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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骡罗光雨一直是晚上八时才被出来寻找金刚、贼六t|人找着的,因为对他有怀疑,在几日前已经在光头骡的车上安装了定位,几个人循着定位一直驾车到了长平与潞州交界又过了十几公里才在路边一片滩地上找到了光头骡的车,又循着车迹在河滩边地里走了一公里才发现被装在麻袋里的光头骡,听得有人来,在麻袋里乱蹬乱嗯嗯………这地方在路边,很好找,不过如果没人的话,被冻上一夜是肯定的了。
杨伟猜得不错,长平这伙人对付外地来的商户这办法就是如此,打个半死装麻袋里往远处一扔,把你吓破胆再不敢回去,不过你就再回去也是同样的下场。最嚣张的时候,长平黑窑一线敢把当地派出所的所长装麻袋里扔了!
一解开麻袋,光头骡嘴里嗯嗯啊啊……乱喊,一拔了嘴里的东西,这光头骡如释负重一般,听着说话早知道是轮子和贼六几个,几个人边解绳子就听得光头骡哭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兄弟们呐,老天爷爷不亏待我光头骡,还能见着你们!……还是你们亲呐,我手下那帮小王八蛋光他妈知道拿钱,老子都临死了没见着一个人………要没你们我光头骡今儿就要变成死骡了……吓死老子了,这帮人真他妈黑,打了个半死还把老子扔到这儿,还通通通放几枪,我今儿可以为我要去见炮哥了……哎哟喂,我的排骨?我的排骨……我操,疼死我了!”。
死里逃生怕是让光头骡感慨万千,绳子未解,嘴里说话漏气,早把能说的感激发了一通,一辈子都没这么感动过。
贼六个轮子扶着光头骡起来,光头骡喊着,一瘸一拐,金刚却和这位老大不太熟悉,诧异地看看轮子,问了句:“排骨?……什么排骨?饿了!?”
轮子和贼六笑了,两个对这位浑家伙熟悉无比,轮子笑着对着金刚说:“肋骨!肋骨断了……老骡打人一般都说‘剁了你的排骨’,没成想今天自己的被人剁了,哈哈……!”
金刚捂着嘴笑。三个人都捂着嘴笑。混混们就对朋友再关心也少不了这种幸灾乐祸的得性。
贼六看得光头骡无恙却是已然放心了,故意问道:“老骡,你把谁惹了,这谁干的,真不地道啊,哪有这么整人的。”
“就是啊!?这他妈谁干的?我那知道,这人不能干坏事多了,走夜路见鬼,我这躺在床上好好的,我干嘛去呀?不就个破场子吗,丢就丢了,还能有命重要?……这他妈谁呀?我一个都不认识。”光头骡一瘸一拐,边走边哼哼叽叽发牢骚。看样还未想清楚这到底怎么个一回事。
轮子凑上来逗着:“是不是你上了谁家媳妇,人报复你呢?啊!?好好想想,有没这回事?”
光头骡哼哼叽叽说道:“上逑过的多了,我那记得呀?这不难为我吗?再说,不至于吧,不就戴个绿帽吗,至于要了我的命吗?……哎哟哟,六儿兄弟,轻点轻点,我这脚脖子还扭着呢!”
一干混混。说笑着到了车前。挨打和打人都是行家。把光头骡扶到车边大致检查了下。倒无大碍。金刚摸摸。却是被踹断了三根肋骨。亏得这人体格不错。挨得起。
轮子看看脸部。右眼肿了一片。俩牙掉了。脸部看上去有点恐怖。笑着打趣道:“老骡。这回你可省得整容了啊!看现在多帅。可真成了迷倒凤城万千少妇地骡哥了哦!”
光头骡叫苦不迭。张嘴漏气地骂着:“小王八蛋。你骡哥那点对不起你了。今儿差点送了命。连你小子也看笑话………嗨。我说。你们怎么带着这家伙来了。我操。还是兄弟亲呐!”
光头骡刚骂着人就见得贼六提着药箱草草处理伤口。刚刚地生气又成了感激。语气里多了几分惊讶。贼六手里拿出来一样好东西。镇痛地好东西。现在正需要这玩艺呢。
“大哥知道你受难了。派我们来解救你!……忍着痛啊。给你一样好东西。”贼六呲笑着。针管里稀释了几毫升杜冷丁。帮着光头骡注射。这东西在黑市上很好找。对于被打伤打残地混混们。这东西是最有效地镇痛药物。
把光头骡扶进车里。这药效迅速。而且马上对疼痛起效。光头骡不一会便惬意地吸着气哼哼着。嘴里自是感激不尽。先由轮子驾着往回赶。
“哎,大哥这次办得这事,是有点不地道,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哎……老骡就个直脾气,大哥怎么连他也怀疑。”贼六和金刚上了车,驾车的贼六看着光头骡的惨相,还是念念不忘。
“听哥吧,我觉得他办事小心,这年头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就跟我上次样,想着事简单,不就打一架吗,谁知道一回头关了我两年,你说冤不冤,小心无大碍,要说玩人,我没见过比哥玩得还溜得。
”金刚说了句,看样是深有体会了。
“可这次也够呛,你看老骡成什么样了,几十号人,比人家的人数多一倍不止,愣是没有一个敢上手的,哎,还是这帮开黑窑出身的人狠,要我表哥的事真是他们干的,咱们这仇,可还真没地儿伸冤了。”贼六有点犯愁,现在再看,倒也觉得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走吧,回家还得两个多小时呢!别想了,我想哥肯定有办法,哥这本事大着呢,高玉胜当年在凤城不比谁牛逼,不照样被捋了吗?你们那时候,也不过几个人吧!上次省城,都说晋聚财多厉害多厉害,还不照样被干翻,我估摸着呀,那家伙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是谁?”金刚得意地说道。
“哎,金刚,大哥不是说要做回凤城大哥,这事你说有几成把握。”
“咋拉,你不信呀?”
“呵呵,我看够呛,就咱们几个?俩偷车的加上你?怕是没多少人服气呀,这走了都几年了?”
“切,你别不信,再不济还有老家的民兵连呢,上次你都见到了,真拉上百把十号人,在凤城所向无敌,那些哥们可都是干农活出来的,农闲时间又是天天训练,身体个顶个甭棒!就我这身子骨,一对一未必赢得了。”金刚拽地说道,话里倒把沁山已经当成家了。
“可咱们没家伙呀?上次好容易十来条枪也让哥给交了,我说两年没怎么见他,我就觉得他这胆子越来越小。”贼六有点心虚。
“六儿,我跟哥一段时间,这胆子呀,不是越大越好,他要胆大的时候,能吓死你……呵,得,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跟上轮子的车……”
两个人,闲聊着未来,却是都没有把握;两辆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凤城重新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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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遥和杨伟,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是被金刚的电话打断了,杨伟嗯嗯了几声挂了电话,安
句。杨伟一放电话就听思遥有点怀疑的口气问:吗?”
“没事,光头骡被救回来了,被打了一顿,扔潞州地界里了,这是他们对付外地人的老办法了!”杨伟淡淡说道。
一个小小的插曲打破了俩人的尴尬和话闸,思遥追问道:“我刚才的问题,你准备保持沉默吗?”
“我说过了,我不再回避。我不知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管高玉胜、不管晋聚财,对付这些人,就即使一枪毙了,我都不会做恶梦。把他们送进监狱已经是很仁慈了;救走伍利民,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而已,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和卜离一样………你的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了,我想你既然重新来了,肯定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办,你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面是家庭、一面是职业、一面是我,对于其中的份量孰轻孰重,我相信你已经有了衡量,不管你怎么办,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真想把我送进监狱,接受法律制裁,等我把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我把自己交给你处置。”杨伟缓缓道。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思遥的话里有几分愠怒。
“我……咂,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是警察,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放弃你的职业,即便是放弃了你有一天也会后悔,也许我们不应该开始,不应该认识,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这些事都应该有个了结,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原因受到责难、受到歧视;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理想的人,但我不想一个警察的前途葬送在我的手上,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让你为难!”杨伟轻轻地说道。
“所以你就狠着心把我一个人扔下?所以你就远远地避开我、不理我,故意伤害我,是吗?”思遥咄咄逼人地问道,话里的怒气更甚了几分。
“可是我……我除了这样,又能怎么样?”杨伟期期艾艾地说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的责难。
“好,谢谢你今天的坦诚,我也告诉你我的想法,来凤城的时候,两年前那次打黑除恶,在分析历年的案卷中我已经注意到了你,歌城、饭店以及洗浴中心的一系列破坏事件,我相信也是你干的,但我没有抓住把柄;那些烂事没人再会深究,那样的藏污纳垢之地,这种事本身就是屡见不鲜;
高玉胜一案如果没有你,他倒台不会这么快,可能还要有枪战有流血事件,也不可能最终摧毁他的地下钱庄。晋聚财一案,只有我和我的父亲发现了你的动机,没人知道你的存在,这几件案子,你干得非常漂亮,坦白地说,你比身处事中的警察功劳还大,不管你怎么无耻,这些都值得我欣赏。而且这一切你办得非常巧妙,都可以掩盖得住,你虽然是在犯罪,但也是在以罪止罪,如果这一切都可以理解,那么有一件事我无法原谅你。
”思遥说着,口气缓和下来了。
“你是说伍利民的案子?”杨伟讪讪问道。
“对,你不笨,以你的智商和经验,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祸根,他不落网,你就一天都安宁不了,有朝一日他落了网,你能保证他不把你咬出来吗?我相信你这群兄弟间的感情很深,不过万一呢?……你犯了这么多年案子,这是最白痴的一件,只要他一天不落网,省缉毒总队,缉毒处就一天不会放过和他有关的人,而你,是关注的中心目标!………而且,他罪无可赦,他贩毒,这是公愤,放眼四海,不管那一位警察都会把他当做敌人,不管谁看见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思遥提醒道,说到伍利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对于贩毒者,思遥职业的关系,不会给予这种人那怕一点同情。
“帮帮我,这也是今天找你来的原因之一,我忍不下心来看着他被戴上手铐铁镣,我忍不下心把他忍过一边不管。我更不能坐视他们枉死做个糊涂鬼。………我和他们,说到底就是一群混混,一群为了一日三餐不得不出卖自己良心的混混,伍家的表兄弟俩,伍元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醒过来;卜离兄妹俩个,一个深陷大牢、一个染上毒瘾,都是生不如死;大炮和三球,到死都没落下个全尸;就活下来的都未必有多好,秦三河被高玉胜的人虐打,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除了我、除了卜离和虎子,他和别人都不太说话,只愿意和狗呆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他们也许现在还是街头的混混,虽然三餐不继、虽然遭人歧视,可不会落到这么惨的境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我欠下的这些债,我流落凤城,是他们救了我,是他们给了我一口饭,而最后却因为我,让他们都送了命,我……”杨伟的声音里有点哽咽,眼前历历在目的是一干混混围着火炉喝酒、举着杯子聊天、肩并肩地在大街上逍遥自在,一个个音容笑貌是如此的清晰,一个个都是如此地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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