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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四大家的马家都倒了?”马探长看着报纸头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由滦州迁徙而来,一直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滦州马家子弟,实则和人家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远处座位上,一名穿中山装的中学教员赞叹道:“圣天子这是动真格的了,开民人议政先河,千古之楷模。”与他同桌的看起来都是文化人,纷纷附和。
马夫人则问富察氏:“嫂夫人有选举之权么?”
富察氏入宫前是有选举权的,但成为皇室成员后,自然“失去”了这个权利,皇室成员并不属于公民范畴,但她并不大明白,轻轻点了点头。
马夫人更为yàn羡,她没有读过新式小学堂,也没受过与小学堂同等学历的si塾教育,自也没有选举权,便是其丈夫马探长,也是加入警队后不得不接受培训,后为了考试升探长又读夜校,这才莫名其妙有了选举权。而这位沉鱼落雁的美fù,好像获得选举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委实令马夫人汗颜。
马探长装模作样翻看了一会儿报纸,眼珠转了转,对叶昭道:“静斋兄,煤矿之事,我再帮您问问?”他已经感觉到面前京城商人能量颇大,不是他能捞到油水的主儿,只是仍有些不死心。
叶昭笑道:“算了,我过两日就回去了。”又转头对富察氏道:“明日你哥哥,后天回京城。”
富察氏又惊又喜,温顺点头,这两日大皇帝对她尚好,令她欣慰不已,只是跟在大皇帝身边,压力甚大,便是来这茶楼品茶,也全无休闲的惬意。
马探长道:“那后天我为静斋兄饯行?”自也是随口问问,渐渐能感觉到,人家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不是什么煤贩子,他想高攀却高攀不上,见叶昭摆手,便陪笑道:“那就提前祝静斋兄一路顺风。”
“呦,马探长,这是您朋友?”雅间出来位féi头大耳的白胖子,衣着鲜亮,绸袍皮履,分头油亮,小眼睛眯缝着,神态多少有些倨傲。
马探长慌忙就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三爷,您老也来遛弯?”来人姓刘,开滦一家铁厂的主人,算是实业家,只是传闻其当年发迹是靠贩卖南洋黑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三爷并不怎么理会马探长,小眼睛在富察氏柔媚娇躯上扫了一圈,对叶昭拱拱手:“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马探长马上抢着回答:“这是文先生,从京城来。”又给叶昭介绍:“静斋兄,刘三爷是景阳铁厂的东家。”
其实看马探长对刘三的态度便知道现今公差委实没什么威势,叶昭对这点颇为满意,但又觉得会不会矫枉过正?马探长放后世便是派出所所长,刘三呢,景阳铁厂叶昭是来开滦后知道的,在后世充其量不过小小的si营企业主,又是在马探长辖区,便算不怕这派出所长,总也要给几分面子,又岂会这般目中无人?
而马探长,叶昭虽没发话,随身御书房文吏已经着人查过他,其实倒没什么劣迹,只是不安分,总想捞些油水,御书房文吏已经通过编排的身份向开滦警察署内部纪律调查科实名投诉了他,想来不久他就会受到内部纪律调查,经此警告,应该会受到教训,再不敢luàn踩线。
对马探长,叶昭没什么恶感,h&ua生活的小人物,不过现今的公职部m&ea想来与他想象的不同,也不大适合他,倒是刘三爷,怎么都感觉有股子匪气,令人感觉颇不舒服。
对着刘三笑着点点头,叶昭并没有起身。
方才从雅间隔着珠帘刘三爷便见识了叶昭的排场,本来只是盯着娇俏的富察氏打量,更在心猿意马的龌龊想象中撩拨起了一团yù火,可谁知道正盯着看呢,就被人挡住了视线,丽人晶莹娇嫩的小手和优雅jing致的绣huā鞋都被挡的严严实实的,仔细看去,原来是男主人的长随,一nv四男,坐了一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名仆人挪了挪凳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长随仆人便坐了一桌,一元钱一碟的茶果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只是他们却滴水不沾,这排场在开滦市可不多见。
再等卖报小童上来,更不用男主人吩咐,清秀nv仆买报纸掏赏钱,一次就赏了小童十元钱,更把满桌的点心都打包塞给了小童,从头到尾,男主人都没发话,只管接过报纸看,仆人已经如此体面排场,那主家的身份不问可知。
是以刘三爷才跑出雅间yù与叶昭结识,虽然这位大人物态度冷淡,刘三却并不在意,笑道:“文先生怎能在这喧杂之地吃茶,马探长,你这可不掉了文先生的身份么?你坐茶棚坐惯了,没得辱没别人。”
马探长脸sè变了变,虽然不爱听,却只能陪笑说是,马夫人心中不忿,更无办法,一次在麻将馆,刘三爷还口huāhuā调戏她,便好似她是风尘nv子一般,令她羞愤jiāo集,也没颜面再去那麻将馆,她可恨透了刘三。
刘三爷这时又道:“文先生,如m&eag不弃,可与小弟去雅间一叙?那里清净。”
叶昭笑了笑,道:“我与马探长一样,喜欢热闹,也不敢jiāo刘兄这样的朋友。”
刘三爷脸sè一变,点点头,便向回走。
见刘三吃了闭m&ea羹,马探长心里这个舒坦啊,马夫人更是妩媚双目频频向叶昭身上瞟。
刘三爷刚走两步,突然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却是不小心被叶昭长随绊到,鼻子磕在桌tui上,鲜血直流。
雅间内,立时冲出两名彪形大汉,但那绊倒刘三的长随已经连声对不起的将他扶起,刘三正要怒骂,却觉肩膀剧痛仿佛断裂开来,却是那长随看似扶他却掐住了他的肩膀,大手便如铁钳一般。
刘三禁不住“啊”一声惨叫,接着耳边便听到冷冰冰的声音:“再luàn看剐了你的狗眼!”刘三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升起一丝寒意,再不敢多说,甚至头都不敢回,招手唤过随从进了雅间,不一会儿便结账离开。
任谁都看得出刘三爷吃了大亏还不敢声张,有茶客便窃窃si语的议论起来,马探长大觉脸上有光,对叶昭越发奉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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