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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倒也爽快,三步并着两步来到棕树下,老前辈早已搭起祭祀台,摆上祭祀用品,吩咐阳五、王贤和符存依次咬破中指,滴血于酒碗,三人分而饮尽,焚香再拜而说誓曰:“念周德威、王贤、符存,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阳五为兄、王贤次之、符存为弟。

“咱们三人已祭告天地,义结金兰,再过些时日,我和师父将返回朔北,到时候咱们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相见了。”阳五叹道。

“那咱们何不交换信物?无论咱们在天涯海角,都有个留念,是也不是啊?”王贤灵机一动,快人快语道。

“好啊,好啊,这是个好主意!”阳五和符存连连叫好。

“可是王贤二哥和我久居深山寺庙,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什物赠送啊。”

符存进入寺院后,常常梦回故里,欣然落泪,醒来却在深山,如今想赠送礼物,却身无一物,倍感清贫,想着当下情景,不由得一种思乡之情上涌,即兴作诗制调吟道:层峦密林绿葱葱,羊肠小道眠其中;几载不逢游子影,数次梦踏乡土喜;何时才成心中事,望断归程情切切……

吟罢,众人齐声喝彩,三人相拥欢笑起来。

“符存贤弟多才多艺,如今独在异乡,无物可赠,更是激发了思乡情切,我觉得《五音律式》作为信物甚好,不知可否相赠呢。”阳五安慰道。

“那当然是好,只不过是我师父见我喜好音律特手绘一本赠送给我,不知我转赠给阳五兄,妥乎?”

“有何不妥,既结为兄弟,还分你我么?当然妥啊!”老前辈接话道。

符存觉得有理,欣然以《五音律式》相赠,但给王贤兄的信物,却无一物可赠,相约来日寻得物件后再相赠。

王贤琢磨着自己的可赠送信物,想来想去,正好颈项上的玉石吊坠可以拿得出手,于是,小心翼翼地摘取下来,双手奉上,交给阳五兄道:这是我爹爹在修定寺离别时,送给我的玉石吊坠,今天我赠送给阳五大哥,愿它保佑哥哥一身平安吉祥。

周阳五接过玉石吊坠,此乃玉观音吊坠,只见玉料满色晶莹通透、莹润细腻,观音整体俊美丰腴、神态自若,显然是一款精工细琢的稀世珍品。

“符存贤弟赠我一本《五音律式》,那我这里正好有本《阴阳玄子心法》,是我师父阳玄子、师叔阴玄子合著的日月玄教派武功秘笈,今天我就赠送给贤弟,希望贤弟得到该书,勤加练习,方可练就上乘武功。”周阳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此书,递给了符存。

然后,又伸手向腰间摸去,从腰身上随即卸下一把短柄佩刀,只见刀柄,乌木吞金,镶嵌着墨玉,十分精致。

“王贤弟,我赠你一把佩刀,希望它能保护你一身平安吉祥!”

王贤双手接过,仔细抚摸着,欣喜不已,抽刀出鞘,只见寒光闪闪,刀面上刻有异族文字样,惊诧道:咦!这宝刀有异族文字,不知是何来历呢?

“这宝刀曾是一位契丹部族首领的佩刀,几经周折后为日月玄教我师祖所得,又经过几代相传,在我和师弟阴玄子之中,师父又传给老朽,因师弟阴玄子对此耿耿于怀,在日月玄教里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渐渐地,日月玄教分化为两大阵营,最后,彻底分化为今天的阳派和阴派,日月玄教两派势不两立,相互攻讦已多年,唉!不提罢了,罢了。

老前辈说到伤心处,停顿良久,继续说道:如今在阳派众弟子当中,阳五人品最为厚重,韬略谋事以及武艺都出众,于是,这把宝刀理所当然传予阳五,这不仅可作贴身防护配戴,更意味着日月玄教赋予受刀人的无上荣耀和奋发向上的鞭策。”

“如此说来,这是日月玄教的传家之宝,我不能受如此非凡信物!”王贤说着将宝刀入鞘,递还给阳五。

“哪有赠出去的东西又拿回来的道理啊!”阳五一脸严肃地拒绝道。

“阳五赠送存儿的《阴阳玄子心法》也是本教传授徒儿武艺秘籍,但你们既结为生死之交,皆为我徒儿,何须区分你我至清呢!再说物传予阳五,我相信阳五处置的理智。”

听老前辈如是说来,王贤受教颇深,欣然接受。

“你们都有物件相赠留念,我呢,没什么物件相赠,但如果二位对日月玄教的玄子内功吸纳法感兴趣,老朽愿意教授一二给你们……”

王贤和符存听老前辈说要传授自己武功,满心欢喜,符存兴奋道:我和王贤二哥能得到老前辈指点,那简直就是‘猫掉了爪子,巴不得’啊!二哥,你说是也不是?’

“猫掉了爪子,巴不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就是啊!存弟,我们已无物可赠,但我们可以给老前辈磕头拜师吧……”王贤拍着存弟的肩膀,话音未完就已拉着符存‘扑嗵’一声跪在老前辈面前,嘴里喃喃道: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

老前辈捋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地接受王贤和符存的三拜九叩。

“那从明日起,你们二人在这个时辰准时到此,不知二位能否做得到?”老前辈阳玄子微微躬身扶起两个爱徒,提起了要求。

“做得到!”王符二人异口同声、拍着胸口保证说道。

“好啊,你们两个叛徒,自己的师父不去好好孝敬,偷偷跑到这里来拜什么阿猫阿狗,自己丢人现眼不打紧,可别丢了我们的颜面,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是啊,大师兄,咱们这次可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俩。”

夕阳西下,鹊鸟归巢,叽叽喳喳;天色暗沉下来,月挂树梢;树林深处,一阵唏唏娑娑,几个黑衣人脚步极其轻盈,轻踏枯叶急奔而来,大约在数丈外,只听“呼”的一声,便即飞身而起,躲在树后,这着实是高明之极的轻身功夫,这一切声响极其细微,但逃不过老前辈阳玄子的耳朵,已了然于心,暗想:这个时辰鬼鬼祟祟,来者不善。

刚才那出言不训、气势汹汹的正是氏叔琮、李彦威、蒋玄晖及胡真一伙,四个人看上去十五六岁样子,个个身强力壮,只有号称‘白面书生’的蒋玄晖稍显瘦弱,但他们一幅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样子,迎面奔来,如此突然,大家不觉一怔。

“你们那副臭气熏天的面孔,值得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两位贤弟且站一边,看我来如何教训这帮有眼无珠之辈!”

说话间,阳五已奔出数丈,与氏叔琮正面交锋打斗起来……

别看氏叔琮才十六岁年纪,却练就了一身过硬本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行意师父最为得意的弟子。

“攻他下盘!攻他下盘!”李彦威一行人见氏叔琮几十招后,逐渐处于下风,在旁边着急地胡乱指挥,然后急了,干脆一涌而上,把阳五围在垓下,但阳五面无惧色,刚毅沉勇,攻防不紧不慢,虚实并用,掌法阴阳交替,让人琢磨不定,难以招架……

氏叔琮一伙抓不住要害,心想平时厉害的招儿在这个人面前似乎失灵了,心里更加慌乱起来,其实,这正是阳五使出的日月玄教派的阴阳大旋法,在群攻下更能凸现神威……

突然“咕咚”一声,阳五突然右转照胡真后背一掌推出,掌法如旋风突至,势道甚是劲急,正中要害;胡真一声闷哼,便向前飞了出去,摔在地下;李彦威和蒋玄晖见状大惊,立即向阳五后背挥拳击去,但阳五旋即身子一矮,使出一招‘秋风扫落叶’,右腿在地上向后旋,扫一半圈,然后腾起向左跃开数尺,李蒋二人击空且被阳五一扫,踉踉跄跄,险些跌倒;阳五向左跃至氏叔琮面前,旋即一招‘双龙进洞’朝其面门擢去,同时右脚已探出,攻其下盘;那氏叔琮武功也自不弱,右手运力荡开了阳五双龙进洞,也以右脚反击阳五下盘,相互较起劲来……

“别打了!师兄别打了!大家这是一个误会!”王符二人着急地高声劝道,可双方争强好胜,不分出高低,岂能善罢甘休。

老前辈阳玄子对双方力量变化以及周围环境洞若秋毫,阳五以一敌四,虽略占上风,但并占不了多少便宜,对方既然是贤儿和存儿的同门师兄,若此缠斗下去,心中担心起阳五若一闪失伤了对方,这可对大家都不利……

突然,“哎唷”一声惨叫,胡真跌倒之际头部又重重撞击在一块大石上,一时疼得昏死过去,众人大骇,双方这才立即住了手。

氏叔琮其余三人惊慌失措、赶紧围了上去,查看究竟,在月光下,朦胧之中可见胡真背部魄户穴处渗出一团血渍,定晴一看,原来是中了一只梅花绣花针似的暗器,氏叔琮气极,破口大骂阳五道:你这卑鄙小人,竟然使暗器伤人!

阳五心想自己并没有使用暗器啊,愣在原地,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这时,不远处“噗咚”一声,显然是什么东西从树上跌落下来,然后那几个黑衣人顺势轻快下到地面,带着一股异域清香,轻盈飘逸而至,其中一人脆若银铃般道:我们路过此地,正瞧见那方面大汉趁人不备、使用暗器伤人,真是卑鄙得紧啊!

那几个黑衣人全都蒙面,楚腰卫鬓,手提利剑,杀气腾腾,朦胧中,可从说话和身形看得出都是女儿身……

“谁这么大胆竟敢来此地伤我徒儿,今天我定要你们有来无回!”行意、行卫和尚领着一队武僧怒气冲冲赶来,武僧个个身强力壮,手提五尺余长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衣人和老前辈团团包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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