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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相信你。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雪暖汐感动不已,更是暗暗决定一定要实现自己今日许下的承诺。
随后司慕涵便得知了雪暖汐早膳午膳都没有用,便蹙着眉头让人去准备吃食,还因为此事将绿儿给训斥了一顿。
雪暖汐虽然为绿儿求了情,但是最后绿儿还是被罚了月银,而又在司慕涵的监督之下,吃下了一餐极丰盛的午膳。
下午时分,司慕涵便在御书房内处理今日挤压下来的折子,而雪暖汐便这般抱着那盒子呆在了司慕涵身边静静地陪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便是这样安静地陪伴也让他心安不已。
御书房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温馨气氛。
到了傍晚,司慕涵桌案之上积压的折子基本上批阅完毕,至于还有一些没动的,便是关于左右相空缺一事,虽然她说过不想再立左右相但是还是有些大臣上折子试探君心,此外就是废黜凤后一事。
司慕涵并没有动怒,只是留中不发。
而组内阁一事,她还想等到安王回朝之后再行着手去办,若是没有人上奏提及废黜凤后一事,她或许还是可以信赖一下庄铭歆,然而如今……
若说这些折子的出现与庄铭歆无关,司慕涵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至于关系有多少,却不得而知。
三大世家虽然的人虽然在朝为官的不多,但是这股势力却不容小觑。
一旁的雪暖汐见司慕涵放下了笔却皱紧了眉头,本能地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但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似乎逾越了,便急急忙忙地想要改口,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便见一个宫侍神色匆匆地进来说豫君宫中方才让人来传话说豫君身子不好。
司慕涵闻言倏然站起身来,沉着脸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侍却说不清楚。
司慕涵随即便往流云殿赶去,虽然雪暖汐也是想跟着,但是想起了手中抱着的盒子,却又不放心将它交给别人,也不想带去流云殿。
他不想让人知晓司慕涵给了雪家一道这样的旨意。
这会让人觉得她偏心,觉得她过于看重雪家!
尤其是蜀羽之,若是他知道了,定是会更加的难过的!
所以他没有跟上,而是领着绿儿先回了自己的观星殿。
司慕涵赶到了流云殿便见蒙斯醉神色疲惫地躺在了床上,御医正为他诊着脉,她快步走到了床边,对着御医便问道:“豫君如何?”
“陛下……”蒙斯醉见司慕涵到来似乎有些惊讶,随后又责怪似的看了忆古一眼,他明明不许人去通知陛下的!
司慕涵见他欲起身给她行礼便立即阻止道:“别动,身子不舒服还行什么礼!”
“陛下别担心,臣侍没事。”蒙斯醉躺了回去,微笑道。
司慕涵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开紧皱的眉头,“别说话,让御医好生诊脉。”
蒙斯醉笑了笑,轻轻点了头,随后垂下了眼帘,遮盖住一眼的叹息和忧虑,是他高估了自己,所以方才会这般与母亲对峙,累及了腹中的孩子,他只希望,这孩子不会有事。
半晌后,御医诊完了脉,随后对司慕涵禀报道:“回陛下,豫君只是一时思虑过度方才会觉不适,并无大碍。”
“孩子呢?”蒙斯醉随即问道。
那御医道:“豫君放心,皇嗣一切平安。”
“那就好。”蒙斯醉此时方才彻底松了口气。
司慕涵又问了几句方才让御医下去开药,随后她便坐在床边,看着满眼庆幸的蒙斯醉,道:“朕让你见你母亲和父亲,只是想让你安心,而不是让你这般思虑伤及身子。”
她的话虽然说得轻柔,但是却也充斥着不赞同的语气。
蒙斯醉垂了垂眼帘,“是臣侍没有考虑周全。”
司慕涵见他这般,微微叹了口气,“醉儿,朕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朕也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但是醉儿,你心里也清楚,蒙家不是水家,你母亲也不是水韵云。”
蒙斯醉抬眼看着司慕涵,却没有说话。
“水韵云从一介白衣爬到左相的位置,心中充斥着对权利和地位的渴望,这种渴望会让她失去了原本的智慧和镇定,让她变得疯狂变得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可是你母亲不一样,虽然蒙家算不上权倾朝野,但是却有百年的积淀,你母亲的地位权利生而就有,她虽然渴望更进一步,但是却绝对不会贸然踏出这一步,她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收敛锋芒,因为对于她来说,维持如今蒙氏的繁荣方才是最重要的,她不会拿蒙家的百年荣华来冒险,所以,你心中所思虑的或许这一生都不太可能发生。”司慕涵缓缓地道,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蒙斯醉微微一笑,“臣侍明白。”
“明白就好,如今,你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司慕涵也笑道,却并没有注意到蒙斯醉那了然的笑容之下藏着更深的忧虑。
蒙斯醉明白她此时的话是在安慰他,但是却也无形中告诉他,她对蒙家对他的母亲很了解,也就是说,她若是想对付蒙家,定然可以寻到方法。
她们都是他最亲的人,他真的不想见到有这么一日的到来。
他忽然间做起了身来,随后偎依进了她的怀中。
司慕涵一愣。
“陛下,留下来陪我好吗?”蒙斯醉低着眼帘问道。
司慕涵看了看他,随后道:“好。”
蒙斯醉抬眼看着她,像是很惊讶,“一直陪着?”
“好。”司慕涵微笑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乎,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忆古说道:“你去一趟观星殿告诉皇贵君,说豫君身子不适,朕今晚在流云殿陪着他,让皇贵君好生用晚膳,早些歇息,莫要胡思乱想累着了身子,命观星殿的下人好生伺候着,若有差池,朕定然绝不轻饶!”
忆古垂头道:“是。”虽然转身离去。
蒙斯醉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随后舒了口气,微笑道:“陛下……”
“嗯?”司慕涵应道。
“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儿还是儿子?”蒙斯醉微笑问道。
司慕涵随即答道:“女儿。”
“为何?”蒙斯醉似乎有些讶然。
司慕涵道:“朕需要一个皇女。”
蒙斯醉愣了愣,沉静会儿方才道:“可是……臣侍希望是个儿子。”
“嗯?”司慕涵面露惊讶,但是还是笑道:“你若是希望儿子,那便生个皇子吧。”
蒙斯醉眼睛一亮,“陛下会不喜欢皇子吗?”
“说什么傻话,皇女皇子都是朕的孩子,朕都喜欢。”司慕涵笑道。
蒙斯醉又问:“真的?”
“自然是。”司慕涵正色道。
蒙斯醉笑的更是灿烂,“那陛下打算赐臣侍的皇子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司慕涵没有想到蒙斯醉会这般问,神色有些尴尬,“醉儿,朕这两日有些忙,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过两日,朕定然给我们皇子一个好名字。”
蒙斯醉却没有怪罪的意思,伸手抱紧了她的腰,“陛下,名字让臣侍来起如何?”
“你起?”司慕涵一愣,随即笑道:“也可以,你若是喜欢便由你来起好了,交由朕来赐。”
皇家的规矩,若是皇女皇子的名字由圣旨御赐,那便证明这个孩子得她的母皇宠爱。
这便是皇家。
“那便叫佑吧,臣侍希望我们的皇子能够承上天以及陛下庇佑一生,快乐安康。”蒙斯醉低声缓缓道。
司慕涵想了想,随即道:“是个不错的名字,若是个皇子,那便叫做这个名字,若是个皇女,朕再想……”
“定是个皇子!”蒙斯醉却打断了司慕涵的话,坚持道。
司慕涵此时已然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先前他以为他想生个皇子,不过是心中索希望罢了,如今却似乎并不只是这样……她凝视着他半晌,随即叹息道:“醉儿,孩子定然也会有她们的福气,虽然皇家无情,但是却并不真的一丝亲情也没有。”
若是他诞下的是个皇女,那便是皇长女,他担心的是未来吧。
只是此时永熙帝却忘了朝和殿中的凤后腹中的孩子比豫君的孩子还长两个多月。
蒙斯醉闭紧了眼睛,“陛下说的没错,孩子定然也会有孩子的福气!”
……
雪暖汐将装着那道保雪家三代性命的圣旨抱回自家的宫中在寝殿内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收好便急急忙忙地赶去了流云殿,但是却在流云殿外不远处遇见了忆古。
忆古随即拦下了他,将永熙帝的话一一转告。
雪暖汐闻言,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却还是问道:“豫君的身子如何?孩子怎么样?”
“御医方才诊过脉,说主子需要好好歇息,安心静养。”忆古低头回道。
雪暖汐点了点头,“那便好,既然陛下在,本宫便明日再取看望他,你转告陛下,她的话本宫听到了,也会照做,让她不要担心。”
忆古应了下来。
雪暖汐又吩咐了几句让他照顾好豫君的话,随后转身离开。
路上,随侍的绿儿担心主子不开心,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雪暖汐挤出了笑容,“绿儿你放心,我没事,豫君有着孩子,而且如今身子不适,陛下去陪着他也是应该的,我又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定然不会生气的!”
不过说着说着,他倒是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不知道那官锦如今怎么了?
虽然那官锦极为的讨厌,但是若是他最后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也是可怜的!
不对!
他这是做什么?
他居然可怜官锦?!
他疯了不成?!
绿儿见自家主子猛然摇头一脸惊讶的,便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雪暖汐吸了口气,道:“本宫没事。”顿了顿,又道:“绿儿,随本宫去一趟清思殿!”
他要去弄清楚官锦昨日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否则他定然又会胡思乱想!
绿儿一愣,还未来得及问主子为何这个时候去清思殿殿,便见主子风风火火地往清思殿的方向走去,只好连忙跟上。
雪暖汐虽然去清思殿是为了弄清楚官锦有没有说谎,但是毕竟是到了皇贵太君的地方,他自然先去给皇贵太君请安。
说起来这两日他因为水墨笑和蜀羽之的事情也没有去给皇贵太君请安了。
只是当他到了正殿之时,却闻正殿的宫侍说皇贵太君去了佛堂,雪暖汐一愣,现在这个时辰该是皇贵太君用膳的时候,怎么会去了佛堂了的?他的身子还需要静养的,如今这般不定时用膳,如何了得?
雪暖汐便抱着疑惑和担忧赶去了佛堂,然而当他到了佛堂之后,却发现不仅皇贵太君也在,便是他此趟的主要目标人物官锦也在。
“见过皇贵君。”佛堂的宫侍见他到来便行礼道。
雪暖汐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随后走到了皇贵太君面前,“臣侍见过皇贵太君。”
“嗯。”皇贵太君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不悦也没有多余的热情。
雪暖汐也不介意,转过实现看向地上跪着的官锦,言语有种讥讽:“官公子不是说病着吗?怎么会跪在这里?”
宫里都说他病着,可是如今却居然还跪在佛堂?
他这算什么?!
雪暖汐想起方才自己居然还对他生出了可怜之心,顿时一阵恼火,气官锦,更气自己又被骗了!
皇贵太君听了雪暖汐这话,脸上似乎有些不悦,但是却耐着性子道:“锦儿说他做错了事情,所以坚持要在佛祖面前诵经念佛,以求恕罪。”
雪暖汐讶然。
官锦低着头,几乎低不可闻的念经声缓缓传出,仿佛没有注意到了雪暖汐的到来。
皇贵太君便不再理会雪暖汐,转而继续劝着官锦,“锦儿,御医说你若是再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往后定然会留下病根的!”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醒来便不顾所有人的阻难执意要跑来佛堂这里诵经念佛,说是为了恕罪,明明身子已经差得不行但是却还是硬撑着,便是他见了也觉得心酸!
皇贵太君不是没有发觉官锦有些心机,但是见了此刻的他,却还是心生怜惜。
既然陛下已经不打算留下他了,他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往后该如何是好?
官锦没有听见皇贵太君的话,已然低声念着佛经。
他的身子颤颤巍巍的,仿佛只要一碰便会倒下。
虽然低着头,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雪暖汐方才没有仔细看,如今听了皇贵太君的话,再仔细一瞧官锦,却也吓了一跳,他这般分明是不要命!
他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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