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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姿草舞,花香纷飞。
正南王府后花园不大,算来,这是友儿第二次来这里了,第一次是处置那个老宫女,第二次是与柳如心同来。
两次的目的都差不多,就为了对付贱女,不过心情却大不相同。
没了之前的痛快,此时路友儿有些负罪感,她被她刚刚的想法吓了一跳――小三?她竟然成了小三!?
看着仰面望天的柳如心,她倍感内疚,柳如心是个如此清淡如水的女子,她竟然抢了她的青梅竹马,最可气的是刚刚还掏出那玉牌,那和现在挺着大肚子找原配的小三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声小如蚊,她很矛盾,难道要将宇文怒涛还给她?但是感情的事哪是说还就还的,就不说她自己的感觉如何,难道宇文怒涛就能轻易再吃回头草吗?
柳如心闻言,缓缓低下头,看着只到自己肩下的友儿,纤细白皙的手指再次抚上她那粉嫩如桃花的面颊,这触感让他欲罢不能,但那又如何,友儿即将是宇文怒涛之妻,朋友妻不可欺,他定不能再对她肖想半分,也许……也许这有此刻他还能再放纵下自己吧。想到这,他又长叹一口气。
又叹气了……路友儿无奈,为何这柳如心每次叹气,就像一把小刀割了她的肉一般,她果然还没当小三的资本,没那种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的豪情,如果时间可以从来,她绝对在魔教中就以死相逼放了宇文怒涛。
这一想法立刻在路友儿心中炸开,对呀,当年为什么不以死相逼呢?她能跪下向师姐们求情,而师姐们以五男的生命逼迫她,她为什么就不自残下逼迫师姐们?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竟惹了一身桃花债。
友儿也在柳如心身边扬起头颅,看向苍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怪当年很傻很天真……
柳如心扑哧一乐,又轻轻捏起友儿的脸颊,他觉得友儿叹气就如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实在是可爱至极。
又捏脸了……路友儿再次无奈,为何这柳如心偏偏喜欢捏她的脸?正想阻挠,却突然想起自己这可耻的身份,原配扇小三几个耳光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何况只是捏捏脸。想到这,友儿又谅解了他,扬起小脸任他轻捏,恨不得将另一侧也献出来让他捏个够。
柳如心一愣,在友儿那滑腻嫩细小脸上的玉指抖了一下,他暗暗希望友儿能推开他,也许那样,他也能管住自己的心,而她毫无反抗不说,竟然还表现出……安然享受的表情。
如果友儿此时知道柳如心的想法非气死不可,她哪是安然享受啊,明明是英雄就义好不好?
一种莫名的冲动从柳如心脑海中升腾,而路友儿只觉得一阵轻风,她便被柳如心拉到了怀中。
搂住友儿,柳如心非但没有那种满足之感,反而更加空虚,那种空虚仿佛只能由怀中的小人儿来填补,他用力将她揉入怀中,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两人合二为一,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半分。
“……”友儿无语,按捺住想挣扎的冲动,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便是小三,是方是圆任人揉捏,人家不揍你就不错了,搂搂你一解愁苦也是应该的,在现代不是经常有人说,把肩膀借给伤心之人哭泣吗?她身高太矮也只能充当个娃娃抱抱了,不过这柳如心……
胸为什么这么硬?
就算是当年自己处在青春期也没这么硬过啊,自己被柳如心强硬搂着,脸直直贴在其胸上,竟然觉得十分咯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是公平的!?因为老天爷已经给了她这么高挑的身材了,于是便在她线条上下了狠手,恩恩,一定是这样。想到此,友儿心中平衡了几分。
时间就这么滴答而过,花园静寂无旁人,而两人就这么相拥许久,就在友儿即将睡着之际,她感觉到被轻轻放开。
“谢谢你。”那声音比此时身侧的清风还柔美。
“哪里哪里,应该的。”友儿尴尬,小脸羞红了,“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刚说完这句话,友儿便想抽自己一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柳姑娘刚刚平稳了情绪,她就多嘴。
果不其然,柳如心又开始重新仰望天空,长长叹气。
路友儿扬起小脸,心中暗说,来吧,您老继续捏脸,捏到爽为止。
柳如心没再在友儿脸上下功夫,不知第多少次叹气后,幽幽开口,“我的人生,也许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友儿也长叹一口气,“谁的人生不悲剧?”
“我的人生注定要等一个人,除了那人,我便注定了要孤老一生。”柳如心无奈,难道真就如那智空大师所说,如若没等到那所等之人,他便要以女性之身份活一生?他是个男人,从小便是,每一日都要屈辱地穿上这女装,每一日都要用那特别的功夫改变声音?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以为这样苟且偷生地活下去,但是直到碰到友儿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没有了追求爱人的权利了,哪家姑娘可以容忍自己的夫君一辈子身着女装以女人的身份在外行走?
他突然恨那个他注定等待的女人了,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就要背负如此诅咒,他恨!
路友儿低下头,白嫩的手指惯性地点啊点,柳如心等的人就是宇文怒涛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因为自己的介入便劳燕分飞,她是罪人。
又长叹一口气,柳如心再次抚了抚友儿的面颊,眼中满是伤痕,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她独处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友儿一愣,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柳如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爷们。
甩甩头,路友儿打断自己的思路,自从来了这古代便经历了这乱七八糟的事,她的性格逐渐变了,难道连性取向也要开始转变,为何刚刚柳如心那哀伤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去劝慰,是以女性身份去劝慰,完了完了,她一定病了。
“哪里,应该是友儿送柳姑娘回去才是,你来王府带了丫鬟吗?”她隐约记得柳如心的身份是知府千金,好像之前在街头遇到还有个贴身丫鬟。
柳如心一愣,丫鬟?那个丫鬟只是他偶尔装模作样才带的,真正出门办事根本不能带她,于是摇了摇头,“没有。”
友儿一惊,“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可不行,我送你回去把。”
“……”柳如心无语,他在路上会有危险?“不用了,我可以的。”
“我有武功!”友儿坚持。
“……”我也有,“真的不用了,我麻烦王府侍卫送上一程吧。”
友儿点点头,“那也好,阿达城就算是治安很好,但一个姑娘家行夜路还是不安全。”
“……”柳如心无奈地点点头。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即便是夜里,那灯光也将整个皇宫映得亮如白昼。
养生殿为南秦国国君宫羽翰的寝宫,作为国君的他,很少去嫔妃的庭院,即便是召妃侍寝,也是将妃子抬到养生殿过夜,而今日,宫羽翰并未翻任何人的牌子,只独自半卧在榻上,右臂支首左臂执卷,静静的看着。
室内一片静逸,丫鬟太监们静静守在一边,大气不敢出,那一次吐息恨不得用三次的时间,常年伺候皇帝,就算是皇帝并未表现,不过他们也直觉的知道此时皇帝内心有些烦躁难安。
玉冠已经卸下,宫羽翰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亮,凌而不乱,黑色发丝半掩玉面,那面,净白无比剔透非常,不得不说,这南秦国皇家的基因无比优良,无论是皇子皇女,外表皆出众。
慵懒地翻看书卷,宫羽翰面容平静,他的眸黑如滴墨,除了黑无任何杂色,而他深邃的眼用黑白分明四个字形容绝不为过,他一向不喜形于色,于是所有人皆看到他平静的双眼,却看不到他眼底的波澜。
一人匆匆赶来,虽行色匆匆,神色却不见凌乱,年约三十上下,外表不出众,却精在干练,此人正是南秦国国君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赵信常,人称常公公。
赵信常无声地走到宫羽翰身边,伏与其耳边轻声说了些话,就见那慵懒之人微微一个点头。赵信常赶忙起身一个摆手,周围众多宫女太监们便鱼贯而出,瞬间那偌大的养生殿便空无人迹,唯留一人。
众人速度之快,仿佛已经演练千百遍,整个过程还是那样悄无声息。
就在所有人退出养生殿大门的一刹那,屋内一阵轻风,瞬间闪进一个黑色人影,而最后出门的赵信常则是用眼角轻瞥一下,便不再看第二眼,转身将大门轻轻关上,将一室的诡异锁在殿中。
见人来了,宫羽翰便放下书卷,坐起身来,表情还算平和,看起来着似笑非笑。
进来那人一身黑衣,口鼻也皆掩在黑色面罩之中,只余那双蓝的璀璨的双眼。
宫羽翰起身,随意拿起身边一黄色锦带,几下便将自己那发丝系上,松松一个结扣根本固不住那些倔强亮泽的头发,相反那松松垮垮更显得主人的慵懒迷人。
修长白皙的手执起贡品白底蓝纹翡翠珏玉茶壶,清脆声音缓起,那是香茗入碗的脆响,顷刻间,淡淡茗香四溢开来,充斥了周边,将那龙涎香也逼退几分。
将茶碗端给来着,自然不造作,仿佛日日如此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君王的架子,“冲冲,朕等你许久了。”
毫不客气地接过茶碗,一把将面上面罩扯下,一碗价值至少百两银的名贵香茗一口气倒入口中,随手将那更加昂贵的珏玉茶碗扔在地上摔个粉碎,“你再叫我冲冲,下场便如这茶碗一般。”声音冰冷无情,仿佛将听者的血液冻结。
南秦国为整个大陆实力最强的国家,无论是版图大小还是经济、军事水平,不言而喻,其国君宫羽翰就如同整片大陆的霸王一般存在,而除了这黑衣人,怕是再无第二个人敢以此口气对他说话了。
“冲儿……”
话还未说完,便只觉凌冽掌风袭来,速度之快,如不是内力高深之人根本看不到那出掌之影。宫羽翰眸子一亮,唇角勾起,只见那金色绸衣荧光一闪,一套精湛的莲花步便使了出来,瞬时躲过那毒辣一掌,身形之轻快毫无丝毫狼狈之相。
“轻点,招来人就不好了。”音调更为暧昧,娇嗔一般,犹如那偷汉子的yin妇。
纳兰冲只觉得脚下一滑险些扑到在地,这种话也就他宫羽翰一人敢对他说吧。
虽然这说得恶心,不过确是实话,宫内侍卫暗卫众多,如不小心定然引来他们,如若他们发现自己在这,怕是连国君的宫羽翰也保不了自己,就算是勉强脱身,不过也是麻烦的很。
收了功,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不带丝毫温度,“你可以称呼我为纳兰冲,也可以称呼我为纳兰,或者尊称皇上也行。”冰冷的薄唇有一丝讥笑,料定了这宫羽翰不会称他为皇上,因为那便代表着臣服。不过,他千算万算却低估少算了此人脸皮的厚度……
清脆声再起,又是一碗香茗,塞到纳兰冲手中,“喝些温茶压压火,皇上。”
纳兰冲满面讥讽,这宫羽翰成为南秦国皇帝就是一笑话,这等威严也不留给自己,亡国只是迟早的事,想到这,更为爽快,觉得碗中已不是香茗,而是那琼瑶浆液。
“臣妾的手艺还不错吧……”
“噗!”一口百两香茗就这样被纳兰冲喷了出来,甩手将昂贵茶碗摔碎,那声音刺耳,“宫羽翰,你还要脸不要?”
“脸可以不要,但是冲冲却非要不可。”两只修长玉手端起那翡翠珏玉茶壶放在纳兰冲眼前。
“这是何意?”纳兰冲浓眉皱起,猜不到这神经兮兮的宫羽翰想做什么。
一瘪嘴,面容如撒娇,“摔啊,冲冲不是喜欢这价值万两的珏玉脆响?茶碗没了,冲冲将就一下,摔这茶壶吧。”
纳兰冲无奈的伸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顺便将额头那暴起的青筋抚平,他败了,这辈子他只对这南秦国君宫羽翰一人认过输,赶忙转换话题,“阿达城火炮队的指挥是正南王妃路友儿,此人是什么来头。”
见对方已经转换了话题,宫羽翰也不再在茶碗茶壶上下功夫,随手摔了茶壶,“不知道。”
冷哼一声,纳兰冲自是不信,“怎么,对你的盟友也想隐瞒?”纳妃是大事,必须要启禀国君,而作为国君的宫羽翰怎能不知道?他对他有所隐瞒?
一跺脚,娇嗔,“人家真不知道嘛。”
刚刚抚平的青筋再次暴起,纳兰冲忍无可忍,“宫羽翰,你能不能认真点?”
微微叹一口气,宫羽翰在纳兰冲一旁的椅子上坐好,面容严肃了许多,如果忽略了他眼中如怨妇般的怨气,也算威严。“我是真的不知,战事之前便下旨将清和公主赐婚给宇文怒涛,并让宫中老妇跟着指点,却在战事前一天被遣了回来,那老妇却声称失踪,这宇文怒涛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纳兰冲嗤之以鼻,“一个臣子你管不好,你这皇帝当的有够窝囊。”
“所以人家才找的你嘛。”说着便要向纳兰冲身上扑去。
纳兰冲毫不留情地伸脚将他踢到一边,“宫羽翰,别在我面前装,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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