，在他的周围逐渐形成无法遏制的风暴，艾萨克斯感受到自己新获得的力量在不断衰减，最终只剩下了不到一成，勉强保持在了传说级别。

这种代价是值得的。

整个时光之末的空间突然响起了奇特的嗡鸣，艾萨克斯的感知蔓延，在无穷无尽的时间线中精准地找到了与他有关的那两条，时光之力涌入，将它们以及部分时光之末的空间与其他时间线分离。

在时光长河之中，有无数时间线流淌，它们彼此纵横交错，分离而又重叠，除非预先留下印记，否则没有任何一头青铜龙能够准确地找到某一条时间线，而这也是时光之末存在的意义，每一条时间线都会经过这里，因而都有迹可循，它是青铜龙们进行时空旅行的中转站。

而现在，艾萨克斯动用了近乎全部的青铜守护之力，将与自己有关的这两条时间线分离出时光之末，这意味着没有人能够再通过这个中转站准确地找到被艾萨克斯改变的时空，即便是真的存在一批想要纠正他所造成影响的青铜龙，他们也只能在无穷无尽的时间线中一一排查，疲于奔命。

也就是说，这两个因为艾萨克斯而变得时间线被其他时空青铜龙发现的可能性已经无限趋向于零。

艾萨克斯深吸一口气，他自由了，这是真正的自由。

……

永恒之井，一队光鲜亮丽的暗夜精灵们聚集着，簇拥着他们的女皇艾萨拉。他们剑拔弩张，而与之对峙的是一群特殊的军队，由一些钢铁与岩石铸成的泰坦造物组成的军队。

“你的野心可真是令人惊叹呀，女皇陛下，艾萨克斯仅仅只是离开一会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动手了吗？你难道不担心他突然回来？”卡莉亚揶揄地问道，似乎完全不把艾萨拉放在眼里。

长公主之前被诺兹多姆放逐，但确实没有被传送到太偏转的时间线中，因而伯纳德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她，将她带了回来。

艾萨拉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但女皇是不允许有人在层级上高于自己，更何况对方还掌握了暗夜帝国最核心的永恒之井。如今艾萨克斯突然失踪，而巨龙之魂也不在永恒之井上方，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因而艾萨拉连试探都不做，直接召集了目前所能召集的最强大的力量。

“永恒之井是属于所有暗夜精灵的，没有人可以独占它。”艾萨拉说道。

卡莉亚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这话由艾萨拉说出来简直是个笑话。

在燃烧军团的入侵中，暗夜精灵高层损失惨重，因而艾萨拉集结出来的这批力量着实不够看，她必须想办法争取更多的盟友。女皇看向对方阵列中唯二的两位暗夜精灵，“伊利丹守卫，艾尔希德鲁伊，你们这是要背叛帝国吗？”

伊利丹完全无视了女皇的话，唯一能让他此时倒戈的就只有更强大的力量，但艾萨拉又怎么可能拥有比阿克蒙德灵魂石更高级的能量源呢，女德鲁伊也表现的非常平静，虽然她对艾萨克斯的好感已经所剩无几，但她更不愿意站在艾萨拉这一边，身为时空旅客她很清楚这位女皇是什么德性。

“大胆！”拉文凯斯领主，哦不，现在是拉文凯斯元帅厉喝道，作为女皇最忠心的臣子，他当然看不惯其他人对女皇无礼。

没有人搭理他，局势依然很紧张，双方对峙着，谁也没有抢先动手。

然而就在这时，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时空虫洞，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其中出现，接着变成一个年轻的男性人类，他的背后展开一对光铸羽翼，缓缓下降。

“看来你不是很乖嘛，艾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