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伤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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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虎熟门熟路地领路，绕到后山，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山壁一路向前，路很难走，一脚下去全是泥。大半个时辰后，才摸到一处有水响的地方，远处能看见有微弱的火光。

山虎用脚探了探探，说道：“应该是这里了。从这里游过去就是那庄里的财主王相的祠堂。他跟我爹关系挺好的，我去过他那里住过几天，来过这里，离庄子有好几十丈。”梁宇道：“好，咱们游过去。”

六人先后下了水塘，沿着塘壁一路游着，那屋里透出的光亮，正好是指路明灯。水塘并不宽，游上十几分钟便到了对岸，也许鬼子们太过仓促，并未留意到这个方向，竟然一个哨兵也没有。六人在一座大屋边缘上了岸，那大屋明显有火烧的痕迹，但还算保持完整，不过里面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暗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梁宇低声道：“是鬼子的伤兵营。”他走前几步，从一个破烂的窗口上往里面望去，却见有二十七八个鬼子，不是断了腿就是断了脚，又有缠着头，包着胸的，凄惨一片。

一个鬼子伤兵哭着道：“军医军医……我的脚……”一个满脸胡子，缠着头的鬼子喝道：“八格，作为帝国军人，哭哭闹闹，成何体统？真是丢人。”吓得那伤脚的鬼子不敢再言语，只是在低声哭泣着。那胡子鬼子不才耐烦地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也没再理会。

梁宇手一挥，五人悄悄地掩到正面，却见那祠堂围墙还算完整，门楼里正站立着两个鬼子哨兵，笔直地站着。这祠堂稍为偏僻，离村子大约有三四百米的距离。现在村里面静悄悄的，忙活了一天的鬼子们似乎都在进入了梦乡。不过时不时能看见有一队队的鬼子游哨在走动。

梁宇悄声对方三道：“我右边的，你左边，不能让他们出声。”方三点了点头，梁宇又对三人道：“没有我命令不要动！”说着和方三各自摘下刺刀，贴着围墙悄悄潜了过去。

那两个鬼子哨兵忙活了一天，虽然也是尽忠职守，但那困意却是挡也挡不往，都在靠着门廊昏昏欲睡，丝毫没觉察到有两条大虫朝他们摸来。

说时迟那时快，梁宇率先扑了过去，手中刺刀已捅穿了一个鬼子的喉咙，同时用手扶住他，不让他倒下发出声响。他没有去管旁边的鬼子，他相信方三，多年的习惯他已对战友是毫无保留地信任。果然方三没有让他失望，他更干脆，刺刀也没用，一把捂住那鬼子的嘴巴，咯嚓一下，扭断了他的脖子，杀人的利索，就连梁宇也自愧不如。

梁宇手一挥，山虎三人冲了过来，梁宇望了望四周，并没惊动其他鬼子，立即便低声道：“赵四，蒙当，换上鬼子衣服。”两人立即伶俐地脱衣穿衣，然后替鬼子站起岗来。

梁宇透过门缝，却见里面的鬼子伤兵都在嗯嗯啊啊地低吟着，大多都进入了睡眠状态，正是动手的发时机，他向方三打了个手势，便要推开门潜进去。方三却突然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梁宇停下动作，回头望去，却见村子里匆匆有两人走了过来，前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看来是鬼子的军医过来了。远远便能听见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的，看得出还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军医。

梁宇让赵四和蒙当悄悄站了出去，他自己用日语问道：“是军医吗？”那鬼子军医嘴里嘀咕着：“打的什么仗？竟有那么多伤员，叫我怎么做得过来……”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没理会梁宇的问话，大步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