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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汐送水墨笑离宫之后,雪暖汐便立即去朝和殿将大皇子给抱到了自己的宫中亲自照料,仿佛生怕晚了司慕涵便会下旨让蜀羽之来照顾大皇子。
他没有去找司慕涵,一是心里始终因为她那般的决绝地送水墨笑出宫而不舒服,二是他还要准备大皇子的日常所需根本便没有时间,三是大皇子自从水墨笑离宫之后便一直哭着仿佛知道了父亲不在了一般,雪暖汐一直哄着他但是却始终哄不停他。
司慕涵得知了雪暖汐将大皇子领去了自己宫中,但是却没有过问,她本是想去看看儿子的,但是走到了观星殿门口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却是硬生生阻止了脚步。
在原地站了许久之后,始终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直到早朝之后,司慕涵方才踏进了观星殿。
雪暖汐当时依旧抱着大皇子,从他的脸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一夜未睡的疲惫。
“晏儿怎么了?”司慕涵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雪暖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却是带着恼意,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晏儿昨晚上哭了整个晚上,一个时辰前方才睡着。”
司慕涵看了看儿子睡容,“既然睡了便让宫侍抱下去吧。”
“不行!”雪暖汐当即拒绝,“我之前试过,一放下他,他便会醒,随后便继续哭,他昨晚上已经没怎么休息了,如今怎么还可以继续哭?!”
司慕涵凝视着他,自然听出了他的声音当中有着怒气,“阿暖……”
“蜀羽之疯了!”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却还是让司慕涵听的清清楚楚。
司慕涵蹙眉。
“他居然说要你将晏儿交给他代为照顾,他说要将晏儿养的只认他为父而不认自己的生父!”雪暖汐盯着司慕涵,“他疯了!”
司慕涵心中一沉。
“我不会同意,你若是敢将晏儿交给蜀羽之那个疯子,我便带着晏儿走!大不了我也去南苑避暑!”雪暖汐压低着声音却是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恼意。
他说完,便不理会司慕涵,抱着大皇子走进了寝殿的内室。
旁边的配殿还未整理好,他只能先带着孩子住在自己的寝殿当中。
司慕涵沉默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地转身离开。
半晌过后雪暖汐方才从绿儿的口中得知司慕涵走了,心忽然感觉到了极为难受,她便真的这般的狠心?!
……
当日夜里,司慕涵终究还是往听雨殿而去。
然而她方才走到了听雨殿宫门前之时却见蜀羽之居然站在了那里。
“臣侍恭候陛下许久了。”蜀羽之依旧穿着一身丧服。
蜀青头七已过,便是依着民间的规矩,蜀羽之也该换下了这一身丧服可是他还是一直穿在身上。
司慕涵知道他这是在向她表达不满。
她知道这件事情上她对亏欠了他的便也就由着他,就算有御史弹劾他这般行为,她也只是将折子留中不发,任由着他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可是如今见了他这般模样,她真的没有做错吗?
“陛下想在这里和臣侍说话吗?”蜀羽之的脸上虽然微笑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司慕涵起步往前走。
蜀羽之如同往常一般恭敬地走在一旁。
两人进了大殿。
蜀羽之却没有如同以前一般款待她,“陛下专程来臣侍这里,可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情?”
“朕是听皇贵君说过。”司慕涵看着眼前几乎变了个人的男子说道。
蜀羽之笑了笑,“陛下放心,臣侍定然会好好照顾大皇子的!”
“羽之,晏儿是朕的儿子。”司慕涵声音低沉地道。
蜀羽之笑道:“陛下以为臣侍会为了替奶爹报仇而迁怒大皇子?陛下便是这般看臣侍的?陛下放心,臣侍不会伤害大皇子一根头发,臣侍甚至会用尽一切能力善待大皇子,会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大皇子!臣侍这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如何会伤害陛下的孩子?”
司慕涵眼中有着极深的痛惜,“便是你奶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见你如今这般!”
“给臣侍一个孩子,这是陛下当初答应臣侍的,新婚之夜陛下曾经许诺会捍卫臣侍一生可是陛下自从登基以来,便将这个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臣侍也不奢求陛下会实现这个誓言,臣侍只想有一个孩子有一个依靠,虽然大皇子不是臣侍的儿子,但是臣侍相信,臣侍可以做到如同和安皇贵君一般,甚至可以做的比和安皇贵君更好!”
司慕涵震惊地看着他。
“这是陛下对臣侍的承诺,陛下,君无戏言!”蜀羽之一字一字地道,“臣侍等着陛下的答复!”
“羽之,你不是这样的!”司慕涵伸手握着他的双肩说道。
蜀羽之猛然挥开了他的手,面容忽然间扭曲了起来,歇斯底里地怒喝道,丝毫不顾及会不会传出去让别人听见,“我不是这样的应该怎么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样?你说过会给我一个交代的,可是你的交代是什么?!杀了九儿,然后让水氏出宫静养!?奶爹死了,他死了!可是那凶手却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变,他依然是凤后依然享受这荣华!这便是你给我的交代!在你的心中奶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宫侍,可是他在我的心中便是如同父亲那般重要,便如同和安皇贵君之于你一般,当初你可以为了和安皇贵君连自己生父都不认,如今我为何不能为了奶爹性情大变,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奶爹,可是他杀了奶爹,奶爹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去给他送点心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情而已,他有什么错!你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不对?那你为奶爹报仇,你为我替奶爹报仇,只要奶爹的仇报了瞑目了我便可以当回当初那个温和温柔你喜欢的那个蜀羽之,只要你替奶爹报仇!”
司慕涵没有说话。
“若是你做不到,那就实现你对我的承诺!”蜀羽之继续厉喝,声音凄厉无比,“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你是大周的皇帝你是君王,你君无戏言,这是你答应我的!我不会伤害大皇子,我会对他如同和安皇贵君对待你一般的好,我要做的只是让他如同你一般,将来为了我不认他的生父!我要让水氏痛不欲生比死还痛苦!”
蜀羽之说完,便猛然转身而去。
司慕涵捂着心口,面如死灰。
蜀羽之的话不仅让她为难无比却也让戳痛了她心中最痛之处。
在空旷的大殿站了许久,司慕涵忽然间心里的某样东西丢失了一般。
离开了充满怨恨的听雨殿,司慕涵便去了观星殿,她想去看看孩子,然而却被拒之门外,绿儿告诉她,雪暖汐已经带着大皇子睡下了,而且说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绿儿知道自家公子这两日休息不好如今难得大皇子不哭不闹了他自然也希望公子能够好好休息。
司慕涵只是看着寝殿紧闭的门,没有勉强便转身而去,她本是想回交泰殿的,可是在路过了流云殿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进去了,蒙斯醉虽然没有将她拒之门外,然而却是睡下了,只是司慕涵却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睡着,不过是他不想见他而已。
司慕涵在蒙斯醉的床边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雪暖汐不想见她,蒙斯醉装着睡也不愿理她,而蜀羽之却用尽了一切方法逼她!
司慕涵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何忽然间变成了这般一团糟!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罢了,可是却已经乱成了一片了!
她曾经心中自诩过她的后宫是大周立朝以来最为安宁的,可是如今,她却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是大周皇帝,她本来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可是她却下不了手。
这些日子,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甚至是强迫着自己不让自己往圣祖皇帝那般人生发展,可是,便如此,她目前的人生还是这般一团糟!
司慕涵使退了身边跟着的侍卫和宫侍,单独地在皇宫中走着。
没有想是否会有危险。
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深夜的皇宫真的很净,可是这份安静却没能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反而将她的心压的更加的慌!
司慕涵最后去了清思殿。
那里是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在那里的日子,有一大半是快乐。
她寻了宫侍取了酒过来,便一个人喝着。
呆在和安皇贵君曾经最喜欢呆得暖阁当中,司慕涵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借酒消愁这一辈子她只是做过了两次,一次是在云州,另一次便是如今。
原本宫侍想留下来伺候的,只是却如同先前随行的宫侍一般被司慕涵给使退了。
……
三儿趁着众人睡下了之后便拿着藏着的包袱瞧瞧地出了住处,他要去正殿中祭奠死去了的弟弟,包袱里头是他用不少银子向内务府的人买到的丧服和纸钱香烛。
未经允许在宫中行祭奠之时是死罪,尤其是弟弟是被陛下下旨杀了的,虽然他也不太清楚弟弟究竟犯了什么过错,因而这一切他只能偷偷进行。
在正殿的暖阁旁有一个小小的佛堂,听说和安皇贵君冬日所用的,虽然及不上正殿旁边的那个大佛堂,但是足以让他接地祭奠弟弟。
三儿换上了丧服便悄悄地烧着纸钱小声哭着丧。
当他将一切都做好了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去。
便在他经过暖阁的时候,却听见了里头传来了声音,“谁?谁在外头……”
三儿吓了一跳,本来是拔腿便想跑的,可是便在他方才要走的时候,却见前方有巡夜的宫侍,一时慌张之下他居然躲进了暖阁。
当他看见里头的人之后便吓了个半死,“陛……陛下……”
司慕涵循声看去,却只是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你……”
三儿想跪下了请罪求饶只是身子却不听使唤。
“你……”司慕涵醉醺醺的站起往眼前模糊的影子走去,走进了她似乎看见对方穿着丧服……丧服……“你穿着丧服……”
三儿没有说话。
“羽之……”司慕涵没有得到回答却是更加的肯定心里的猜测,她伸手抱着眼前的男子,“羽之……你来看我吗?”
三儿浑身僵硬。
“羽之……”司慕涵像是真的将眼前之人当成了蜀羽之一般,“羽之,朕没有不在乎你,朕只是没法子,他是朕儿子的生父,朕不能杀了自己儿子的生父,朕做不到圣祖皇帝的绝情也做不到先帝的狠心,他我儿子的生父,我不能让那孩子方才出生便没了父亲,羽之,我受过没了父亲之苦,不想再让我的孩子再尝过这般苦楚,羽之,我真的没有不在乎你……”
怀中的人没有反抗。
“羽之,你是原谅了朕了吗?”司慕涵抬起了头看向清他的脸,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可是明明人在眼前,面容却是模糊不清的,便像是他不愿意让她看清了一般,“羽之,原谅朕好吗……”
司慕涵没有得到回答,便继续呢喃:“你若是不说话……朕便当答应了……”
“陛下……”三儿还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却是软绵绵的。
司慕涵笑了,“羽之……你真的原谅我了……”
以前的羽之便是这般唤她的……
“羽之……其实朕很想你……只是……之前朕不敢留下……朕担心你不愿意……羽之……今晚朕留下来好吗?羽之……”
好半晌,司慕涵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一个极为微弱的好字。
“羽之……”
她伸手紧紧地搂着他……
她的羽之……
……
夜虽然很深了,官锦却还是未曾睡。
从见过了米恩王子的那个晚上开始他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米恩王子的威胁,格丹的日日不间断的冷嘲热讽和强大的压力,不断地折磨着他的心,也将那些被他遗忘了的记忆一一勾起。
原谅那些记忆不是他不能想起只是不愿意想起。
官锦此时方才体会到了和安皇贵君所说的忘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却执着地要想起!
想起了之后,却再后悔!
官锦在黑夜中游荡,穿着白色的衣裳,便像是夜里的游魂一般,好不吓人,只是他似乎并察觉。
他曾经遇见过了巡夜的宫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谁也没有说什么。
他依旧继续着近乎折磨的举动。
这一夜他也是如此。
“官公子……”格丹不知道怎么的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官锦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偏偏不能动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方才我听说陛下来了清思殿,据说如今在正殿的暖阁当中饮酒,心情似乎不太好,官公子是不是该过去看看?”格丹言语中带着明显的嗤笑。
官锦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他趁虚而入,他并没有听他的话而去,而是坐在了长廊的石阶上,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了不愿意。
记忆已经寻回,只是,当初那般决绝的心,仿佛已然遗失着。
官锦想起了司慕涵,想起了这个他报仇计划当中最后的目标,却找不回当日那种恨不得她死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改变,更惧怕于自己这种改变!
一直到了下半夜将近天亮的时候,他方才起身,然而他却还是起步往正殿而去,他没有再听见了格丹的话便赶去,或许下意识地想避开和她接触,而如今前去,便是要证明,他还是当日的那个他!
官锦并不知道,他这般一去便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做出了一个改变了他一生得决定。
便是这个决定让他得到了一段幸福的岁月,然而却也造就了他一生的悲剧。
最终,他得偿所愿,却也失去了所有……
……
次日早朝之后,司慕涵找来了简御医,问了一个让简御医极为惊讶和讶然的问题。
司慕涵询问他,如何方才可以判定一个男子是身与否。
“陛下……”简御医压下了心里的惊讶和尴尬,用医者认真严肃的态度回答道:“男子出生后不久都会在身上胸前的位置落下代表贞洁的印记的,只要一查看便知。”
司慕涵拧紧了眉头,这个方法对她来说行不通,因为官锦胸口那印记的地方早在当日太庙前他为了救水墨笑而被火灼伤留下了疤痕,根本便看不出那印记是否还在。
昨夜朦胧的记忆中,那人是身穿着白色丧服的,所以她方才认为他是蜀羽之,而今早醒来官锦身上穿的不是丧服,不过却也是白色的衣裳。
可是昨夜她喝的那般的醉……
而且,她也的确是行过了那欢好之事……
司慕涵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放纵便做出了这般事情来!
如今该如何收场?!
以她的身份这件事本是算不得什么,可是如今的状况却可以让这件事变得极为的复杂,尤其是她对官锦从来便没有那份心思……
她看向简御医,绷着一张脸,“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若是真的有这般的一个男子,她希望是别人,而不是官锦!
这也是她找来简御医询问这些事情的缘由。
不是官锦,这件事或许可以更加轻易解决!
“这个……”简御医显得极为的不自然,支支吾吾好半晌方才说道:“陛下……一个男子是否失了身,身为妻主的,在同房的时候,多多少少……凭对方的反应也是可以有所感觉的……陛下……应该明白……”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陛下会找她问这些事情?!
难不成陛下怀疑如今后宫的主子有哪一个婚前不清白?!
简御医心头一凛,赶紧制止了这个想法!
司慕涵的脸色极为的沉郁,不是因为简御医反应,而是因为自己心中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更是因为,自己这般行为的卑劣。
司慕涵啊司慕涵,你是想推卸责任还是想如何?
她自嘲一笑,随即让简御医退下。
昨夜之人若不是官锦,还会有谁?
若是真的有这个人,那那个人为何不出现?
印象中,昨夜那男子并没有反抗。
若是不愿意,那男子该是激烈反抗方才对。
这一切最可恨的便是她昨夜醉的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只是朦胧中听见,那人叫她陛下……
便如同羽之前那般轻柔地唤她……
……
便在司慕涵懊恼不已的时候,官锦却在被格丹冷嘲热潮。
格丹没想到官锦的手段居然这般的厉害,“大周皇帝身边的男子虽然不多,但是去也不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你居然可以瞒住她?”
“不是我的本事厉害,而是她醒来之时见了我躺在她身边早便慌的可以。”官锦淡淡地道,他并未对他隐瞒昨夜他所做的事情,因为这可以让他信任他!“皇贵君不待见我,而在陛下的心中,皇贵君却是极为重要之人,可是她居然宠幸了我,你说,她如何还能镇定自若地查看我是否真的被她宠幸了?”
说罢,便又补了一句,“更何况,我在青楼中呆了那般久,要瞒过这一切有何难!”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格丹冷笑,随即忽然察觉到了他话中的不妥,警觉地看着他,“你想起了忘记了的事情?!”
官锦笑了笑,“想起了一些,不过却尚未完全想起来,不过我想起这些事情,对于你我来说不是更好吗?”
格丹眼底闪过了一道异色,“说得对,那你便好好想想,你若是真的将所有的事情想起来了,便知道你该做什么!”
“你说的对!”官锦似笑非笑,“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他的最终目标原本只是夺了大周的江山,可是如今,他要整个阿塔斯族毁灭!
格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昨夜虽然你捡了个好机会,只是那真正被大周皇帝宠幸的人究竟是谁?”
“人应该是清思殿内的。”官锦敛了敛心绪,淡淡地道,昨晚他去暖阁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匆忙地从里边出来,还有今早……
格丹面色一寒,随即表示必须找出那个人除掉灭口。
官锦嗤笑,“方才死了一个蜀青,如今你便又要杀人?你是将大周的后宫当成了阿塔斯族的领地不成?”
“他若是不死,死的人就是你!”格丹冷冷地道。
官锦冷哼一声,“蜀青的事情你们逃过了是你们运气好,可是若是清思殿内死了人,那我定然会沾上这件事,你比我清楚,如今我们可经不得任何的调查!”
“你想如何?”格丹道。
官锦垂了垂眼眸,“今早躺在她身边的人是我,那她定然认为昨夜宠幸之人也是我,至于那个真正被宠幸的人,昨夜他既然这般消失了,那便证明,他不想要这个名分。”
“清思殿中除了你和那个薛齐,其他的男子都是宫侍,那些宫侍会放过这般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格丹不信,“方才我已经打听过了,那薛齐昨夜并没有出过他的住处,所以定然不是他!”
官锦沉默会儿,随后吩咐了格丹一件事。
格丹听完了官锦的吩咐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去做了。
一炷香之后,格丹领着脸色极为不好的三儿走了进来。
官锦看着三儿,便使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格丹一个,他对三儿说让他将今天早上看见的事情保密,他满脸羞涩地道:“想必你也猜到了吧,昨夜陛下在暖阁中宠幸了我……我本来便是陛下的未来君侍,陛下这般对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你也知道皇贵君不喜欢我……而且,昨夜陛下喝醉了……若是被皇贵君知道了这件事……他定然会认为我趁着陛下醉酒而故意迷惑陛下的……你也知道,在宫中,若是使手段诱惑陛下那可是死罪来的……以皇贵君的性子你也是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儿脸色一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昨夜陛下宠幸的人是他?!
可是……
昨夜陛下明明是跟自己在一起的……
陛下抱着他将他错认成了翊侍君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要反抗可是想起了弟弟下场还有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他便不再反抗了。
在皇宫当中哪一个宫侍不希望成为陛下的君侍!
这是宫侍出头的唯一机会!
可是当事情完了之后,他心里却生出了一股极深的罪恶感,陛下杀了他的弟弟,可是他却……所以他走了,当陛下还未发现他的时候便走了,可是回到了住处之后,他便又后悔了,那是他唯一一个翻身的机会!
他不想再过回那种苦日子,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陛下宠幸了他便是他不能得到一个好位子也定然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那时候他便是主子了!
他相信便是弟弟在天有灵也希望他过上好日子的!
他本是想趁着天色还早陛下定然还未醒来之前赶回去的,可是当他赶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陛下正神色惊慌地从暖阁中出来。
当时他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这般看着陛下走了,也看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便这般走了,陛下没有见他在旁,他若是说昨夜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他,她相信吗?!
昨夜她是将他当成了翊侍君的!
又过半晌,他便又看见了另一个人从暖阁中出来,那人居然是官公子!
当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如今听了他的话,他便明白了一切……
他让陛下以为昨夜宠幸的人是他?!
他居然这样做了?!
那他该怎么办?!
“官公子怎么说也是陛下尚未册封的君侍,便是被人知道了,怕也不至于没了性命,只是若是其他的人,尤其是那等身份卑微下作的人,怕是不死也难!”格丹明白了官锦的意思,便冷冷地开口,眼前这人便是昨夜那真正被大周皇帝宠幸了的人?!
只是他明明知道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便算了?!
说这般多废话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弟弟是凤后的贴身宫侍,也就是前些日子被陛下下旨杀了的九儿。”官锦不冷不热地道,“虽然凤后如今不能照看你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往后我定然会好生照拂你。”
三儿看着官锦没有说话。
“官公子,陛下下旨杀了他的弟弟,若是你留他在身边,那陛下恐怕会怀疑你会对陛下不利,毕竟,陛下始终是杀了他的弟弟,难保他不会为弟弟报仇。”格丹继续道,“别说是陛下,便是奴侍,也这般怀疑!官公子你说,若是昨夜被陛下宠幸的人不是您而是三儿,那陛下今日定然会大发雷霆,下旨杀了他!”
三儿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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