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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虽然听见了他们的话,可是也没有在此时发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绝对不能怒莽行事!
况且,如今主子的心情不对。
冷雨决定将这件事押后,等司予述回京之后再行禀报。
雪暖汐一直在佛堂待到了入夜时分,在冷雨几乎要去请水墨笑出面请他回去之时,方才起身离开了佛堂。
而情绪,仍是低落。
冷雨也曾试图问过了,可最终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迈出了佛堂的大殿,雪暖汐的身子不禁摇晃了一下。
冷雨快步上前搀扶住,“主子,你怎么了?”
雪暖汐抚着他的手,合着眼睛凝了凝神,然后睁开,摇头,“没事,只是跪了太久而已。”
“主子……”冷雨犹豫着,最终还是继续问道:“是不是豫贤贵君他……”
雪暖汐还是摇头,“我没事。”随后,正色吩咐,“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琝儿,免得他又胡闹。”
“主子……”
“记住了!”雪暖汐沉声道。
冷雨只好领命。
雪暖汐随即转过视线,看向了前方已经被黑暗笼罩住的天,便是皇宫万盏宫灯,无限璀璨,可也无法驱散这黑暗枭明最新章节。
涵涵,若是上苍有惩罚,那便惩罚我们两个吧。
所有的罪孽,我们一起承担。
“主子,很晚了,我们……”冷雨的话还未说完,便断了,神色转为了厉色,看向了旁边那鬼鬼祟祟的人影,“谁在那里!?”
雪暖汐被他的话拉回了注意力,看向了他所看的位置。
半晌,一个人影从旁边的阴暗处缓步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宫侍服饰,低着头。
雪暖汐见了来人是宫侍,没有在意,便道:“怎么在哪里?”
那宫侍缓步上前,低头行礼道:“奴侍过来看看皇贵君可有其他需要。”
冷雨听出了来人的声音,面色不禁一凝,“程公子?”
雪暖汐看向他,愣了愣。
程秦抬起头,看向雪暖汐,面色虽然不太好,但是却是平静,“奴侍是程秦。”
“程秦?”雪暖汐低喃着这个名字。
冷雨见状,便道:“主子,便是大师母族晚辈。”
雪暖汐闻言,随即笑道:“你就是大师的孙侄儿?”
“是。”程秦低头道。
雪暖汐对于程秦的了解不多,只是之前听司慕涵提过了一次,知道有这个人,“你还是住在这里?”
“是。”程秦道。
雪暖汐微微蹙眉,“这怎么可以?你是大师的孙侄儿,也便是陛下的……”
“程秦自进宫便一直随大师住在这里,这里对程秦来说便是家。”程秦打断了雪暖汐的话,言语开始有了波动。
他不愿让自己和永熙帝扯上关系。
雪暖汐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过也没有多想,“也是,大师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了,便是大师去了,这里也仍旧是大师的家,处处都充满着大师的气息。”
话,渐渐地染上了爱上。
十三年了。
他终究是回来迟了。
“若是皇贵君没有其他吩咐,奴侍告退。”程秦低头道。
雪暖汐微笑道:“本宫这便要离开,你无须相送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罢,又打量了他半会儿,“你的脸色不太好,年纪轻轻的,不该这般,若是不适,便让去太医院让人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让人来告知本宫。”
“谢皇贵君。”程秦回道。
雪暖汐笑了笑,“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往后有时间便去本宫宫中坐坐。”
“是。”程秦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便像是领命一般应下了。
雪暖汐感觉到了他的疏离,只是却也以为是因为两人不熟悉,“好了,回去吧。”
“程秦告退处女座的旅途全文。”程秦低头行礼,随后转身,缓步离开。
整个过程便真的像是过来看看雪暖汐有什么需要一般。
便是以为他是故意前来接近主子的冷雨也不禁诧异。
白日里那些宫侍的话他虽然听了,但是却也没有完全信,如今见了这程秦的反应,便更加不确定了。
若是他真的有这个心思,怎么不会趁机讨好太女的父君?
雪暖汐缓缓收起了笑容,“我们走吧。”没有注意到冷雨的异常。
冷雨领命,扶着主子离开。
夜,越发深沉。
……
雪暖汐病了。
在见过了蒙斯醉的次日,便病倒了。
经御医的诊断是风寒之症。
“可严重?”
水墨笑得知消息赶来辰安殿之时,雪暖汐已经服用过了御医开的药睡下了,可他却还是叫来了御医询问一遍。
“皇贵君的情况并不严重,只要不劳累,安心静养,服用几贴药便能康复。”御医回道。
即便御医如此说,水墨笑却仍旧是一再确定了,方才安心。
待御医退下了之后,水墨笑便进了寝室。
伺候在旁的冷雨见了,无声行礼。
水墨笑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睡着的雪暖汐。
面色虽然是病态,但是也不算是严重。
“好生照顾你家主子。”水墨笑轻声吩咐,随后转身离开,往流云殿而去。
他知道昨日蒙斯醉见过雪暖汐的事情,只是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离开流云殿之后,他便去了佛堂,一待便是大半夜方才回,这第二日人还病了,岂会是有好事。
然而当他到了流云殿,见到了蒙斯醉之后,那些质问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蒙斯醉也如雪暖汐一般躺在了床上昏睡着,而且面色比雪暖汐的更加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寝室之后,水墨笑便沉下了脸质问流云殿的宫侍。
蒙家主夫走了出来,“回凤后,豫贤贵君这几日身子一直不好……”
“一直不好?”水墨笑蹙眉,“御医如何说?”
“并未宣御医……”蒙家主夫忍痛道。
水墨笑闻言,当即一愣,“没宣御医?既然不舒服为何不宣御医?!”
蒙家主夫闻言,眼睛发红,“豫贤贵君……他不让请……”
昨日雪暖汐请来的御医最终还是被逐走了。
水墨笑闻言,双眸倏然睁大,而随后,便是恼怒,无可奈何的恼怒,蒙氏他究竟想做什么?!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她!“你是蒙氏的亲生父亲,你也由着他胡来?极品至尊宝图!”
他的恼火无法向蒙斯醉发,便只能冲着蒙家主夫发作。
蒙家主夫也没有惊慌,只是目光悲痛地看着水墨笑,“我能如何?这一辈子,我强迫他做这个做那个,最后给他谋到了什么幸福?”
水墨笑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男子,心中的恼火散了不少,“你不能强迫,本宫可以!”说罢,便厉声唤道,“来人,去请御医!”
蒙家主夫没有阻拦,只是合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边渗出。
不久,御医便被请来了。
雪暖汐昏睡是因为服了药,而蒙斯醉的昏睡则是因为多日来的不眠不休。
“情况可严重?”待御医诊断过后,水墨笑便道。
御医恭敬道:“暂且无性命之忧……只是不能再继续劳累,饮食以及睡眠都得正常……臣会开几贴安神汤药,只要豫贤贵君依时服用便可无大碍。”
水墨笑松了口气,“他如此昏睡,也无大碍?”
若只是累了,方才御医诊脉便已经醒了。
那御医犹豫了会儿,方才道:“豫贤贵君的脉象有些弱……应该是多日来未曾休息好的缘故。”
那日宫宴,御医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在宫中当差,岂会没听过这件事?
水墨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今日起,你每日过来给豫贤贵君请脉,便说是本宫的旨意!”
“是。”御医领命。
水墨笑随即转向其他人,“你们也给本宫听好了,这是本宫的旨意!若是有谁敢阻拦,便是与本宫作对!”
“……是。”
“至于豫贤贵君……”水墨笑看了一眼仍旧睡着的蒙斯醉,然后转向蒙家主夫,“你是他的亲生父亲,若是真的为了他好,便不该让他这般胡闹!”
蒙家主夫垂下了眼帘,虽未说话,可是痛心的情绪仍旧是清楚。
水墨笑看了他会儿,又道:“本宫不是不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只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蒙氏的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用得着现在便将自己,将其他人都逼入绝境?”
蒙家主夫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仍是沉默。
水墨笑恼火不禁有起,但也不想发作,便没有再说什么,起步离开,不过方才走出流云殿没多久,便和怒气冲冲往流云殿跑的司以琝遇上了。
“站住!”
水墨笑见了他的神色便知道不好,当即喝道。
司以琝脚步顿了一下,看了会儿水墨笑之后,随即又起步往前。
“来人,拦住他!”水墨笑转身,厉声喝道。
随行的宫侍当即上前挡在了司以琝的面前。
司以琝面色有些狰狞,“让开!”
“你想做什么?!”水墨笑厉喝喝道。
司以琝转身目光冰冷地盯向水墨笑,“让开!”
“你反了!”水墨笑沉怒喝道调教武侠最新章节。
司以琝却不惧,“反了又如何?你们这般折腾我父君,将他折腾的病了,难道我还要对你们恭恭敬敬吗?!”
“恭恭敬敬?”水墨笑冷笑,“你何时恭敬过?”
“你——”
“司以琝我告诉你,本宫已经够烦心的,你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再给本宫惹麻烦!”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没有丝毫的退让,“你母皇不在宫中,这皇宫便是本宫做主,你若是在皇宫里面胡来,本宫便……”
“你想如何?让人将我拿下?还是直接杀了我?”司以琝也是气疯了,直接顶了回去。
水墨笑气的两眼都欲冒火了,这几日他没进宫,他原以为他想通了,可没想到还是这般任意妄为的性子,“该是本宫问你你想做什么?!你现在是要去哪里?去流云殿吗?你去哪里做什么?!”
“自然是为我父君讨回公道,我……”
“公道?”水墨笑冷笑,“你凭什么认为你父君没公道了?”
“我父君病了!”司以琝几欲喷火,“昨日他来了流云殿,今日便病了,不是豫贤贵君对他做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情?!上回父君好心好意去看望司予昀的女儿,可是他却拿赵氏的事情欲打击父君!你以为我不进宫便什么也不知道吗?!”
话顿了顿,眼睛也开始发红,“父君回宫才多久?他过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没有!几乎一日都没有!他回来不是回来受罪的!你们!不是为难他,便是冷待他,孤立他,甚至还拿事情来刺激他,打击他!你们便这般容不下他吗?!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为什么你们要这般对待他?!那是我的父君,你们不在乎我,我在乎,母皇不心疼,我心疼!”
“你母皇不心疼?”水墨笑怒道,“你凭什么认为你母皇不心疼?!司以琝,这些年你母皇为了你父君都成了什么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如今你却来说你母皇不心疼不在乎你父君?!我告诉你,你母皇比谁都心疼!没错,她是没有像金丝雀一般将你父君圈养起来,没有替你父君挡去一切的风雨,没有将所有的委屈以及伤害挡在了他的生活之外,可这并不能证明你母皇便不心疼不在乎你父君!”
司以琝抿着唇盯着他,却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母皇看不到你父君受的委屈?看不到他受的伤害?”水墨笑继续道,“你母皇不插手,那是因为你母皇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你父君想要的!这些日子的事情,都是你父君想做的!你看到的只是你父君在受委屈,在手排挤,可是你没看见他正在很努力地融回这个家!你父君离开了十三年了,十三年足以让你长大成人,让你嫁人生女,足以让一切都物是人非!你父君在很努力地重新融回这个离开了十三年的家!这也是你母皇明明看着他受苦却一直不闻不问的根本原因!她不在乎你父君?司以琝,她比所有人都在乎!”
顿了顿,随即又咬着牙补了一句,“你可知本宫有多羡慕你父君?!”
想对方所想,如对方所愿,这比单纯的维护保护,爱要更加的深沉浓厚!
“本宫不知道蒙氏跟你父君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病了是不是因为这些,但是本宫很清楚若是你继续这般自以为是,你的父君,他这些日子一直坚持而得到的成果便会毁于一旦。你以为你母皇不能保护你父君吗?她若是如你所想一般保护你父君,只会让人人都惧怕他,怨恨他,他这一辈子这般过了!你若是要去闹,本宫也不阻止你,可是你且好好想想,你这般做对你父君是不是有好处!你父君要不是所有人都敬着他,害怕他,而是接受他!”
说完,便起步离开,不再阻拦司以琝。
司以琝也没有继续往流云殿冲,而是低着头,站在了远处,许久之后,方才起步,而方向却不再是流云殿,而是辰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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